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倒是还有闲情逸致留恋过往。”
脑海中，吴念的声音骤然响起。
清瑶并无任何意外之色，同样在脑海中以特殊的方式回答。
“你就不怕被他发现？”
“怕什么，我圣族秘术岂是他能够破解的，若是能的话，你我现在都已经是死人了。”
“是你，不是我。”
吴念沉默片刻，随即嗤笑道：“别忘了，你现在也是人。”
“我还有机会恢复圣体，而你，恐怕没有了，就算是那件东西还在这里，里面的容量也不够你我两个使用，怎么做不用我多说吧。”
此刻的清瑶和吴念和先前判若两人，言谈之间满是肃杀和高高在上的感觉。
“不用你废话，这里还有其他的东西，小心些，别玩脱了手。”
吴念提醒道，“灭妖令开启这里的后门，魔族那边似乎也有感应，这次黑夜有些不同寻常。”
“这些年我解决掉了不少魔族前来探查的家伙，他们对于这里似乎也情有独钟，不光是为了魔尸虫而来。”
“自然不是为了魔尸虫。”
清瑶嗤笑道，“那么多魔尸虫分明就是用了特殊手段催生的，甚至是毁掉了许多魔族残留的力量才能够有如此景象，一方面是魔尸虫是他们唯一能够在这里使用的手段，另一方面我猜测当年死掉的魔族之中，也有某些特殊的存在，值得他们大费周章。”
“你有什么印象么？”
吴念道，“我的记忆残缺太多，记不住当年死在这里的魔族强者都有哪些了。”
“我也差不多，神域毕竟是执掌至高规则，延伸出来的限制不是我们残留的那点力量能够抵消的，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殊为不易，即便是找回了圣体恐怕也恢复不了当年的记忆了，好在魔族那边也是一样的。”
清瑶的声音十分冷漠，似乎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吴念幽幽一叹道：“也只能够如此了，一群只**谋诡计的卑鄙之徒，当年看似愚蠢的操作实际上却留下了这么多麻烦。”
清瑶翻了个白眼道：“当年我族不也是留下了后手，只不过没有他们做得更加妥当罢了，被人看穿了计划只能说技不如人，哪那么多废话。”
“你是在说圣主的不是？”
吴念的声音有些愤怒，“别忘记你的身份，别忘记是谁让你活下来的。”
“刚才质疑圣主的可不是我们天启，而是你们圣殿。”
清瑶满脸不屑道，“何况事实本就是如此，假死这种愚蠢的把戏偏偏那些蝼蚁还可以，面对古神不就是自寻死路么，他们经历过无数岁月的洗礼，面对我无数次侵略与战争，即便是真死了，他们会碍于面子留下全尸，但绝不会没有提防。”
吴念道：“圣主是为了我们更好的发展才出此下策的，不然没有信仰之力，就算是活下来也争不过他们的。”
“古神和我们不同，他们自身便是强大的存在，完全不需要信仰的加持，不同的路线根本无法比较。”
“所以我才说他们愚蠢。”
清瑶的目光中闪烁着勃勃野心，“掌握了获取强大力量的捷径便不思进取，迷失在强大力量所带来的美好之中，东域有句话你听过没有，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点神佑他们做得更好一些。”
“那群叛徒？”
吴念的声音中带着些许不屑，“投身神域的走狗，不过是看人眼色行事的家伙罢了。”
“至少他们不需要偷偷摸摸的，何况，没有他们，你我都活不到现在。”
清瑶沉声道，“不管你愿意与否，都承了人家的情分，我们来自于圣主不假，但也不要抱着那些古老的教条一成不变，天知道圣子说的那些东西是对是错。”
“你在质疑圣主？”
“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吧。”
清瑶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东域的古人族敢信任陈凡，一个年纪轻轻的家伙，原因只是因为他做得很好，哪怕有许多不足，哪怕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可那些古老的存在宁可跟在他身后擦屁股也没有出来指手画脚，只是在必要的时刻现身保住他的性命，这不能说明什么嘛？”
“就算你不知道陈凡做了什么，万年前那个疯女人总该知道吧？”
“一个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女孩子却让东域古人族孤注一掷，陪她几乎打光了所有留下来的底蕴，看起来愚蠢至极，可实际上呢？”
“一万年的和平发展，你敢说当时的情况下有谁能够做到么？”
“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不是越古老的东西就越好，也不是先人的教条就是对的。”
清瑶的声音有些冰冷，甚至有些气愤。
面对吴念，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双方不过是一千年的差距，可思想上的鸿沟何止万年。
那家伙就像是一个老古董，从不肯承认世界的变化，固执地认为古老的就是最好的，当年制定的计划就是对的。
他们失败了是因为不够诚信，是圣主的考验，圣主是没有错误的。
真要是那么厉害，当年怎么就死了，连点渣都没有留下来。
神域也好，东域人族也罢，还有留存至今的百族，那个不是与时俱进，根据环境来改变自身。
为何陈凡的新政几乎畅通无阻在赵国施行，神域几乎没有出手干预。
是因为他们同样在观察着，能否使用且不说，光是看看从中能够汲取什么样的经验就已经足够了。
新政有不足，也有优越性，神域作为胜利者同样在观察，哪怕不是为了模仿也是在寻找可取之处。
只是他们的尊严不允许他们模仿罢了。
清瑶不否认古老的力量与传承，可为此就排斥所有改变也是不可取的。
她看不到吴念的样子，却也知道对方不会当作一回事，只好转移话题道：“准备得怎么样了，确定他可以接触到么？”
“回梦镇的封印来自于人族主导，也唯有纯粹的人族能够进入，破解，以前倒是有不少进来的，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他能够走到什么地方说不好，或许根本看不到最后的秘密也说不定。”
“按照计划行事吧。”
听着吴念自信的语气，清瑶彻底失去了继续对话的想法，开口道，“别轻举妄动，如果可以，我不想和他们动手。”
“他们？”
“是的，整个东域的人族我都不想为敌。”
清瑶斩钉截铁道，“本质上，我们并无冲突，上一代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我们可以选择重新开始。”
脑海中久久没有回应，清瑶默默摇头，她觉得事情可能不会太顺利。
另一侧的吴念目光阴沉。
“重新开始，并无冲突？”
“该死的，她一定是在东域太久被同化了，或许是被洗脑了也说不定。”
“是的，东域人族擅长这种事情。”
“看来事情又有变化，不能够按照原计划行事了。”
“圣主说的果然没有错，东域这些卑鄙的生灵永远只会使用阴谋诡计来弥补他们那脆弱的力量。”
“我早该想到，清瑶让我说的那些话可能就是她心中所想，该死的，我竟然没有早先察觉。”
“东域如此肥沃的土地怎么可能就此放弃。”
“看来，她已经不够忠诚了。”
一瞬间，吴念的眼中杀意迸发，丝毫没有察觉到身边环绕的魔气与自己血红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