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平台之下那些心不在焉的乾天宗子弟。
陈凡深吸一口气，舒缓着心中紧张的情绪。
尽管已经在心中推演过无数次，即便失败也可以全身而退，但真正踏出这步的时候，他仍旧感觉到莫名的压力。
天地仿佛预感到他要做的事情一样。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陡然间阴云密布。
“在继任圣子的那日，天书之中显化仙道，相信不少人都有所领悟，相信当时有许多人并没有看清楚。”
此言一出，不少人连连点头，以外门弟子和记名弟子为主。
他们站的位置更加靠后，虽然当日异象比起之前那一闪而逝的情况好了很多，可转换的速度并不慢，不少人只记住些只言片语。
之后那关于仙道的言语虽然偶有流传可也仅是在小范围内。
根本到不了他们这些没有家世，没有背景的人手中。
“事后本圣子就在想，为什么天书显化的迹象无法阻拦？
为什么会腾空万里让更多的看到？”
“我又想，人生天地之间，本质并无不同，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高低贵贱之分，明明天赋过人，才智卓越却因为出身而挣扎求活，永无出头之日，明明好逸恶劳，天赋平平却因为身份而高高在上，享受一切。”
“仔细想想，你们的收获与付出是否相当……”陈凡的声音不大，娓娓道来。
在场众人起初不以为意，然后满脸好奇，到如今大部分人已经听得入迷，露出沉思的表情。
几方势力的代表已经面无人色，虽然他们不是能够完全听懂陈凡的话，但隐约间感觉到一柄锋利的剑悬在他们的头上。
真传弟子和内门弟子中，那些依靠着背后实力上位的人更是如坐针毡。
陈凡的每句话都像是在用刀子割他们的血肉。
至于剩下的人，以罗云熙为首，震惊无比。
他们都熟悉了这样的规则。
弱肉强食，不惜一切代价活下去，向上爬。
实力为尊，强者的规则不会有错，要听从。
可现在，陈凡却给他们开起了一扇新的大门。
如果这个规则错了呢？
看到人群开始**，陈凡长出一口气，他的目的已经基本达到，宣言的内容他记得大概，能力有限能够改成这样已经是极限。
好在真理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通用的。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垄断。”
“资源，修炼功法，武技，术法，神通，甚至连炼制丹药，灵器的方法都被垄断。”
“仔细想回一下，为了这些东西，有多少人付出生命，可最终呢，得到这些东西的是谁，而付出性命的人又有谁的记得。”
“东域所有的圣地、宗门都有贡献制度，可那个制度真的公平么？”
……
“现在想想天书显化究竟是为了什么，就是让这些被垄断的秘密天下皆知。”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上苍是公平的，这些内容你们都应该看到。”
陈凡突然加快语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说出结论。
他很清楚这种说法是在强词夺理，但在这个世界，人们的思想都跑偏的情况下还是有效果的。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早有准备的夜幽和一众血卫猛的扬手。
无数纸张纷纷落下。
“这是天书上的内容，我记得这句话。”
“对，我也记得，三人行必有我师，好有道理的话。”
“天书，真的是天书，圣子大德。”
几方势力的代表闻言立刻慌了。
“圣子，你这是意欲何为？”
面对他们的质问，陈凡笑而不语。
看着血卫手中源源不断洒出的纸张，几个人面色阴沉。
如果是有灵力催动之物，他们还可以做手脚毁掉。
可这种纸张要多少有多少，想要毁掉只能够强行出手。
若是如此的话……
看着不断摸索着圣子令的陈凡，最终没有人有勇气动手。
场面很快混乱起来，无数人疯狂的抢夺那些纸张。
“住手，都给我住手，天书岂是你等贱民能够看的。”
“给我，都给我。”
“抢过来，还他妈愣着干什么，给老子抢过来。”
那些世家弟子第一时间想要独占，可这次，平日里对他们言听计从的人根本不理会。
很快便有人动手。
起初只是世家弟子用蛮力抢夺，被推开的普通弟子根本不敢反抗。
可随着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多。
陈凡刚才的话就像是有魔咒般涌现。
人人生而平。
去他娘的，老子凭什么被你欺负。
因为你有个好爹么？
滚你大爷的。
终于，有人忍不住出手，施展术法想要杀人。
可就在这时，一道电光闪过。
那名弟子瞬间被贯穿胸膛，死的不能再死。
霎时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有人认出，死的那个正是四大家族中的旁系弟子。
“意图残杀同门，违反门规，本圣子处死他有问题么？”
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如同看着鬼魅般看着陈凡。
刚才天书内容的震动过去，现在他们才反应过来，陈凡刚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执法堂长老！”
“圣子有何吩咐。”
在众人的目光中，代表执法堂前来的长老出列。
看着陈凡毫无表情的脸盘，莫名畏惧。
“执法堂长老在这里都敢藐视门规，看来你门的工作没有做到位呀。”
闻言下方传来一个声音。
“哪是没做到位，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管，圣子可要为我们做主呀。”
执法堂长老扭头狠狠瞪了一眼那个开口的弟子，却觉得分外眼熟。
猛的反应过来，那人似乎就是陈凡先前枯骨山脉之行带的人。
“这个不归我管。”
陈凡摆了摆手，转头看向各方势力的代表问道，“知道为什么今日派你们前来么？”
“？
？？”
几个人头上满是问号。
当然知道了。
就是为了打你脸，所以来的才是我们呀。
有人反应快些，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陈凡却不给他们思考的机会，直接道：“因为你们该死。”
“曹逸，念念他们的罪状。”
话音落下，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几十岁的曹逸出列。
看也不看平日里都熟悉的几位长老，缓缓开口。
很快，所有人的脸色都阴沉似水。
那些龌蹉的事情听的人睚眦欲裂。
陈凡对面那些个来的代表长老，每个人身上少说也有十几件罪大恶极的事情。
这还是曹逸在陈凡的授意下，专门挑和门规有关系的拣选出来，剩下那些估计几天几夜都说不完。
“圣子，误会，这是误会。”
“陈凡你要干什么，我是执事堂长老，你不能污蔑我。”
“曹逸你这个叛徒。”
被点名的长老暴跳如雷，如果不是忌惮陈凡的身份和可以操控护山阵法的令牌，他们早就动手了。
这是掀桌子呀。
场下的弟子陷入沉默，甚至有些露出绝望之色。
那些背地里面的事情他们都有所耳闻，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家伙竟然做的这么过分。
陈凡忽然开口，风轻云淡的问道。
“他们该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