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
听了这四个字,正在拨火的水痕打了个寒战,别人都道柳家恋月主子身娇体弱、知书达理、温婉柔雅,别人不知道,她跟了主子这么些年还能不知道么,主子就是个你咬我一口,我咬你十口的主,用主子的话说就是“牙齿什么什么”,那个词就记得牙齿,后面都想不起来了,反正就是一定会咬回去的意思。
“睚眦必报。在想这个词吧?”恋月闭着眼睛都知道水痕在想这个词呢,“睚眦,意思是发怒时瞪眼睛,借指极小的仇恨,并不是说牙齿。我已经说过一次了,咳咳,这是第二次了,想你这次也还是一个字都记不住的。”
“不是牙齿么?牙之必报,被咬了一定要咬回去,不是这样啊?”
“咳咳,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不是。”
“那是什么呀……我糊涂了……啊啊……无所谓了,主子什么时候咬回去?”
“……”恋月无语了。
“主子,你什么时候咬回去呀?”水痕锲而不舍,又问了一遍。今天七小姐可把她气着了,敢这么骂主子,冤枉主子,她说什么也不会放过她的。
“七妹她……”恋月顿了一下说,“不用我们动手。她那样的脾气,出嫁后还怕没有笑话给我们看么?哎,其实我这个做姐姐的,理应多教导于她,可惜我生性惫懒,实在是懒得管那许多。”
“主子哪里是懒,主子身子本来就不好,该是别人关心你才是,偏偏主子天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搞得身子一天比一天差,怎么调养都不好,刚说今年冬天比往年好些,偏偏二公子和四公子又累得主子吹一夜的冷风,主子这病看来是发起来了,咳得都……”
“水痕啊别念叨了,你去煮药吧,记得煮的浓些……让我睡会。”恋月皱眉打断她的话。
……
闺房。
对镜。
独坐。
打发走了水痕,恋月起身到梳妆台前,默默看着镜中的人,今日柳思思说的话,她说不生气自然是真不生气,可是其实有一句却是在意的,因为在意,而有一丝神伤。
“别人说你多少有三分姿色,不过是因为你母亲太美,而你的容貌太让他们失望,他们不想破灭了幻想,自欺欺人罢了。让我来告诉你实情,你的姿色,粗妇不如!”
“任哪个女子被这么说,都会在意吧?”恋月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喃喃自语。
镜中的人,面容憔悴,脸色说的好听是“苍白”,说的不好听便是“蜡黄”;五官虽然周正,只是女儿多少随父亲多些,眉重了些;那双眼本是迷人的美目,但病得久了,眼底盘结了浓重的黑色挥之不去,眼眸也不是很清亮;鼻子红通通的;嘴巴,裂痕遍布……
“啪!”
恋月翻了铜镜,不再看。
失神片刻后,自嘲地笑了笑,又翻开铜镜,戏谑道:“好好装点打扮,也许还是有三分姿色吧……还想卖个好价钱呢。”
最后半句,一分的戏谑,一分的算计,一分的犹豫,却倒是,还有七分的期待。
“热死了呱呱……热死呱呱了……”呱呱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恋月翻起铜镜,扶着桌子起身吃力地向床走去。
“呱呱……你是聋子呱呱?怎么没呱呱的反应?呱呱……朝我这看看呱呱!”
恋月叹口气,喃喃道:“又幻听了啊……”说罢盖上被子,合眼养神。
“呱呱?呱呱!”呱呱的声音怒了,叫的更大声,“呱呱的!老子我呱呱的大热天的蹦跶来找你容易么呱呱!竟然呱呱地无视老子!呱呱!起来!呱呱的老子跟你说话呢!……”
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恋月自言自语道:“药还没好么……咳咳……看来这次病得着实厉害,幻听里的声音都要跟我对话了……”
“呱呱的!老子呱呱的是真的,不是你呱呱的幻听!呱呱的快起来,老子热死了,呱呱的火速帮你逃了老子要火速躲寒潭呆着去,呱呱呱的的热死了!呱呱的快起来!呱呱的的热死了!呱呱的快起来!……”
在不停的呱呱声中,恋月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弯,被“呱呱”了一刻钟后,终于忍耐到了极限,猛地一掀被子坐起来道:“可爱的青蛙,我起来了,您叫了这么久,真是太辛苦了,咳咳,您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呢?”
“呱呱的,终于起来了!往下看,往床下看,我在这里!”
恋月循着声音往床下看去,竟然真有一只青蛙,一只超级奇怪的青蛙,一只超级奇怪的头顶着一卷东西的四只爪子岔开整个贴在地上的正在说人话的胖青蛙。
“完了,我都出现幻觉了……这回我真的快病死了……咳咳……咳咳……”恋月一声呜咽,又睡倒在**。
“呱呱的!老子不是幻觉,呱呱地给老子起来!他快来了,没时间了,呱呱地快起来!呱呱的快起来!……”青蛙叫个没完,愈发的急切。
实在被“呱呱”地没法休息,恋月翻身趴到床沿,眨着眼睛看床下的奇怪青蛙,“幻觉里的青蛙啊,我们商量一下,你自己消失了好不好?”
“呱呱的,老子再说一次,老子呱呱的不是幻觉!不是幻觉!”青蛙趴在地上,并不影响它的嗓门,似乎反而嗓门更大了,他趴着的圆滚滚的身体周围有一滩积水,积水还在扩张,好像是这只胖胖的青蛙在出水一样。
恋月捂着耳朵,忍着头痛欲裂说道:“好吧好吧,咳咳,你不是幻觉,问题是,如果你不是幻觉,那你是什么?”
“呱呱,你可以叫我老鼠哥,老子那帮哥们都叫我老鼠哥呱呱。”胖青蛙回答。
恋月挑眉道:“叫你什么?”
“老鼠哥,呱呱。”胖青蛙重复道。
“你确定?你知道自己是一只青蛙么?难道是你那帮哥们不知道你是一只青蛙?”恋月不禁问道,她虽然觉得这只胖青蛙是自己的幻觉,也许自己做梦了,可是不能否认,无论是幻觉还是梦,这还挺有意思的。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呱呱。不说这个了呱呱,你快把我头顶的卷轴拿下来撕成两半,他要来了。”
恋月听得一头雾水:“他是谁?”
“老子不能说他出的名字呱呱,当然他不是伏地魔呱呱,伏地魔没穿越,是老子呱呱地悲催地穿越了呱呱,老子好悲催啊呱呱,老子呱呱地穿越成一只青蛙……还是让伏地魔穿越吧,他的战斗值高,罪恶指数也高,不要玩老子了呱呱……”
原来它知道自己是一只青蛙啊,恋月好笑,不过还是有很多没听明白:“我没听明白,咳咳,伏地魔?谁啊?‘他’又是谁?穿越?”
“伏地魔是老子原来世界里的人物,不是呱呱,是老子原来世界里的小说里的人物呱呱,”名叫老鼠哥的胖青蛙喘了一口气道,“终于说清楚了呱呱。”
“原来的世界?”哪里说清楚了,恋月有更多的不明白了。
“呱呱……这个跟你说不清楚呱呱,你快把我头上的卷轴拿下来撕成两半,他就要来了呱呱。”
“他是谁?”恋月眨着眼睛无辜地问。
“呱呱,老子说过了,老子不能说他的名字呱呱。”
“那,咳咳,为什么他来了我要撕卷轴?他在抢这个卷轴,为了不让他得到,所以要我帮忙销毁,是么?”恋月发挥着自己超级无敌的想象力。
注1:徘徊在一个地方来回(飞)
颉颃xiéháng鸟上下飞。(这个词下一章就要出现了,注在前面方便阅读)
注2:小心翼翼地问一句,老仙这么努力,有奖励么?大大手里有什么呢,扔出来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