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准备休整一天再回娘家,但听闻父亲也在,明儿就要回去,云骊撑着疲惫也把明儿要带回去的礼都打点好,半夜才到**歇着。
刚躺下,裴度翻了个身把她搂入怀里,“快睡吧。”
云骊点头:“好。”
一夜酣睡,连梦都没做一个,醒来时,眼睛水润,皮肤也好。云骊对着铜镜梳妆,江南湿润,因而皮肤较之在京中更为细腻。
再有,京中时兴的样式儿,也大部分是从江南传过来的。
雪柳也特地过来请安,云骊把衣裳给她看:“你看这样的是不是时兴的?”
这是一件鹅黄色净面四喜如意纹妆花褙子,看起来簇新的,雪柳笑道:“这妆花缎何时过时过呢?况且您去江南一趟,皮肤更细腻更白皙,穿鹅黄色也好看。”
本还准备问雪柳京中的事情,结果煜哥儿早上一起来就要找娘,云骊就来不及多问,梳妆打扮了一会儿,就去裴夫人那里用膳。
一般一岁多的孩子都还要吃奶,但是煜哥儿不同,他只喝牛乳羹,其余的都是喝大人吃的是一样的。
“他多半喝牛乳多,粥面米饭都吃。就是米饭要煮的软烂些,还要一些带皮的菜要把皮处理干净。”云骊跟裴夫人道。
裴夫人心道,别看儿媳妇年纪小,道理倒是一套套的。
还好煜哥儿比同龄的人高,听说几乎不怎么生病,晚上睡的也很好。
“他既喜欢喝牛乳,再买一头奶牛回来就是了,也没什么要紧。”
云骊欣喜道:“还得是娘对我们煜哥儿最好。”
“你这孩子……”裴夫人虽然嘴上嗔怪,但心里很是受用。
吃罢饭,裴度就打发人来问她们准备好了没有,云骊这才让丫鬟替煜哥儿又换了身衣裳,母子二人才出门。
裴度在外骑马,他也没好意思用岳父送的马鞍,这马鞍也太华丽了。云骊则掀开帘子,看到丈夫骑着高头大马,很是骄傲。
“爹爹,爹爹……”煜哥儿坐在马车里,看着裴度骑着高头大马,也跃跃欲试。
还好云骊阻止了,瞬间就放下车帘。
茜红正陪着煜哥儿看画册,教他说话,云骊其实有些神思不定,年了,也不知道京里的人如何了。
还有哥哥,她要不要告诉哥哥关于姨娘的事情?
再有父亲,他又是怎么想的?
甚至是裴度选馆的事情,能不能顺利?
哪里知晓刚到承恩公门口,最先遇到的是云淑和孔隽光,云淑居然肚子又出怀了,她身边跟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姑娘,还有个被抱着的小男孩。
云淑见到云骊也是一愣,她本听闻云骊生了孩子之后,听闻是坐了两个月的月子,应该产后失调,如今看来,整个人如明珠生晕,光彩照人,就一袭简单的鹅黄色的褙子,衬的她眉目如画。
这也是孔隽光头回在云骊长大之后和她相见,他微微失神,但很快遮掩过去了。
“五姐姐。”云淑喊了一声。
“七妹妹,一向可好?”云骊笑道。
她们不论私下闹的多难看,面上都很和睦,看不出丝毫的不睦来。
裴度和孔隽光也是相互见礼,裴度也微不可察的看了云淑一眼,心道这和云骊比差远了,这么无趣,是怎么把孔隽光和吴灏玩弄于鼓掌,一马双跨,还让他们都跟她出头的?
男人们都往前先走了,女人们则走二门进去,云淑过门槛时,云骊还扶了她一下。
“多谢五姐。这次回来,就不外放了吧?”云淑问道。
云骊摇头:“还不知晓呢。虽说有文大学士推荐选馆,但能不能过还是一回事。”她不是裴度,从来不把话说满。
“我看五姐夫才学好,肯定可以的。”云淑笑。
但她其实知道裴度多半是不可能了,文昌侯薛家本来军功在身,又有薛德妃生了二皇子,薛家的女婿也要争那个位置,怎么可能会让裴度当选?
如果裴度能够和孔隽光关系好点,兴许孔隽光能帮忙说一两句,可惜,裴度性子太坏了,当场讽刺辱骂孔隽光,那就绝无可能了。
如此,就擎等着再下地方混吧。
云骊听云淑这般说,倒也没再多说什么,即便裴度选馆合格往往上熬,也至少十年,哪有那么容易。
她和云淑关系很一般,自然只是普通的寒暄,及至到了寿喜堂,李氏早派漫雪出来,老太太也打**华出来,把她们迎了进去。
年未见,李氏更富态了些,主座上的章老太太也似乎带了几分老态龙钟,冯氏倒还是那样,衣着暗沉,脸色总淡淡的。
李氏自从儿媳妇进门,也有了寄托,就没有起初那种对云骊不舍的情感,时时惦记着了,尤其是云骊孩子生了之后,和上京联系其实少了很多。
若是以前云骊肯定会继续维持住关系,各种投其所好,因为她也不想自己成为一个娘家无人的人了。
可自从知晓生母还活着,她就没有以前那种孤女心态了。
还有裴度对她极好,她现在没有那种动辄就竭力讨好谁的那种不安定感了。
再有,一件事情如果是你讨好就有的,你不讨好就没有,那说明这件事情本身就可能就不属于你。就像她和生母刘姨娘,不管她在不在她的身边,她都时时刻刻记挂自己,只要自己在跟前,根本不会担心自己失宠如何。
故而,云骊很淡定的带着煜哥儿给家中长辈请安。
章老太太也看了李氏一眼,心道这个大儿媳就是这般,以前云骊在她跟前时,倒是很宠这个侄女,搞的跟什么似的,现下儿媳妇一娶,这儿媳妇虽然是郡主,但把她哄的天花乱坠的,这么快就把云骊忘之脑后。
“起来吧,难得大家聚聚,也是够不容易的。”
李氏这才接话:“是啊,她们平日都能回来,只有你们在外任,连你嫂子都没见过吧。”她又把华阳郡主喊过来和云骊见礼。
一边说,还一边介绍道:“你嫂子和你年纪相仿,我把家务都交给她打理,难为她年纪小,却样样能行,不愧是庆王府出来的,就是不同。”
冯氏也知晓李氏之所以有些埋怨云骊,还是因为小王爷已经正式受封庆王世子,那日高朋满座,陆之柔连生二子,有些人为了奉承章扶玉和陆家还有陆之柔,就说了几句人的福气是天注定云云。
大嫂听了气恼,觉得章扶玉这一切原本是她该享受到的,在皇后那里她脸面不如孔太太,大老爷怪她,结果好容易抚养的侄女,付出那么多,运气还不好,到手的鸭子都飞了。
虽然都知道是阴差阳错,但李氏真的看到那些顶级权贵们都在讨好陆之柔和章扶玉母女,整个人心态崩了。
她现下又有个可心的儿媳妇在身畔,人家可不是云骊弄些野狐禅,人家给李氏请最好的大夫来看,管家也名正言顺,最重要的是,庆王府有权势,李氏要什么,她还没说儿媳妇就给弄过来了。
云骊不被嫌弃才怪。
冯氏自然是乐得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