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他是我舅舅。”
金娇捂住脸,如此说。
墨钧言眼眸锋利:“舅舅就能打你?你今天不报警,明天还是会挨打。”
金娇眼泪蓄满了眼眶,簌簌滚落。
高笙笙:“金阿姨,你不要哭了。”
她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枚软糖。
她偷偷藏的。
家里不给她多吃糖,高笙笙能偷一颗是一颗,很珍贵。
此刻,孩子却把最珍贵的东西,拿出来分享:“给你吃,很甜。”
金娇接了,道谢。
墨钧言:“你自己处理吧。”
他抱起了孩子,阔步走了;墨泱也跟着走了。
——真正为了某个人好,是在那人自己抗争的时候,帮她,而不是替她。
金娇自己不愿意报警,不想解决这件事,旁人束手无策。
他们仨进了商场,去一楼的游乐园。
金娇看着他们的身影,捂住脸又哭了一会儿。
她很可怜。
人群逐渐散了。没热闹可看,就各忙各的。
金娇走到垃圾桶旁边,把高笙笙给她的那颗糖扔了。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吃糖会发胖。
进了游乐园,墨泱和墨钧言买了无糖饮料,坐在旁边,看着高笙笙满园玩。
高笙笙不需要大人一错不错跟着,游乐园又全是摄像头,墨钧言不担心她。
正如他当年知道十七岁的墨泱一个人出国旅游,他也不阻止一样。
想要孩子独立,就要给她自由。
“小叔,谢谢你没打过我。”墨泱开玩笑。
墨钧言:“以后说不定会打。”
墨泱:“为什么?”
“因为每天都想打你一顿。”墨钧言道,“现在靠自制力。往后年纪大了,别说控制意志,**都控制不住,肯定得打。”
墨泱:“……你真是亲叔叔。”
他们俩不紧不慢聊天,直到步景桓找过来,才知道已经过了两小时。
高笙笙在不远处的蹦**,还在开心跳。
墨泱:“笙笙两小时没停一下。”
她突然意识到,小孩子的精力有多充沛,喟然,“学姐带孩子肯定累死,但她从来不抱怨。”
墨钧言怔了怔。
回去路上,墨钧言有点沉默。
高笙笙在里面玩得很疯,走出游乐园就断电,需要爸爸抱,一步也不肯走。
——养孩子不仅仅需要耐心,还需要体力。
墨钧言想到,之前这些事都是高予鹿独自完成,心狠狠抽了下。
几个人去吃饭,高笙笙玩了半下午,胃口很好。
只是她很快吃饱喝足,跟邻桌的小男孩聊上了,两个人非要去商场的二楼看跳跳虎。
墨钧言吃了个半饱,放下筷子去追娃。
他很爱高笙笙,之前做这些事甘之如饴,加上他耐力佳,也不觉得累。
直到今天。
昨晚没怎么睡好,今天有点疲乏,才意识到带孩子多艰难。
他脑海里时不时想起高予鹿。
他心里潮潮的。
吃了饭,各自回家。
商务车平稳行驶,步景桓问她:“墨董今天为什么有点伤感?”
“我刺了他一下。”墨泱说。
步景桓握住她手。
“你真是亲生的侄女。”他学墨泱说话口吻。
他们叔侄俩小时候成天打打闹闹。现在不动手动脚打架了,但嘴上的架不停。
如果生两个小孩,也这么从小打到大,肯定很不错。
这样吵吵嚷嚷长大的兄弟姊妹,感情更深厚。
步景桓一时有点怅惘。
墨泱:“他也一有机会就挤兑我,他也是亲生的叔叔……”
说着,她便咳嗽。
步景桓立马看过来:“怎么了?”
墨泱:“没事,嗓子有点干。”
步景桓从格子里拿了一瓶水,拧开递给她。
墨泱怀疑自己受寒了。
这个时节,外面早已没了暑热,可游乐园商场里人多,还开着冷气。
进去时候没什么感觉,小孩子们照样跑得汗流浃背。
墨钧言火力壮,他也不觉得冷。
墨泱喝了一杯冻柠茶,凉丝丝的,也不知是不是饮料太凉的缘故。
她的确有点咳嗽。
“……回家让厨子煮点冰糖雪梨水喝。”步景桓说。
墨泱:“应该没啥用吧?喝点止咳药水就行。”
步景桓:“任何药都有副作用,或轻或重。能不吃就不要吃。”
墨泱失笑。
他一个搞医疗器材公司的老板,说到底也算行业内的,他居然不相信药。
——上次他自己生病,差点烧糊涂了,也不肯打针吃药。
婆婆说他从小这样。
墨泱的咳嗽,就那么两声,没啥事。
不过,她要抓住机会调戏步景桓。
她侧过身,手轻轻抚触他大腿,摸到了饱满肌肉,心中发酥。
“不要厨子熬的,老公亲自替我熬。”墨泱说,“冰糖少放点。”
她欠身过来说话,正常的衣领因视角问题,无遮无拦。
锁骨处一点玫红,是昨晚留下的吻痕,这让步景桓回味着昨晚那顿“大餐”。
食髓知味,他突然饥火难耐,想要将她整个儿吞掉。
他将她抱坐在腿上。
用了点力气箍紧她,他的话说得很慢:“熬煮冰糖雪梨,需要火候。”
墨泱搂住他脖子,笑靥娇艳:“我等得起。老公是否等得起?”
步景桓又将她换了个坐姿,让她跨坐他身上。
墨泱的呼吸也紧。
“……我核心不行。”她嘟囔,“这次,可不是我求你的,是你熬不住火候,你得出力。”
“你懒。”他声音被暗火烧哑了,“要等火候?”
墨泱是经不起撩拨的,她心里软成了一滩水,没什么出息。
她想吃,又不想费劲,只在他唇角轻轻啄,“快手菜我也吃的。”
可到底没在车上。
回到家,步景桓直接抱了她上楼。
没进卧房,因为墨泱离开家时,反锁了卧房的门。
她偶然会锁——想起来就顺手锁一下,没想起来就算了,反正家里有监控。
一时寻不到钥匙了。
钥匙在墨泱包里,可包在哪里,谁还管这么多?
二楼走廊尽头,落地窗的窗台,可供攀附。
墨泱靠着那点支撑,才没有倒下去。
步景桓在身后,细细吻她后脊。雪色肌肤落了一个个吻痕,似漫天白雪时的红梅。
后来,他让她在三楼浴缸里泡着,自己去书房找到了二楼卧房的钥匙。
“……今天好像不是安全期。”墨泱突然说。
步景桓的表情一怔。
因墨泱的包里总放几个套,也很少像今天这样,包都不知丢哪里,没有出过事。
此刻却有点慌。
墨泱抬眸,静静看着他。
这算是试探,还是询问?她自己也分不清。
“墨泱,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步景桓坐在浴缸的边沿,细细为她洗头发,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