苏安琪把服务员呈上的冰美式送她面前:“消消气。今天让我们看到也好,早点有个准备。”

沈婉音平静下来,对苏安琪说:“龙森大师已经对我说了,大秀后会为我准备一场新人秀。”

苏安琪两眼一亮:“那太好了。只要你一炮而红,那个华夫人肯定更稀罕你了。”

“华夫人本来就不喜欢沈棠。”沈婉音极有把握,“就算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也比离过婚的女人强。”

“说的是。你放心,我会抓紧把你的作品搞定。”

沈婉音不忘叮嘱:“最重要的是让对方把嘴闭严,别给我惹事。”

“放心好了。我搞定了教授,要是那人敢乱说话,她就别想顺利毕业了。”

沈婉音轻扯嘴角:“沈棠现在风光就让她风光,我要让全世界看到,我才是凭真本事风光的那个人。”

彼时。

沈棠和华东来用过晚餐,从餐厅出来。

他们有说有笑地走出餐厅,坐电梯去附二层停车场。

电梯到了,他们正准备出去,不料和叶仲文撞了个正着。

叶仲文带着马克来商场察看活动现场,没想到会遇上沈棠,而且她还是和华东来在一起。

上次因为叶仲恩的事,叶仲文一直没联络过沈棠。

这样与他们擦肩而过,他脸色阴沉地睨了华东来一眼,走进电梯,招呼也没打。

华东来立马感受到他不友好的气场。

沈棠站在电梯门口,看着叶仲文低垂的双眸,不发一语,直到电梯门合上。

华东来识趣地没有催她,等她回过神来,也没有多嘴过问。

“走吧。”沈棠轻声说,和他往车位走。

车子驶出商场,在路上,沈棠都没有说话。

华东来忍不住问她:“方才为什么不打招呼呢?”

“他当我们是空气,我为什么要犯这个贱。”沈棠情绪不高地回。

华东来垂眸浅笑,过了会儿说:“如果换作我,我一定会把电梯拦下,然后问他,你是不是眼睛瞎,没看到我在这儿吗?怎么连打招呼这样的基本礼貌都不懂。”

沈棠笑笑:“这样挺好,我倒希望不用讲这个礼貌,做陌生人比做假朋友要舒服得多。”

“你和叶仲文只不过是离婚了,又不是仇人,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啊。”华东来说。

沈棠笑着摇头:“我和他,做不了朋友。”

另一边。

叶仲文来到King的活动现场,负责人向他介绍着现场的规划和布置,可是他却全程心不在焉。

沈棠和华东来并肩同行的画面,像烙在他的脑子里,完全挥之不去。

华东来看着沈棠的眼神,像刺一般,刺得他心上仿佛布满了细小的伤口,看不见却隐隐作痛。

马克在旁边看得真切,暗咒老天真是爱捉弄人。

叶仲文平时极少来现场察看这种活动现场,更何况是以这种‘失恋’为主题的文艺类型。

来这一次,还偏偏碰到不该碰到的。

“叶少,叶少?”负责人发现叶仲文在走神,不得不停下来确认自己汇报的有没有问题。

见状,马克赶忙上前:“你先去忙吧,我陪叶少去看看外围。”

负责人遵命走开。

马克小声对叶仲文说:“少爷,要去外围看看吗?按计划,商场外面的巨幕广告应该要同时弄好。”

叶仲文回过神来,倒吸一口凉气,转身往商场外面走。

他们走到商场门口,一场暴雨突然降了下来,将这一整天的闷热驱散。

“少爷,不如改天?”马克见这雨应该一时半会儿不会停。

“去拿伞。”叶仲文吩咐。

马克听命去服务台拿伞。

叶仲文看着雨幕中狂奔的人,神色凄然地走进雨里。

不一会儿,他全身就被雨水淋湿,眼镜上也全是雾气。

他走到不远处的巨幕广告前,伸手取掉眼镜,抬头看向活动海报上的文案。

最终,我还是弄丢了你......

你人在哪里......

有没有人将你重新拾起......

雨水不停地砸在叶仲文身上,将寒意带着一起使劲地往他皮肤里钻。

叶仲文觉得心里的痛似乎好受了些,但双眼却疼得像要流出血来。

他不得不闭上眼睛,整个人仿佛跟着坠入冰冷的深海中,四肢动弹不得,只能不停地往下坠。

马克撑着伞快步跑过来:“少爷,你怎么不等我啊。”赶忙用伞为他遮雨。

叶仲文缓缓睁开眼睛,气若游丝地说“没事,别管我。”然后重新走进雨里。

“少爷,你别这样。”马克心疼得直想哭,好几次给他打伞,都被他给推开了。

叶仲文如行尸走肉般在雨中前行,直到走回商场里。

他没有回叶宅,独自开着车去了俱乐部。

林之元赶到俱乐部的时候,叶仲文已经喝得半醉。

“好了好了,你喝得够多了。”林之元过去,把他手里的酒给拿了,然后给自己倒满一杯,一饮而尽。

“我不是说过了,你要喝酒我来陪着,你别自己一个人喝。”林之元再一次交代。

叶仲文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问:“林之元,你有没有弄丢过心爱的东西。”

林之元听得一头雾水:“当然是有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丢三落四的,丢东西不是常有的事吗?怎么了,你也丢东西了?”

叶仲文单手撑着脑袋,眼神失焦地看着角落,苦笑着说:“我叶仲文自诩聪明,实际上是个蠢货。直到今天,我才敢对我自己承认,我把......沈棠弄丢了。”说完,眼角悄然滑过一滴泪,又快速用指尖抹去。

林之元看着他半天,不知该说什么。

“全世界都知道你心里有沈棠,只有你自己不知道。”林之元闷闷地说,“但现在说这个为时已晚了呀。”

叶仲文将眼底的泪强忍回去,再喝了些酒。

“兄弟,你别再喝了。你这样喝下去,就算你把自己喝死了,她也不知道啊。算了吧,过去就让她过去吧。反正人你已经失去了,别连自己的身体也跟着糟蹋了呀,这不是双重损失吗?”

叶仲文低着头笑了:“我放她自由,不代表我也可以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