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谨言 番外 2
(?)
“福伯,我只是,我只是出了车祸,伤了头而已,而已,不是半身不遂的,不用跟看犯人一样看着我的!”他懊恼的捂住脸,世界上怎么就有他这么可爱的人呢。
“可是,少爷,您要静养呀!”
“我已经很安静了,安静了太长时间,你是不是想让我彻底的安静了呀?”他挑着好看的眉,他从来就不是跟着他老人家作对,只是,太无趣了。
“不是的,少爷,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他绑着绷带的脸,倏地凑到他的面前,修长而细致的手停在他的面前,“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很明白你的意思,这样,这样好了,我出去溜一圈,就在医院里,一会儿,一会儿,保证马上回来!”
福伯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跑出门口。
“少爷,您慢点!”不行,她还是跟着去吧。
站在住院部的门口,白谨言屏住呼吸,凝望着眼前被黄昏夕照静静笼罩的医院,这是一家私立医院,青草绿树错落有致,远远能看到一幢幢咖啡色的建筑,不远处的楼盘是猜意大利地中海风格的建筑。
一切,就是那么安详宁静。
手里揣着画本,笔在手里转了一圈,找了个位置执笔想画些东西。
铅笔在画纸上飞舞着,不经意抬眼,远远望着的喷泉前多了一人,他蹙起眉,这小孩子,怎么不识相呢!
他叹了口气,看着她衣袂翩然,他淡淡一笑,手上的动作没停。
她仰头,看着天空,直到他手里的画,都完了,她还没低下头。
这小妮子,可真是逗!
他都替她累了,她还仰着头,他也抬头,偶尔,天空上,鸟儿飞过。
“少爷,你在看什么呀?”
忽然传来的声音,他一愣,“没,没什么,只是今天天气特别好。”
“我有点累,想回去睡觉。”他摆摆手,起身。
秋映尘垂下眸,微微咬着唇,踢着脚底下的小石子。
不经意,石子飞出去,她倏地抬起眸,映入眸底的是一张略皱眉头的脸庞。
额头上,厚厚的绷带,其实,他长得很好看,就是,有些熟悉。
她歪着头。
“好久不见!”近处了,看到她,才知道,那是两年前,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小孩子。
“哦,是你哦!”她也点点,唇畔漾开浅浅的笑。
算不上的笑,只是了悟的深情。
“你还记得!”
“嗯,他们说,我的记忆力一向挺好的。”
“福伯,你先上去,好吧,我遇到一熟人。”他摆手,福伯点点头上了楼。
“哦!”福伯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
他蹲下身子,拉起她的小手,一握,“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叫白谨言!”
映尘一愣,微微退后了一步,“你好,我叫秋映尘!”
他笑了,本就优雅贵气,如此的笑容,让十岁的小女孩也一怔。
的确,他很好看,虽然,额头上缠着绷带,他还是很好看。
“那,我们算是朋友了吧?”
她点点头,并不多话,清莹的眸子落到别处。
他没想到,两年后,会在遇到她。
“你生病了?”他问,高高的身子,微微依靠在喷水池的边缘。
“没有,我爸爸在住院!”她声音冷冷清清的,却格外好听,映尘,的确,她的名字,跟她的人一样,飘然出尘。
应该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她是他见过最有气质的小女孩,那是一种让人将目光倾注的气质。
他们算是认识了,四点以后,在住院部的花园里,她总能看到她的身影,单单薄薄的,时间久了,她会告诉他很多的事情,说一些学校的事情。
“你真的会弹钢琴吗?”他坐在她的身边,仰着头问的一脸的认真。
“是呢,我会弹钢琴,不过我不喜欢弹。”他说道,的确,他一点都不爱弹钢琴,不过是小时候开始,钢琴,成了他的一种生活习惯而已。
“其实,我还挺喜欢的,除了弹琴,我也不知道我会做什么。”她说着,又蹙起眉。
他一愣,扳过她的小脸,“小朋友,你这个地方,能不能不要这样?”
“怎么了?”
“你才十岁,十岁而已,感觉比我奶奶都老了!”
“啊?”她愣了一会儿,忽然笑起来,笑的很开心,他噙着笑,看着她欢快的模样,看得出,她是第一次如此欢快的大
笑。
“我爸爸在给我找家教老师,可能,以后就不能来找你了。”
“家教呀?你爸爸还让你学,你都快学傻了。”
她没说话,只是抿了抿唇,微微一笑。
“你爸,不就是秋若远吗?”他睿智好看的掠过慧黠的光芒。
他成了她的家教老师,她高兴的抱住他,又跳又笑的!
她很可爱,他偶尔带着她出去玩,她会累的在他怀里睡着。
高兴时,她会搂着他的脖子,“小白,我长大了,你做我的男朋友,好不好?”
他吃着一根香蕉,眯起眼睛,低低道:“我说,小秋同志,你知道,男朋友,是什么意思吗?”
“切!我当然知道了,我的意思是说,我长大了,要嫁给你,好不好?”
“好,你不嫌我老?”
她想了一会儿,倒在他的怀里,“其实,我觉得你比我爸爸年轻!”
“你爸比我大不了几岁好吧?”他皱眉。
“那你说,你要不要娶我呢?”
“要,行吧,勉为其难答应,我等着你长大,行不行?你可别忘记!”
“放心,我不会忘了你的!”
她答应过他的,等着她长大,她要嫁给他,她要做他的女朋友。
做了她的家教,他逼着她去练字,逼着她去弹琴的时候,她开始不愿见他,甚至躲着他。
带着她出去玩,捡回来的男孩子,她们俩凑在一块练字,总会听到她抱怨,小白怎么那么凶了呢,我一点都不喜欢他这样,你也不喜欢是吧?
少言的石磊只是笑。
她则是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愿意,“蜡笔,你说,是不是,他是不是特讨厌!”
“呃……少爷,他……”
“你还替他说话,他罚咱们呢!”她嘟嘟嘴。
“秋映尘,你说什么呢,还不快练!”她嘟嘟嘴,虽不如意,却也低头,去练钢笔字。
秋若远出院了,她要回去了。
“你说要等我长大的,是吧?”她低低问。
他认真的点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算是对她的承诺。
那年,她十岁,那年他二十岁,他等着她长大,等着她长大让她做他的女朋友。
不过跟小孩子的玩笑话罢了,他却记着她。
他出了国,谈了个几个女朋友,回国后,就突发奇想想见见她,第一时间找到她,她十四岁了,出落的亭亭玉立,只是那眼里的孤单比以前更甚了。
那一刻开始,他是真的想要保护她,好好的疼她,好好的爱她,等着那个小可怜长大,好好的拥在怀里,宝贝一样护着。
他等,等到她十六岁,他想给她一个惊喜,问问她,二十六的白谨言是不是有些老了,能配得上她,做她的男朋友吗?
他甚至买了花,傻傻站在她学校门口等她,一个二十六岁的男人,不小的年纪,竟要学着追女孩子,对她来说,他的确是有些老了。
只是,一切,是他太异想天开……
他们注定有缘无分!
他忽然就头晕,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
他隐约知道,他可能跟父亲得了一样的病,花留下了,他人走了。
她不知道,她十六岁那年,她生日的那天,他去过,她也不知道,从那开始,他隐忍着过每一天,只允许自己远远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