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司马亮一筹莫展之际,野滩镇镇长苏万山差人送来急信,黑熊沟的周豁子围攻野滩镇,匪势十分强大,野滩镇危在旦夕。送信的汉子全身上下湿淋淋的,不知是汗水溻透了衣服,还是河水浸透了衣服。他喘气如牛,告急说,苏镇长正率领全镇人抵抗土匪,如果救兵去迟了,野滩镇就完蛋了。
野滩镇虽在渭河南岸,但隶属北岸的渭北县管辖。周豁子盘踞的黑熊沟在终南深山,隶属终南县。终南的杆子围打渭北的镇子,真有点长虫吃过界了。终南县对此可以视而不见,渭北县可不能不管呵。
司马亮闻讯大惊,急忙召唤严智仁和章一德商议对策。严、章二人对出兵解围之事态度都很暧昧。司马亮急道:“咱们渭北可不能再出事了呵。”
严智仁抽了一口烟,慢吞吞地说:“野滩镇是个土匪窝,周豁子打野滩镇是狗咬狗哩,咱管球他哩。”
身为保安大队长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司马亮先是一怔,随即恼怒了。但他想到了牛泰来的话,严智仁手握兵权,且桀骜不驯,在这种时候自己再恼火也不能得罪他。他强压心头的恼火,说道:“严大队长何出此言?”
严智仁清了一下嗓子,说:“司马县长,你不太了解情况。野滩镇虽归咱渭北县管辖,但地处渭河南岸,咱们鞭长莫及呀。”
司马亮道:“野滩镇再远也是咱渭北的地盘,终南可以坐视不救,咱不能不管。再者,咱们身为政府的官员,不能眼看着土匪胡作非为,祸害百姓。另外,野滩镇是咱渭北的税收重镇,可不能落在土匪手中。”
严智仁笑道:“土匪围打野滩镇是为了抢点钱财,不是想占住做窝巢。就像渭河发大水,涨上几天就落了。咱们不用发兵,土匪也就撤了。你不必这么着急上火的。”
司马亮沉下脸说:“严大队长此言差矣。野滩镇被土匪围攻,他们差人前来求救,盼救兵如大旱之时盼甘霖,我们岂能坐视不救。”
严智仁道:“周豁子有几百号人,匪势强悍,咱们就是去了也解不了野滩镇之围。”
司马亮再也压不住火了:“严大队长,我召唤你和章局长来,不是商议出不出兵,而是商议如何出兵解野滩镇之围。”
严智仁不高兴地说:“那你就下命令,我无话可说。”
司马亮转过目光看章一德。章一德在默默抽烟,面无表情。
“章局长,你以为如何?”司马亮问。
章一德答道:“司马县长说的极是,土匪围打野滩镇,我们不能坐视不救。我服从司马县长的命令。”
严智仁见章一德拍司马亮的马屁,面露愠色。司马亮站起身来,嘴角挂上一丝冷笑:“既然二位都这么说,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严智仁冷冷地说:“我是磨道的驴,听你的吆喝。”
司马亮没理睬他的嘲讽,严肃着脸说:“土匪来势强大凶猛,我们不能轻视。保安大队留一个小队守防县城,其余的全部出动,由严大队长亲自带队。警察局只留一个班值班,其余人马全部上战场。”
严、章二人站起身看着司马亮。章一德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司马亮命令道:“刻不容缓,马上出发!”
严智仁憋不住问了一句:“我和章局长都去上火线,县长大人你干啥哩?”
司马亮朗声道:“我和严大队长一道打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