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态度，陈凡才明知道清瑶有问题还答应交易，一路同行。
倒也说不上什么错误。
毕竟当时他确实不知道如何离开回梦镇，对于即将降临的黑夜也有着一丝忌惮。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心底那些许恶念在作祟。
作为要将整个东域改革的人，神宫早晚也是路上的敌人。
此刻与清瑶同行，可以伺机而动，是帮忙还是破坏全凭一念之间，也算是为了日后谋算。
陈凡自己也清楚，之所以这样做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当日浅渊城清瑶不由分说的东西。
从神宫和清瑶的角度来说，确实没有问题，对方也没有赶尽杀绝，只是想着逼迫秦初见退却，平衡那场乱局中的双方实力。
最后秦初见发生危险是因为她不肯退让，最后也因祸得福，站在中立的角度，或许不算是什么大问题，甚至清瑶也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
可陈凡却不这么认为。
他知道大局当前不应该意气用事，也知道应该审时度势看准情况再决定是否帮助清瑶，可心底不经意的念头却明明白白告诉他，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让清瑶达成目的的想法。
所有的理由都是借口，一个让他心安理得的借口。
“别想那么多了，你不是常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么？”
无炎扫了一眼，便知道陈凡的犹豫和心中所想。
他大概是后悔了吧。
后悔当初的冲动。
后悔将自己也拖入到这个局面。
后悔没有交代好外面的事情。
这个男人呀！
心里装着的事情太多，总想要将所有的一切都承担在肩膀上，嘴上说着人有力尽时，说着尽人事听天命。
可哪次不是大包大揽。
“这一趟就算是没有其他的收获，知道的事情也已经足够多了，不算吃亏。”
无炎目光深邃，看着头顶那不知名材料的透明顶棚道，“何况，我看她们也不顺眼，你就是想太多了，在东域，弄死个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哪用得着求个心安理得。”
陈凡闻言笑道：“有没有人说过你安慰人的水平不怎么高？”
“有没有人教过你闭嘴？”
无炎翻了个白眼，但很快就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眼前的建筑上面，“你觉得这里到底算是个什么情况，听起来好像是神域知道，也想要得到，却求而不得，无法可想，他们倒是有办法在固定的时间进出自由？”
说着，无炎看向身后来时路，那边就是清瑶和吴念所在的地方，她口中的他们自然指的是神宫。
不得不说，这个东域最神秘的宗门势力实在是有着太多的谜团。
不管是那些经久不衰的传说，还是上次的云霄仙域中所见，亦或者是今日的见闻。
仿佛每次和他们接触都会有着不一样的感觉，千变万化，让人摸不着头脑，次次都刷新了无炎的认知。
“说了你可能不行，我觉得神宫可能和一种名为天使的种族有关系。”
对于无炎，陈凡自然没有隐瞒的必要，将自己心中的猜测简单说了几句，尤其是之前清瑶背后出现的虚影，还有无性别这两个关键点。
“或许先入为主的感觉，我能够想到的就是这个存在。”
无炎看着挠头的陈凡。
她知道这是陈凡不自信时候的表现，于是乎也没有问他是从何处知道的关于天使这个种族的信息。
“那他们口中说的神明就是那个上帝么？”
“我不知道，老实说，我现在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了。”
陈凡摇了摇头，他有的时候甚至都在怀疑，曾经生活的华夏不过是一场梦境而已。
“那就先搞清楚眼前的事情吧。”
无炎拍了拍陈凡的肩膀，“现在可没有时间让你调整心情了。”
陈凡点点头，一边查看着周围的痕迹，一边说道：“理论上来说，回梦镇可以看作是旧时代规则与现今规则的冲突与对立，双方水火不容，封印回梦镇的规则同样是保护，让其他力量无法越过其限定的条件进入这里，即便是如今掌握世界的神域也做不到。”
无炎接着分析道：“这个说法并不准确，真正的问题是，神域为什么做不到？”
“就像是宗门的护山阵法，不管多么强大，真的是无法攻破么？”
“不，问题在于攻破需要付出的代价和获得的收益不成正比。”
陈凡道：“好吧，有这个可能性，那就是说，回梦镇之所以保存到现在的可能性有这样几个。”
“其一，确实有什么强大的力量庇护着这里，但是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发现。”
“其二，这里面藏着的秘密对于神域来说不值得大费周章。”
“其三，神域无暇顾及这里，或者说回梦镇不是神域的主要目标。”
陈凡默默分析着，如今他已经明确地知道，神域的最终目的就是对东域进行统治。
一方面控制着众多生灵，榨取他们的价值，一方面又利用众生来完成力量晋升与探索。
而原因则是神域需要提防吴念口中的古老人族，也就是那些还有着万年前，人族辉煌时代，众多强者记忆的人族生灵。
另一个则是为了这次的天地大劫做准备。
按照目前的情报来看，天地大劫最主要的威胁就是魔族，作为现如今东域的最高主宰，神域所以依仗的力量会被削弱，同时魔族会被增强，从另一个世界杀回来。
简单来说就是到时候了，魔族的封印减弱，神族受到的影响最大。
保守估计，神域的方式应该和当年一样过，用整个东域的生灵背锅，一万年间，不断塑造魔族可怕的原因也有这方面的。
到时候将东域生灵送到对抗魔族的最前线，不管是作为消耗品还是其他什么的，都无所谓。
按照杨云的记忆，这个计划可能在上次天地大劫之后就有了。
在上次天地大劫之中，夺去了最后胜利果实的神域联合妖域，影族，将东域最大的威胁都解决掉。
当时陈凡认为是权力之争，不过听了吴念的话之后，他觉得可能不是这样。
或许那是为了谋求了安身立命的地方。
神域大概率是入侵者。
无形之中，陈凡心中的某些东西被唤醒。
如果说先前与神域为敌是因为死亡威胁，那么现如今，则是彻头彻尾地势不两立。
当然，真相如何还需要验证。
可陈凡冥冥之中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这一刻，他有种使命觉醒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