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还是打死我吧。”

陈凡翻了个白眼，见鬼一样看着寒夜。

妖尊？

就是那个杨云梦境里面，拳打四海，脚踏八荒，说句话都能山崩地裂的恐怖存在。

还灭杀？

他脑子又没进水。

“自然不是要你现在去。”

寒夜微微一笑道，“其实，就算不和我们做交易你一样也要解决掉妖尊，神尊，影尊和妖尊联手，有血盟在，你必然要对付他们三个，你总不会说要与神域化敌为友吧？”

陈凡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寒夜说得很有道理。

他算是看明白了。

墨纹就是长得凶，但很好打交道。

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才是个白切黑。

“化敌为友也不是不可能，诸位找我做的事情恐怕也不只是灭杀妖尊这么简单吧？”

“你们被自家的妖尊卖过一次还不长记性么？”

“这世上的事情大部分都有价值，条件谈妥了，皆有可能。”

短暂地思索后，陈凡缓缓开口。

他知道自己处在谈判的劣势，毕竟此刻还在林云的幻境中，对面这些家伙是来杀他的。

就算是只有一个能够出手，以寒夜展现的力量来看，神魂完全在自己之上，打起来胜算渺茫。

能够和平解决，顺便捞一笔好处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可他也知道，在这帮老妖怪面前想要耍花样恐怕很难，就算他们死在这里外面只怕也会有后手。

最主要的是，冰妖皇寒夜说得对，他和神域为敌肯定绕不过去妖尊。

虽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但看起来，并非整个妖族被神域背刺，而是只有一部分。

至于为何如此，大概是政见不合吧。

很快，陈凡的脑海中便勾勒出当年事情的轮廓。

果不其然，一听这话，墨纹等妖族脸色大变，看向陈凡的目光变得古怪起来。

他们自然不知道，陈凡出身的华夏，五千年各种政治权谋斗争无数，什么花样没有过。

同族背叛这种事情在东域看起来匪夷所思，可对于陈凡来说不过是入门级别的东西。

陈凡并不知道自己无形中装了一把X，若是知道的话只怕会啼笑皆非。

东域的生灵确实强大，可好像除了实力之外其他方面根本没有什么发展。

不过想想也对，拳头能够解决问题，谁还会费那个劲动脑子。

主角不都是平推一切吗？

哪像自己，天天搞建设，一心抓生产。

剩下的时间都再玩平衡，生怕一个不小心崩盘，被人直接灭口。

墨纹等妖族脸色难看，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陈凡见状多少能够猜到他们心中所想，无非是此人是否能够信得过的问题。

说到底，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说实话的意思。

刚才双方问答看似推心置腹，可实际上没有半点实际性的内容，唯一有用的消息还是他主动说出在杨云梦境中看到的内容之后，对方才吐露一点。

归根结底，这帮妖族想让他办事却又不肯让他知道太多。

不管出发点如何，这种做派就让陈凡不舒服。

又不是你们的下属族人，玩这套是欺负谁呢？

现在皮球踢回去，信不过我就一拍两散，弄死我之后，看看下一个值得托付，愿意受骗的人什么时候来。

墨纹等人沉默片刻，不约而同将目光落在寒夜身上，似乎有让他决断之意。

陈凡见状也不由地暗暗称奇。

妖族排外也不是什么秘密，寒夜本是混血，此刻却能够得到一众妖族前辈的信任，也不知道是手段高明还是值得托付。

寒夜不理会他眼中的目光，径直说道：“小兄弟既然是陈家后人，想必对于陈年旧事知道不少，能够来到此地，我猜测多半和那位以及陈家的谋划有关系，可对？”

陈凡皱着眉头，略显迟疑。

寒夜道：“万年前大战我是知晓的，那位被世人称作女疯子，可在下心中确实感激不尽，若非是她，只怕我妖族一脉尽数都要随着神域覆灭，可惜如今我等却连恩人的名讳都无法提及，也因为如此，我等才会在此刻与你谈这笔交易。”

这番话说得已经很有诚意。

陈凡也不再矜持，点点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还请诸位见谅。”

寒夜点头道：“此言不错，既是如此，我们便各退一步，你替我们做一件事情，若是成了再聊下一步如何？”

陈凡眉头微皱，心说这是什么情况。

可很快他的目光便落在冰妖皇寒夜垂在身侧的手上。

五根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动作，似乎在敲击着什么。

“不会吧！”

陈凡觉得寒夜是在给他某种暗示，很像是他照搬过来的摩斯密码，但又觉得匪夷所思。

可想起之前寒夜有意无意提及的那些话却又觉得理所应当。

在这里，神魂强大得能够感应神魂弱小的心思，那么知道摩斯密码应该也不难。

可为何……

突然间，陈凡心中有了猜测。

果不其然，冰妖皇一改之前的儒雅模样，冷笑道：“我劝你不要不知好歹，我等能够与你谈这笔交易是看在那位存在，是看在陈家的面子上，否则凭你这等蝼蚁废物如何有资格在我等面前大放厥词。”

陈凡好像听到了多么可笑的笑话，不屑道：“一群被困在什么通幽梦境里面的废物也敢口出狂言，那个什么灭妖令没弄死你们是不是因为觉得你们连死的必要都没有。”

墨纹等妖族早已经是怒不可遏，寒夜也是哭笑不得。

虽说是演戏，可这小子的嘴真的是够损的。

行了，看来我接下来也用不着费什么心思了。

果不其然，墨纹一声怒喝，咆哮道：“小兔崽子，跟你说几句话客气话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厉害。”

说罢，墨纹怒喝一声，一脚踏在地上，气浪袭来。

整个人腾空而起裹挟着千斤之力，犹如炮弹一般狠狠砸向陈凡。

“来真的？”

陈凡目光看向寒夜，眼中满是疑惑。

虽说是第一次配合，但刚才的情形不应该是你动手，然后放水么？

寒夜露出爱莫能助的眼神，假装看天气。

陈凡心中暗骂不已，却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墨纹。

就知道。

和这帮老妖怪做买卖肯定要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