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没觉得有什么地方很奇怪？”
陈凡顺着阶梯向下，忽然开口。
“你是说我们走得太远了么？”
无炎从陈凡身上探出头来，此刻他们的样子很奇怪，就仿佛是共用了一个身体。
陈凡的脖子上突然长出来一个女人的脑袋，还是那种瑟瑟发抖的。
“现在还没反应？”
无炎翻了个白眼，但马上又想到这个状态陈凡看不到，便拉长了脖子绕到他的正面。
“我都要死了，你竟然没反应？”
陈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踉跄后退两步吼道：“你他娘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老娘又不是人。”
无炎说着，但还是老老实实缩回了脖子，继续保持着依附在陈凡身上的状态问道，“真的没有反应？”
缓过来的陈凡点了点头。
从不久之前他决定朝着下面探索之后，无炎就开始觉得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排斥她一样，随着不断地深入，她甚至都无法保持神魂状态游**在外面。
即便是回到那个造价不菲的养魂木盒子也不行。
要知道那个盒子经过几次改造，上面的阵法和防御几乎可以抵挡一切对神魂造成伤害的东西，即便是凝婴境的高手想要摧毁也要费一番手脚。
可在这里，在这条地下甬道之中，竟然可以压制的无炎都无法继续存在。
知道她选择和陈凡融为一体，以附身的状态停留。
此刻他们的情况就类似于双神魂，只不过陈凡压制了自身的排斥，而无炎控制着侵略的本能，当然，双方都有些不舒服就是了。
至于为何向下，陈凡的理由很简单。
一般有好东西不都是藏在地下的么？
看看也无妨。
“看来神宫的目的就是让你找到这里的秘密，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了。”
无炎叹了口气道，“看来你真的是天选之人呀。”
陈凡多少也反应过来迟疑道：“这里的限制是对人族没有作用？”
老实说，陈凡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天选之子，也不觉得自己的运气多好。
或许在外人看来，每次都出现在大事的节点上，起到了作用已经足够说明问题，可陈凡自己很清楚，那不过是幸存者偏差罢了。
他只是凑巧在发生一些的事情的时候出现，并且活了下来了，主要还是因为怕死。
如果死掉了，他就是无数倒霉鬼中的一个。
或许墓志铭上会写。
乾天宗圣子陈某某，不自量力如何如何，最终身死异乡，惨不忍睹。
在众人眼中，他就不再是运气好的那个人，而是自不量力的跳梁小丑。
“十有八九是了，结合吴念以及神域的情报，这里是更古老的人族强者留下的封印，很可能就是留给和他们同样的人族，清瑶和吴念可以确定不是东域本土的人族，神域通过压制神魂来控制生灵，现如今的大部分人族也都不再完整，你算是个例外。”
无炎分析道。
“可我的神魂也不完整。”
陈凡发现了问题。
“我只是说了一个猜测。”
无炎皱着眉头说道，“应该是还有其他的限定条件，但很有可能你就是满足的那个，所以吴念和清瑶才会刻意放你下来。”
事情到这里，似乎都说得通了。
“之前那些人脸可能都是之前找到这里的人族，毕竟，神宫探索这里似乎已经很久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猛的想到了先前看到的那张桌子，无炎只觉得汗毛倒竖，她可不想被镶嵌在上面，还是和那么多人一起的。
陈凡自然不会放弃。
都到了这一步，自己是不是那个运气好的气运之子都要搏一搏。
既然是老祖宗留给自己的东西，没道理放弃呀。
何况这里可能就有离开的方法。
再者说，既然吴念和清瑶认定了自己能够穿过封印，回去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无炎也知道这些道理，只是嘟囔了几句就不再劝说，反而将注意力放在这里的封印上面。
“如此构想，如此手段简直是天才之举，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分人，必要条件是什么，又如何确定的这些必要条件，如果有规律为何神宫没有办法防止，如果没有你为什么能成功，我又不行呢？”
“大概是思想和态度吧。”
被无炎的自言自语搅扰得不胜其烦，陈凡开口道，“若说不通，我和你们最大的差别就是思想层面的，我……”一时间，陈凡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毕竟说是信仰也好，说是精神内核也罢，他都无法完整地说清楚。
成长环境，文化传承，言传身教，一个人的成长与三观定型包括了方方面面。
曾经的华夏，相距十岁的人都会有天差地别的世界观。
这种差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概括的，何况是在这个玄幻世界，陈凡与当地土著的差距实在是无法用语言来说明。
可这样一来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既然无法如此，这个封印又如何确定陈凡是正确人选，允许他不断向下呢？
很快，阶梯到了尽头。
这座祭祀堂底下隐藏的竟然是一座湖。
无炎猛的发出惊呼。
“我懂了，一刹一世界，刹那便是永恒，可以回溯时间，可以隔绝天地，原来如此，道理竟然这么简单。”
陈凡听得一知半解，他忽然觉得自己中间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他和无炎得到的信息应该是一样的，怎么人家就懂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呢？
“你记得那个寒潭么？”
“自然记得。”
“我们还在寒潭里面，什么都是假的，又都是真的，回梦镇早就毁掉了，什么都不剩下，只是毁灭的一瞬间被保留下来了。”
陈凡听得更加糊涂。
“你知道人死之前，眼睛里面其实是能够保留最后看到的画面么？”
陈凡自然是知道的，但他奇怪的是，无炎怎么会知道。
当然，眼下好像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回梦镇的本质就是利用了这个原理，不过更加复杂，其中的牵扯也更多，简单来说，回梦镇曾经倒映在这片湖水之中，设计封印的人利用通天手段找出了这个残影，或者是根据当初废墟的残影重建，或者是其他方式，总之就是在倒影中建立了一个新的世界，手段和创造小天地其实是一样的，只不过载体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