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无炎不由得紧张起来。
却不想，魔女冷笑一声。
“如果摆脱山水正神所限的方法我会不知道？”
“我翻云覆雨的时候，如今的神域神庭还是古人族的天宫，那本册子封神的规矩是明示天下的。”
魔女的声音平静，感受不到任何情感的起伏，可字字句句却又都满是历史的沧桑与悲凉。
陈凡却仍旧淡然道：“或许你知道的确实比我多，可你想过没有，你又是为何被禁锢在这里，没有被杀死？”
“自然是为了里面那个东西。”
魔女轻蔑道，“看在你如此无知的份上，我不妨告诉你，当年圣主盯上我并非是凑巧，而是我身上有他需要的东西……”“浮萍之水。”
陈凡打断了魔女的话，“你为人时体质至阴至柔，对于修者而言，这是上佳的天赋，可对于普通人来说，大概是你悲惨命运的开始。”
“我不清楚后来发生了什么，但你确实拥有了名为浮萍之水的特殊躯体，无根浮萍水，刹那即永恒。”
魔女的脸上露出些许诧异之色，旋即又变得凝重起来：“看来，你确实知道不少东西，这就是你的依仗的么？”
一旁的无炎知道此刻方才反应过来。
刚才双方看似争锋相对的言辞交锋本质上更是一种互相试探。
魔女在试探陈凡到底知道多少东西。
陈凡则是在以此来换取消息。
往往最简单的计谋效果，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东西才是最真实。
好在陈凡的对答滴水不漏，可惜的是，魔女同样没有透露太多的东西。
魔女点了点头，手掌轻轻抬起。
一段石台悄无声息出现在陈凡身后。
“坐。”
说话间，魔女率先坐下，身上的妩媚与强势尽数收敛。
直到这一刻无炎才知道，陈凡终于被魔女视作等同级别的存在。
陈凡也不做作，撩起长袍坐下，开口道：“说回到最初的话题，我确实有办法让你离开这里，当然目前来说只有最蠢笨的那种，收集信仰，造神。”
魔女一愣，旋即笑了起来。
陈凡不以为忤道：“或许你不相信，但实际上对于我而言，创造一个万民归心的存在并不难，我知道你在这里也可以获取外面的消息，但应该是不了解我，不如让她与你说说我做了什么。”
说着，陈凡将目光看向无炎。
魔女也随之而来投注目光。
配合多次，无炎自然明白陈凡的意思。
展示神魂，让对方确认真假，了解事情具体经过，简单来说就是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共享给对方。
这种事情自然不可能是陈凡来做，所以只能够是她。
“说起这点，他可算是个中高手，一个风尘女子都能被他弄成全城的精神支柱，手段之高明让人不得不佩服。”
无炎大大方方地展开自己的神魂，“这类事情能说的可太多了。”
一眼万年。
片刻之后，收回目光的魔女再看向陈凡的时候眼中带着些许惊奇。
即便是她也不得不承认，陈凡自出山以来的经历着实精彩，虽说言行算不上优秀，但另辟蹊径解决问题的思路却很清晰。
若是换个同等身份地位的人，或许可以做得比他更加出色，优秀。
但魔女注意到一点。
陈凡似乎从来没有将自身陷入到必死的绝境之中。
不管局面多严峻，他终归还有一丝全身而退的机会。
这就很让人意外了。
最主要的是，陈凡的思维方式很特殊，往往能够透过现象看到本质，直击问题的根源。
做事的方法更是特立独行，让人摸不着头脑，可回味起来却又觉得十分惊艳。
比如那个叫做苏媚的女人。
她的出身确实不好，可在陈凡的操作下，还是没有完成的操作下，已然洗白了身份，成为了浅渊城女性的代表人物，甚至女性修者的某种标杆。
可以预见，苏媚的事迹启迪了某种观念，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女性修者站起来反抗，争取权益。
如果她们失败了。
苏媚是开创先河的人。
如果他们成功了。
苏媚则是丰碑上的标志。
不管哪种情况，所以揭穿苏媚老底，试图攻击她的人都不会被允许。
那些从这件事中得到收益的女性修者必须要维护苏媚。
那些无脑相信苏媚的人会自觉维护。
当然，不排除其他的可能性，可不得不说，陈凡却已经将苏媚放在了一个几乎立于不败之地的位置上。
更主要的是，乾天宗和他陈凡是直接受益者且不受到影响。
即便有一天苏媚出事，也不会影响到他们。
这才是真正的高明。
更主要的是，陈凡并没有做什么，他做的事情拆穿了来看不算是什么高明的谋划，更不是精妙的算计，每一件都很简单，但凡有点实力的都能做。
可偏偏效果出奇的好。
“但实际上对于我而言，创造一个万民归心的存在并不难。”
再看这句近乎玩笑的话，魔女只觉得可笑的是自己。
陈凡确实有这个能力。
可事情怎么会如此简单？
当年为了收集信仰之力，多少生灵穷尽一生都在努力。
便是如今的神域，不也在为了如何控制东域稳定，源源不断汲取信仰之力而发愁么？
可陈凡随随便便就制造出了被人敬仰的存在。
甚至这个人还不是被精心挑选的。
“因为规则被融入到众生之中。”
沉默片刻，魔女缓缓开口。
“本质上两个时代的灵力并没有区别，之所以会不同，是因为当年的规则是无形的，所有生灵都在摸索着规则前进，所谓大道显化的天书，神器也是如此。”
“它们本质上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而是承载了无上的规则，我不确定你是否能够理解，这种成就是相互的。”
陈凡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说，当越来越多的生灵懂得修炼，天地间的规则便会随着他们的理解而融入其中，再产生的灵力便不蕴含那些规则，因为载体变了？”
“你的想法真是奇特，载体，这么理解也没有错。”
魔女歪着头消化了好半晌，这才能够明白陈凡的意思，“道本就是虚无的，看似无限，实则有限，你领悟了某种道，他人就会少一分，这种争斗在平时是看不出来的，但真的到了某个顶点，大道之争就会显现，而除了某些能够走到巅峰的存在，余者就会显得平庸无能。”
“位置是固定的，有人上去便需要有人下来，没毛病。”
陈凡点点头。
“那么接下来，按照约定，我们就来说说如何保证你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