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圣城废墟上空的缝隙，陈凡可以大致上感应到里面的情况。

那是一场惨烈的厮杀。

或者说是一场有意为之的试验。

透过档案馆，虽然无法目睹战局，但陈凡能够做到知晓局势。

前因后果倒是不难理解。

灵魂共鸣网络被做了手脚，当年背叛圣主的天使长，追随圣主的信徒，神域合并的原圣主一脉都被悄悄操控。

看似都在为了争取的事情而努力着，奋斗着，可实际上不过是被人操控的棋子，最终成为被人实现目的的途径。

大局上应该是魔族黑袍军师和神域联手坑了妖族，灭妖令的本质其实是为了让他们更好地控制回梦镇，或者说监督圣族的实验计划。

同时其中又夹杂了削弱东域古人族的影响力，引诱妖族强者，操控梦魇等诸多事情，彼此之间有合作，有破坏，有提防，有算计。

而不管是清瑶还是云梦都是局中人罢了。

就连林云也不过是一个用来开启梦魇世界的工具，一个合格的载体。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其实也说不好谁在这场巨大的谋划中占据了优势，谋取了更多的好处。

作为最大的操盘手，神域和魔族都实现了自身的大部分目的，而现在随着圣主的复活，这局棋也终于到了收尾的时候。

魔族的黑袍军师目的有二。

梦魇的力量本质上是克制圣主力量的，只不过圣主过于强大。

利用灭妖令的特性，加上梦魇一族的本能，让他们入侵到了灵魂共鸣的网络中。

圣主复活之后就必须要抢夺这部分神魂，或者说将梦魇一族控制在手中，他的造屋计划中有着几样不可获取的东西，神魂便是其中之一。

于是乎，圣主不得不和梦魇一族对上。

以圣主的行事风格，即便是知道这是魔族黑袍军师有意为之也会正面解决问题，迎接挑战。

又因为梦魇一族的特性，这场战斗过后，圣主必然会损失一部分神魂，从而变相地削弱了圣主的力量。

当然，如果运气好，梦魇干掉了圣主，那就是更加让人期待的结果了。

至于造物的用的躯体，也就是多年来进入回梦镇的那些强者身躯应该是被神域某位神王操纵的，暂时还没有出现。

圣主如果赢了，对方就是下一个目标。

圣城废墟的特性决定了他们无法将里面的东西带走，所以才会有利用梦魇世界干预的方法，想来神域那边的手段应该也差不多。

梦魇世界的输赢几乎是早就注定了的。

但这场战斗持续如此长的时间确实还是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或许谁都没有想到，绝境之中的云梦会那般决绝。

放弃了活着离开的机会，誓死战斗，主动和梦魇合作，以自杀的方式赐予了林云祝福，让他有用了一部分圣主一脉的特性，同时林云又被梦魇附身，原本就有部分梦魇一族血脉的他更是如虎添翼。

总结起来就是，林云作为载体发挥了梦魇一族此刻最强大的力量，云梦用死亡为代价，给了战术上的支持和帮助。

如此一来，圣主即便是赢了，也会损失更多的神魂，加上之前云门杀死的，算是极大程度干扰了造物计划。

“或许，她在进来的时候就预料到了这结局，所以没有杀死林云。”

陈凡舔了舔嘴唇，这场战斗的持续时间远比想象中的更长。

此刻的他已经无法估算时间的流逝，但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有利。

濒临死地的梦魇确实爆发了强大的战斗力，即便是强势复活的圣主也没有办法短时间结束战斗。

唯一可惜的是无法亲眼见证这场战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云梦姑娘和圣主不同。”

从陈凡口中得知经过的无炎罕见地没有讥讽。

她试图想起云梦的样子，却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仿佛有什么力量将她彻底抹除了一样。

“或许这就是她们祝福的代价吧。”

陈凡有些伤感道，“清瑶也是一样，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

“砰！”

轰鸣声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夺目的光芒顺那道到缝隙溢出。

陈凡深吸一口气道：“轮到我们了。”

“是呀！”

无炎神色淡然，他们的力量完全不是圣主的对手，但并非是没有机会。

可惜的是，机会只有一次，而且成功的几率并不高。

默默来到半空中，无炎虚幻的身影前悬浮着一枚古朴的玉简，其上闪烁着氤氲光辉，看起来卓尔不凡，显然是品阶极高的法宝。

以无炎目前的状态操控起来显然十分吃力，只是片刻工夫，无炎原本单薄的身影就变得更加模糊，可她却恍若不觉。

另一边，陈凡默默注视着天空中的缝隙。

从档案馆和之前的了解，加上无炎的分析来看，穿越两个世界并非容易的事情，即便是圣主那种强大的存在也并不简单。

否则的话，当圣主进入梦魇世界后，那用来开启缝隙的金色羽翼应该就会收回才对，而不是留下了，继续支撑着，不让那道缝隙合拢。

虽然档案馆没有记载，但陈凡分析过，圣主从复活到进入梦魇世界使用过三对羽翼。

每一对都有细微的差别，从效果上来看也有各自的不同。

最主要的是，当两对不同的羽翼同时使用的时候，其力量是有着明显不同的。

换而言之，羽翼就像是圣主能力的化身，随着注入力量的多少，威力也会有所改变。

如果谋划得当，或许他们能够给予圣主致命一击。

目不转睛盯着空中的缝隙。

当圣主身影出现的瞬间，陈凡毫不犹豫冲了上去。

成败生死在此一搏。

理论上此刻的圣主是虚弱的，作出选择的云梦极大地消耗了圣主的力量，比预想中更大。

可惜，陈凡没有亲眼看到，所以也不确定。

但不管怎么说，这是唯一的机会。

让他有资格给圣主造成麻烦，甚至杀死他的机会。

身形如电，陈凡几乎是瞬间出现在空中的缝隙前。

距离越近，他越是能够感受到那股力量的不凡。

超越他现阶段的力量，只能够感觉到可怕的力量在激**着。

哪怕是做足了准备，可当陈凡真正靠近缝隙的时候，那恐怖的空间力量还是让他险些把持不住，失去控制。

相较之下，那支撑着缝隙无法闭合的金色羽翼看起来更加稳固一些。

可陈凡不惊反喜。

果然如同猜测的一样，穿过独立世界的边缘没有看起来那么轻松。

他如此，圣主也应该受到影响。

明明圣主的身影早就出现，可如今和他一样，都没有穿过缝隙，这已经很说明问题。

“有机会！”

陈凡眼中精光闪烁，浑身灵力猛地攻向那即将穿过缝隙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