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泱立马坐正了点。
蔡应失笑：“逗你的，真相很简单：这是我自愿选择的，我觉得这条路更容易走。”
墨泱：“……”
“其实我可以编个故事，因为我真的有内容可以编。”蔡应说，“你听啊：
我有五个姑姑，我爸爸是老小；而我是独生女，我妈妈身体不太好不能生二胎。
家庭压力，我妈妈要求我必须做个儿子。这个故事，是不是很有代入感？”
的确很有代入感，任谁听了都要同情蔡应。
墨泱点头，又问：“这也是真事吗？”
“我有五个姑姑是真事。但重男轻女的，不是我奶奶，是我爷爷。他很早去世了。
我奶奶为了生儿子，身体掏空，晚年每天都要骂我爷爷和我爸爸。
我奶奶她没办法。那个年代的女人，时代和思维局限了她，她到了老年才意识到自己被压榨，成天在家挑事。
我爸爸被她骂得抬不起头，夹着尾巴做人，稍微大声喘气都要招来一顿骂。
我几个姑姑也要跟着挨骂，从来不敢到我家里来说三道四。
我妈跟我奶奶关系好，两个人又很疼我。我妈性格强势，工作又赚得多，她是大家长，生几个她说了算。她只想要我。”
墨泱：“……”
“我身高长到一米八的时候，不胖但也不消瘦，身上有肉，肩膀比同龄男孩子还要宽。我没办法，天生的宽肩膀。”蔡应又说。
墨泱：“现在很流行这种直角肩。”
“但在我的青春期，我一直为此苦恼，特别自卑，走路缩着肩，差点成了驼背。
买不到适合的衣服，每天都灰扑扑的，很丧。我妈和我聊过后，开始给我买男孩子的衣服，剪短头发。
我那时候才敢直起腰。我混在学生中间，他们根本分不清我是男是女，我才能自如学习和生活。
所以，初三的时候，在我自己强烈要求下，妈妈把我改了性别，送到了俞城的姑姑家念书。
从那时候起，我决定不焦虑身材和容貌，把精力放在学习上。
慢慢的，我从心理上认可了自己。认可我的身材、我的外貌。至于性别，我没办法更改，只能隐瞒。”蔡应道。
蔡应和墨泱聊了很多。
外界不知她内幕；而她的经纪人是姑姑家表姐，对她的身份很保密。
“……我轻易不敢把实话告诉别人。”蔡应说。
墨泱不知该接什么。
蔡应不等她回应，继续说：“凭借自己的身材，攀上男性这个性别，占据红利，是非常自私的行为。
很多像我一样高的女生，为了在圈内谋生，她们拼命减肥。”
蔡应这样的身材，肩膀很开阔，稍微不留心就很容易“虎背熊腰”。
当然男人这样的身材，会很好看，像个衣服架子，特有气质。
“我上次合作的女演员，她身高一米七五，体重才九十八。她跟我一样宽肩膀，经常被媒体和粉丝骂她不注重身材管理。
她每天吃草，已经快要成骷髅了，身上真的一点肉都没有。”蔡应说。
墨泱：“因为她脸比较圆吧？”
“有点圆，可脸上没肉又显老。”
“脸上有肉，骨架又大，的确很容易挨骂。”墨泱说。
“我净身高一米八三，体重一百三十斤。对于我来说，还是挺瘦的，但如果女星这种身材，肯定要挨骂。”蔡应又说。
墨泱：“是不公平。”
“不过话说回来，我现在走的这条路，稍有闪失，就是万劫不复。”蔡应苦笑，“所以趁现在多赚点钱。”
又说，“我喉结是在步总家的私立医院做的，他知道内幕。”
墨泱：“你放心，我不会泄露你的秘密。”
“我不放心也没办法，步总已经知道了。”蔡应说，“在我最自卑的时候，我妈妈告诉过我一句话：不要去为自己无法掌控的事烦恼。
比如说，我的身材、身高，这个我改变不了，只能顺应它；又比如说，你知道我的秘密，我只能选择相信你。”
墨泱笑。
她和蔡应聊了很多，关系逐渐密切。
蔡应的长相，用粉丝的话说：男女莫辨，非常漂亮。
她的长相非常优越，演技又好。
她的秘密仅限于墨泱自己，墨泱甚至没告诉过孙皓。
墨泱问了个特别没分寸感的事：“蔡应，你是把自己当男人了，你的取向呢？”
“取向是天生的，这个没办法了，我还是喜欢男人。”蔡应道。
墨泱忍俊不禁：“那你好难。”
“是呀。”蔡应说，“有得有失。和谈恋爱相比，我能吃饱饭，可以尽情锻炼让自己肌肉发达有力量，又拿男星的资源。我若不满足，一定会被天打雷劈。”
墨泱：“……”
学姐不知道蔡应的秘密。
她是女二号，跟墨泱和蔡应一起跑宣传。
有时候见他们俩聊得热火朝天，学姐就忍不住说：“泱泱，悠着点，别让你家步总封杀了他。”
墨泱失笑。
“你们俩真的很投缘啊？”学姐又说。
墨泱：“还好，闺蜜。”
“那他……跟皓皓一样？”学姐诧异。
墨泱想了想：皓皓的性取向是男，蔡应也是。
还真的一样。
“对。”
学姐：“我也觉得他有点……”
“你觉得他女气？”
“不是。他和皓皓一样，心思很细腻，好像天生就懂女性的处境。这点特别迷人。”学姐说，“大部分男人不懂。”
墨泱：“……”
“从皓皓和蔡应身上，我明白处境其实没那么难理解，就看你是否愿意去换位思考。”学姐又道。
宣传期跑了半个月后，墨泱和蔡应的行程就分开了。
墨泱和学姐反而一直都在一起。
她们参加综艺做飞行嘉宾，宣传电影；参加直播和访谈；也会参加电影在各个大学或者剧场的点映礼，跟观众互动。
学姐最近势头很猛，墨泱蹭着她的热度，人气直线上升。
孙皓说最近来了很多的商务。
电影还没上映，商务先找过来了。
空闲的时候，墨泱也会和学姐聊天。
她最关心的，还是学姐的感情状况。
“……你跟你那个同学，做飞行员那个，现在怎样了？”墨泱问，“谈了吗？”
“我们已经快一年没联系了。”学姐道。
墨泱暗喜，嘴上却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