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袁老头还是没有完全回答陈凡的问题。

主要是陈凡扛不住了。

那种来自神魂的剧烈痛苦完全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承受的。

陈凡也终于明白神域真正可怕的地方，他们不需要出手，甚至不需要现身，无形中已经掌控了东域的所有规则。

所有提及，触碰，试图揭开那段历史的生灵都会受到制约，天知道袁老头那帮人是怎么扛着如此痛苦生存的。

仅仅是片刻工夫，陈凡的记忆就有些模糊，那是来自本能的反应，遗忘掉那些会令他痛苦的东西。

但仅仅是留存下来的记忆已经让陈凡知晓了太多的秘密。

简单来说，这个世界是由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构成，姑且称之为道与魔。

两种力量无形无相，却又无处不在，影响着世界上的每一个生灵。

当偏向某种力量的时候，生灵会朝着不同方向进化，最终攀登到制高点便会获得代言其中一种力量的资格，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

而或许这样的力量并非毫无代价地，更像是一种合约，代言人需要想方设法压制另一股力量，同时让所在的世界偏向自身的力量增多。

简而言之，修道的人多了修魔的就会变少，反之亦然。

可两种力量都是无法消除的，修道者说不定某天就会被欲望支配成魔，修魔者说不定就会大彻大悟入道，不外乎是此消彼长罢了。

而上一次双方争锋的胜利者是神域，拥有了至高无上规则的他们制定了如今的规则用来控制东域。

至于神魂残缺，则是神域设置的限制之一，主要是用来埋葬过往的历史，避免有生灵不受控制。

欲亡其国，必先灭其史;欲灭其族，必先灭其文化。

当过去变成了空白，他们自然而然就成了神域掌中的玩物，圈养的奴隶，予取予求。

恍惚间陈凡似乎弄懂了杨云梦境中所看的景象。

那位儒家强者口中所言，神域等三族利用东域生灵来避祸，指的应该是将魔对他们的威胁转嫁到其他生灵上。

如此说来，所谓气运之子更像是这两种力量所挑选的代言人。

当其中一方的代言人过于强大，另一方就会进行影响让某个生灵快速崛起，双方就像是在无形中对弈，受到规则限制却又无所不能。

陈凡若有所思，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能够操作的空间似乎就变得更多了。

但首先要做的还是搞明白如何解开神魂上的限制。

秦初见算是误打误撞，再来一次，陈凡也没有十足把握，只能够留待日后再说。

目前要做的还是建设浅渊城。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一切悄无声息地回到正轨之上。

第二台蒸汽机的生产已经提上日程。

其中让陈凡比较意外的是，经过一场血战，浅渊城内竟然多出现了几个修者的苗子，甚至有不少原本修为停滞不前的修者平静出现松动的情况，更有不少修者似乎有了新的领悟。

陈凡觉得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性。

其一是神域对于东域的控制出现了某些不可避免地松动。

其二是浅渊城的气运在提升，也许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青睐。

他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些。

难不成他的努力终于收到了回报，有望进入气运之子的行列？

比较令人兴奋的事情是秦初见终于掌握了新的能力，那湛蓝色的剑痕拥有划破空间的力量，而且可以离开身体进行远程攻击，有些类似于飞剑，但威力绝对不是灵器，法宝能够比拟的。

至少陈凡不知道有什么级别的灵器，法宝有这样的威力。

秦初见的湛蓝色剑痕只要出手必然会有所收获，目标被击中的部分会凭空消失，被卷入到另一个空间当中。

按照秦初见的说法，这剑痕她可以召唤许多，但目前来说，神魂力量只能够勉强维持两道。

秦初见的杀伤力有力提升，陈凡自然是受益最大的，虽然这样想很不光彩，但他的性命又多了一层保障是真的。

在小命面前什么面子都是次要的，于是乎他果断地将秦初见安排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的那种。

对此乾天宗的弟子表示无语，但并没有反驳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秦师姐和圣子不早就是那种关系了。

之前没有如此公开，大概是事情太忙，人手不够，如今浅渊城安定下来自然要做些该做的事情。

毕竟自家圣子可是名声在外。

陈凡很想知道，他贪财好色，无女不欢的说法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更可怕的是，所有人都默认这个说法。

好像什么他做了那么多事情，都不如这个说法更加深入人心。

反抗不能的陈凡只有默默接受。

如今赵仙儿已经可以很好地执行新政，赵氏王朝的第二批官员也陆续到来。

浅渊城的一切都在持续而稳定地向前发展。

当然，这并不能够说新政成功了，只能说经历过先后两次灾难的浅渊城太需要改变，几乎所有的修者，世家都灭得干净，剩下的人都是因为陈凡和赵仙儿的努力才活着，活得这么好。

自然而然，他们不会对新政有任何质疑，东域其他地方都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远的不说，就说那些被变成了囚犯，在干活赎罪的家伙，他们同样是流民，是普通百姓，对于新政的接受态度就很不乐观。

但陈凡也懒得去费心思，从最开始，他就没有插手政务的想法，那是赵仙儿这位未来赵国掌权人该头疼的事情。

他所有的时间都用在规划和建设内城上面。

因为有各种阵法，禁制的关系，陈凡不需要将工业区，居民区，娱乐区这些地方分开，这是个比较好的消息。

城池越大想要防守起来越是困难，陈凡很清楚，浅渊城的平静不会持续太久，很快就会有各式各样的麻烦出现。

如何能够最快速度地建立起防御，吸纳足够多的修者才是重中之重。

陈凡不得不承认，即便是最终想要削弱修者的统治地位，但目前来说，修者作为即时战力还是很好用的。

手中握着更多的修者就意味着有更多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