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夜只觉得额头发烫, 浑身燥热得跟快着火了似的,很是难受。

住所是在二楼,这个高度也能清楚听见海浪打在船舷上的声响, 外面噼里啪啦似乎是下了雨,雨水与惊涛相融, 呼啸着朝这边扑了过来。

她趴在江思娴的怀里,得低着头, 贪婪地想要嗅闻omega信息素的味道。

此时此刻,腿脚都像是棉花一样软,景夜还从来都没有感受过这种快要脱力了的感觉, 像是魂魄都在被一点点地吸走。

“姐姐, 我是不是要死了?”

趴在江思娴怀里的人六神无主, 只能借着她肩膀作为依靠, 咬着牙想稍微恢复一点力气站起来,却无果, 眼里蒙上一层湿漉漉的水雾,是因为痛楚产生的本能生理泪水。

景夜的嗓音都有气无力地软了下来,嗓子也有点哑, 状态疲惫不堪。

江思娴抬起手在她脸上摸了摸, 又捏了捏小姑娘的耳朵, 顺着小巧的耳垂一路向下,直到光滑的后脖颈。

她的后脖颈上出现了一块轻微的隆起,那是腺体快要生长出来的前兆。

江思娴微微一愣,旋即就是喜上心头, 安抚道:

“别急, 你是要二次分化成alpha了。”

分化?

景夜欲哭无泪, 她不想分化成alpha, 她现在脑子很乱,总觉得那样就离死期不远了。

但她的脖子好疼,疼得像是那边要生长出什么东西来似的,一片火辣辣的刺痛感让景夜忍不住咬紧牙关。

在剧烈疼痛的侵袭下,强烈的情绪让她终于是找回了几分力气,推开江思娴,跌跌撞撞地去给自己倒水。

“你坐着别动,我来。”

景夜现在的神志都已经不太清醒了,江思娴无奈,只得把她给拽到沙发上去,让人先在沙发上坐好,自己去给她倒水喝。

“我要凉的。”

“加点冰!”

江思娴倒水的动作一顿,回眸看向坐姿并不端正的景夜,心想这家伙果然是已经神志不清了。

要是在平时,怎么可能敢对着她挑三拣四。

但毕竟景夜之前对她也是百依百顺,别说是端茶倒水了,饭都是天天送来。

人心都是肉长的,不管之前如何,景夜这段时间对她的好肯定是无法挑剔出毛病。江思娴叹了口气,端着杯水出门了,去找服务员要完冰块后回来,就看见小姑娘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景夜身高一米七出头,腿很长,沙发比较小,她在那边甚至只能半坐起来,两条无处安放的长腿伸展着。

江思娴拍了拍她的脑袋,发现额头滚烫,景夜双目紧闭,嘴里咕叽咕叽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无奈之下,江思娴只能把冰水的瓶底先往她脑袋上放,凉冰冰的水隔着玻璃传上人体的温热,化开水雾,把景夜硬是给激醒了。

在水滴向下流淌,越过眉骨濡湿睫毛,视线变得模糊的刹那,她忽然伸展手臂,轻轻地把面前的omega扯到了自己的身上。

江思娴毫无防备地摔到她怀里去,水啪嗒洒了一地,刚刚加进去的冰块也随之滚落,但却根本来不及去救场。

景夜只觉得脸很烫,浑身都烫,她的本意是想让姐姐帮忙给自己试试温度的,可却在身上感觉到一处柔软时,莫名其妙多了点别的念头来。

这样的念头要是放在平时就很大胆,她想也不会敢想,可现在的神志已经渐渐变得不清楚了。

她抱着江思娴的纤纤细腰,把人给搂在怀里,感受着源源不断传来的热度,同时想寻找omega的腺体。

姐姐的手腕很细,她两只手指就能轻松圈住,引领着人向下倒去。舌尖扫过白皙的脖颈,在上面留下一道湿滑的印记,江思娴几乎是没什么反抗地与她互换了方位,完全处于了被动位置,有点疑惑地抬头看向了景夜。

景夜很快就掀开衣领找到了她的腺体,但在牙齿触碰到的瞬间,却不能很好地完成标记的动作。

omega的腺体对于她来说就是现在最大的**,可分化没有完成,独属于alpha的信息素还没有破土而出,甚至后脖颈上火辣辣的刺痛都只是山雨欲来的前兆而已。

景夜很是委屈,只能泄愤般在江思娴的后脖颈上嗅了嗅,抑制贴已经被她给掀开来了,丢在一旁,omega的腺体散发出香味淡淡的信息素,是紫罗兰的清甜,像一把无形的小钩子,撩拨着她的欲念。

“姐姐……”

小姑娘的声声呼唤都带着委屈的抱怨,身上更像是火炭一样热得不行。

江思娴也有些迷惑,伸出手来摸了摸景夜的后脖颈,却见那边虽然已经有了轻微凸起,却并没有要完全分化出来的意思。

alpha的分化分为好几种,第一种是正常分化,一般alpha在感觉到自己进入分化期后就会申请住院,在医院里等待分化完成。

大多数的分化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在结束以后由医生注射镇定剂,让alpha好好休息,一觉醒来以后就会大功告成。

但这只是寻常的alpha而已。

高级的alpha分化很麻烦,一般会分为好几个阶段,一开始是能闻到信息素的气味,之后就是慢慢长出腺体,而不会像正常的alpha那样一跃而成。

这样的分化时间不固定,也不可能一直在医院久住,因此一般都是常备抑制剂和抑制贴的。

当然,高级alpha分化失败的概率也很大,只能有40的成功率。腺体生长是一种比较痛苦的过程,有些这样的alpha在最后关头反倒是失去了运气,更有甚者,受不了那折磨人的疼痛,要求医生帮忙压制住信息素生长。

压制住信息素生长以后,哪怕腺体已经基本完形也无法进行信息素的产生,之后就会慢慢退化回beta。

江思娴其实不太确定景夜究竟是会分化失败还是成功,这两者概率都是五五开的。

自然,这种事情也可以有外力插手。

比如景夜为什么会忽然那么难受,主要就是因为闻到了alpha忽然爆发的信息素,同性相斥,让她提前激发了那种反应。

但看着这样子,景夜一时半会应该是无法完成分化的了,甚至后面是否能成都是未知数。

她要是想的话,其实也可以用自己omega的信息素来再对景夜进行刺激,顶级omega的信息素对于alpha来说就像是催促的药物,没有哪个alpha会能做到无动于衷的。

可这样对景夜来说,身体伤害也很大。

江思娴以前在生理课上学到过,如果强制催促分化,虽然概率会增加,但会导致那人对自己的依赖性也随之增加不少。

如果是alpha强制催促omega,omega很可能以后就只对ta一个人的信息素感兴趣。反之,alpha也会更倾向于这个omega就是自己的唯一。

这还是只是分化之后的效应,在分化过程中,接受任何外力对他们来说都会是让身体承受数倍痛楚的灾难。

江思娴颇有些犹豫。

如果是放在以前,她毫不犹豫地就会对景夜使出这种手段,用信息素加快对方的分化,同时这样也能加大对方能分化成alpha的概率。

可现在,她确实是心软了点,不太忍心让小姑娘受到那样的伤害。

对方声声叫着她“姐姐”,在最为孤独敏感无助的时候,把全部的希望和信任都寄托到了她的身上。

景夜蜷缩在沙发上,痛得小脸皱成一团,手上忍不住施加了力道来缓解自己的难受。

但她早就松开了江思娴,转而抓住她的衣服,再用力也只是把衣角给扯出了褶皱来,并没有让她感觉到丝毫的疼痛。

江思娴没来由地心一软,把手渐渐向下,用很轻的力道按压在景夜的手上。

omega的手要更小一点,皮肤软软滑滑的,覆盖上去触感很舒服。她与景夜十指交扣,稍微用了点力,继而一抬腿从少女的身上起来,就要去收拾沙发下的狼藉。

但在感觉到怀中人的离去以后,景夜把自己缩得更紧了,自虐般咬着嘴唇,甚至在空气中都能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江思娴刚把杯子放回桌上,正准备拿拖把来拖地,见状只得又去拿纸巾来,半是劝慰半是阻止地总算是把人给安顿好了。

纸巾随着指腹轻轻按压在她的嘴唇上,渗出的血珠顷刻间就染红了那一小块,景夜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还疼吗?”江思娴无奈,腾出手先安抚地在她的头顶上摸了摸,那手法像是在安抚一只生闷气的小金毛犬,“我去给你拿点止疼药来?”

她在分化成omega的时候其实也挺疼的,毕竟身体里忽然长出了一个新的器官来,的确会感觉疼痛不适。

腺体看似不大,但实际上在alpha和omega的身上承担着非常大的作用,是信息素的贮存来源。

江思娴想去拿药,但景夜不同意,死死抓住她的外套不让人走开,贪婪地渴求着omega身上的温暖。

以至于她喊了好几句,景夜都在那耍赖,就是不肯放手。

其实江思娴要是直接把外套脱了,转身就走,或是在她的手上打一下肯定就能重获自由,但却没那么做。

她认真地盯着景夜看了片刻,视线最终落在对方涨红了的脸上,叹了口气。

她觉得景夜分化成alpha的概率还是挺大的,如果是要分化成omega,是不会对另外一个高等级的omega那么贴近的,相反只会远离。

思索片刻,江思娴展开五指,伸到了她的脖颈后面,轻轻给景夜按摩起来。

她在之前掌握了一套手法,对缓解腺体的不适非常有用。果不其然,在omega温柔的安抚下,景夜也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在景夜稍微冷静了点以后,江思娴没有离开,而是继续给她按摩,舒缓那边的神经。景夜缩在沙发上,小小一只显得有点滑稽,也有点可爱,睫毛被水雾濡湿,有气无力地看着她的脸,眼皮耷拉着,仿佛很快就能陷入沉眠。

江思娴打算给她按摩到睡着了再说。

但在眼看着小姑娘的呼吸变得平缓,就快要彻底陷入睡眠状态的时候,江思娴忽然听到她开了口。

“姐姐。”

江思娴以为她是单纯在叫自己,抿抿唇,回了句:

“我在。”

“如果有一个人蓄谋已久想伤害你,你怎么办?”

江思娴微微一怔。

景夜问的这个问题简直是毫无来由,可却在她的心里一点点掀起了惊涛骇浪。

“谁这么干,我会毫不犹豫地以同样手段置她于死地。”

江思娴只是稍微犹豫了下就回答道。

她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不存在以德报怨。只要是敢对她出手的,必定一一记在心里。

她不会放过伤害自己的任何人,不管那人是谁,曾经又和她建立起什么样的渊源,有什么样的关系。而且——

“没关系,我不会让她有这个机会的。”

思考忽然被很轻的一声梦呓给打断,江思娴垂眼,恰好看见景夜咕哝着,咂咂嘴,艰难地翻了个身,滚入了憨甜的梦境。

景夜说完这句话似乎就彻底睡着了,室内陷入了一时的沉寂,甚至能清楚听见外面惊涛拍击船舷的声响,回**在幽暗的房间里。

海浪声哗哗过来又哗哗远去,江思娴的情绪也随着海浪起起伏伏。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

在很小的时候,他们家就已经住在富丽堂皇的别墅,但附近也有好几户人家,都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

有几个小朋友比她大一点,其中有个小男孩力气很大,她那时候喜欢和江思妍一起玩跳皮筋,有一次江思妍不在,她就和另外一个小女孩一起玩,但坏脾气的男孩莫名其妙过来推搡了她俩,把她推到了地上,手磕破了皮。

那点小伤对于成年人来说当然不算什么,可对于一个几岁的小女孩来说却难以忍受,看着自己湿漉漉的手掌心,小思娴嚎啕大哭。

她大哥哥当时正在跟一群男孩子玩枪战玩得不亦乐乎,但在听到哭声后,丢下手里的水枪,踩着火炭似的赶了过来,不顾那男孩的体型比自己大了一圈,直接挥着拳头冲了上去。

后来江祁鑫被打的流了鼻血,但那凶狠的样子给男孩吓怕了,男孩道了歉,白着脸小跑回家。

江祁鑫当晚一边被保姆按着上药一边豪情万丈地对她说:

“思娴你放心,只要哥哥在,肯定没人敢欺负你的。”

也只有在那段短暂的儿童时光,她才会心甘情愿地叫他一声“大哥哥”。

但昔日不惜自己受伤也要为她报仇的大哥哥,如今俨然已经成了与她不死不休的仇敌;前世将她打入地狱的所谓妻子,现在却信誓旦旦地说要护她不受人欺凌。

何其可笑,何其离奇。

趁着景夜睡着了。江思娴出去找了个僻静地方打了电话。

她拨的是一个私人医生的电话号码,并不是廖医生,而是一位心理学硕士。前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这位医生都陪伴着她,只是后面何医生就成家结婚了,江思娴为了戒断对医生的依赖,和她联系也借此少了起来。

她对于前尘的记忆还有小部分很模糊,但清楚记得何医生的职业道德非常高,为人也幽默风趣。

这个时候两人已经熟悉了,一半是医患关系,一半也算是朋友。

在接到江思娴的电话,听她用简单易懂的语言把当下的复杂情况描述了一下后,何舒良颇感意外。

“听你的描述,你家那位现在看起来其实有点像是双重人格?”

“是。”江思娴简截了当,“我能感觉到她和以前有变化,但这样的变化并不是很突然,而是循序渐进的,所以我又有点不确定了。”

当时系统为了让景夜不能太崩人设,是要求她慢慢来改变,不可以一蹴而就,更不能直接跟江思娴说出自己穿书的身份,因为那样就不符合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了。

景夜在这一点上做得很好,最主要的是,原身以前也会喜欢在江思娴面前装模作样。

以至于江思娴起初一直都觉得她在伪装,就算现在偶尔也会闪过一道怀疑。

她最纠结也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如果景夜是纯粹装出来的,那心机未免也太过可怕。但也有一种可能,景夜是双重人格,一个人格在伪装,一个人格是想真正对她好?

何舒良虽然术业专攻,但也不能完全确定这件事究竟怎么回事。

毕竟江思娴虽然认识她,但更多讲的都是家里的烦恼,婚后还很少和她吐槽过自己的alpha。

何舒良之前只是能看出她对alpha没有任何感情,可确实也不清楚两人家里的事情。苦思冥想了会后才道:

“不然你把她带来给我看看?就说我是你的好朋友、生意对象什么的,带她出来见见。”

何舒良见过第二人格,甚至是第三人格的人,但一般这种表现的都会比较明显,按照江思娴单纯的描述,其实她对于是伪装还是真的人格分裂是持保留态度的。

她没想到江思娴当初随便拉个alpha来闪婚,反倒是遇到了这样的难题。

还挺有挑战性的。

景夜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挪到了**,身边干干净净,但有一股淡淡的隔离香水味道,肯定是昨晚江思娴喷的。

她只记得昨天晚上的时候在洗手间跟原身差点又打起来,后来就感觉身上很不舒服,就被带回来了。

当时如果不是江思娴已经过来,她肯定是会把原身再收拾一顿的。虽然看着文乐清的面子上不能搞太狠,但只要在身上不留下伤痕,想打人也有很多办法。

她在以前学过这些小手段。

换做是其他人,或许还需要斗智斗勇,但她跟原身真没什么好说的,没什么好斗的。

原身的目的很简单,想借着文乐清的势头来报复江思娴,而她也很简单,就是不能让原身好过。

不管是为了江思娴,还是因为她让自己背那么大一口锅。

而且现在看来,其实原身在文乐清那边过的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风光。虽说外界都在盛传文乐清喜欢折腾人,但依旧是有alpha或是omega源源不断想往她身边凑。

原因无他,想走捷径的人总是太多,而文乐清是他们圈内目前看来最好傍上的大佬。

至于最后有没有命去享受傍上以后带来的好处,这就不知道了。

或许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能当与众不同的那一位吧。

原身的出现,在文乐清身边,就类比于是在古代皇帝的三宫六院里面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非常惹人嫉妒。

她不仅仅要承受来自文乐清的压迫,还得提防着其他人的算计。而且在她看来,如果不是景夜占据了她的位置,她当然不需要来受这个罪。

原身恨她,景夜能感受得到。

但她其实也很好奇,文乐清对原身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喜欢的玩具?她昨天无意间看见了原身身上的伤痕,估计文乐清也没少折腾她。

景夜一边想着一边看了眼时间,翻身起床,却感觉到了后脖颈的变化。

她的后脖颈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鼓囊囊的小包,那个包很小,景夜之前恶补了abo世界的生理知识,知道这个应该就是腺体了。

未来的腺体就会从这里长出来,而她之前是被诊断很大概率会分化成alpha的。

等等。

她,她这样算不算是没有分化成功?

景夜补的生理知识里没有介绍那么详细过,因此也不清楚等级的区别。在这个世界里,alpha和omega本就稀少,高等级的更是极其罕见。

景夜又是欣慰又是害怕,她不是那么想分化成alpha,但也怕江思娴因为自己久久没分化而产生嫌弃。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将她不断撕扯着,心里天人交战,让景夜在洗漱完以后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后来她就直接出去了。

这座游轮上的餐厅装修奢华,食物丰盛,光是早点就有很多样品种,雪白的豆腐花上浮起翠色的葱花和红艳艳的辣子,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anny看见了她,盘子里的锅盔立马就不香了,一双眼睛阴沉沉盯着景夜看,恨不得把她的肉都给刮下来。

她昨晚被景夜的确是吓得不轻,虽然早就做好了要跟人挑衅的准备,但没想到景夜居然还能那么疯癫。

当时在被按到窗户边,感受到海风呼啸着卷到自己脸上的时候,anny是真有一种自己可能会就此葬身鱼腹的畏惧感。

她对景夜的不满和恐惧糅杂在一起,导致在看见对方的时候情绪复杂。

而她很快也发现,身边的文乐清似乎也对景夜产生了非同寻常的兴趣。

一阵浓浓的危机感席卷了anny。

团圆节的团建会持续有三四天左右,在这几天,江思娴都没打算提前离开,但第二天就给景夜找了抑制贴,让她提前贴在了脖颈上。

alpha的分化有时候会在一瞬间完成,之前不乏有在大马路上分化的现象,差点导致公共秩序紊乱,因此很多地方都会规定alpha和omega在公共场所的时候需要贴上抑制贴,常备抑制剂或隔离剂。

今天景夜在吃早饭的时候看见了三房,上次回去的时候三房都有事,就没跟她们一起,这次看见了,发现三房和大房就差距很大。

大房喜欢把所有的都表现在脸上,跟江思娴对着干很明显,三房则是很会隐藏,起码在表面上看来非常和平。

甚至还有个叫江如锦的小女生看起来和江思娴的关系还不错。

景夜对江如锦也有点印象,她记得在原剧情里,江思娴在后期落魄的时候,有不少人都想落井下石,但江如锦还为江思娴辩护过几句。

就因为她的几句话,当时已经大权在握的江祁鑫就给她安排了联姻,江如锦是个年轻漂亮的omega,但嫁过去那家的alpha已经离过婚。

“思娴姐姐,你要不要去我们那边玩花牌呀,四缺一!”

江如锦拽着江思娴的胳膊半是撒娇半是邀请,江思娴本来就跟家里的关系比较淡,但见她这样也不好拒绝,只得看了景夜一眼,示意一下后就过去了。

唯有景夜独自站在甲板上,吹着清爽微咸的湿润海风。

这片海域景色辽阔,白天不下雨的时候还会有海鸥盘旋,景夜从厨房那边要了馒头,一点点掰扯成碎屑朝空中丢去,白色的海鸥就会挥舞着翅膀俯冲下来,轻松咬在嘴里。

她前世没来过这种地方,也觉得新奇,把大半个做工精细的白面馒头都喂完了,正准备回去再拿点面包的时候,却迎面撞上了一道身影。

来者戴着遮阳镜,身姿高挑,体态稍显丰腴却并不胖,有种成熟女性特有的风韵。

文乐清款款而行,走到了她的身边,就在景夜想主动远离一点的时候,却见女人竟是难得懂点礼貌,跟她隔开了一定的安全距离。

“文女士。”

景夜其实一点也不想跟她啰嗦,但毕竟文乐清算是客人,她跟着江思娴就算是主人,最基本的礼貌还是得做到的。

文乐清靠在了围栏上,摘下遮阳镜,眯着眼睛用目光肆无忌惮打量着景夜。景夜当然知道她是在看自己的身材,但一来没畏惧,二来没害羞,只是堂堂正正地站在那,等到文乐清收回目光后才似笑非笑:

“很好看?”

文乐清向来就是个浪**子,对于主动的人见多了,因此景夜这个反应她也没太吃惊,只是唇角酝酿起淡淡的笑纹:

“景小姐的身材的确很好。”

景夜不慌不忙:

“比anny还好?”

“你和anny是不同的味道。”

文乐清倒也没想到,景夜非但一点也没害羞或是害怕,反倒是面无表情地跟自己聊起身材的对比来,这反倒是让她的兴致被冲淡了点。

她想象中的景夜,听说对江思娴百依百顺,是个很顾家的alpha,这种alpha实际上只是披了一张a皮,内里和omega都差不多的。

文乐清想象中的景夜应该是会在她的目光下感觉到无地自容,愤怒恼恨地强迫她转过目光,那样她才能感觉到征服的快意,才能品味到渐渐把人给绿了是什么样的爽快感觉。

只可惜,景夜现在一点都不带劲,与她初见的时候倒是不一样了。

第一次见面,她就觉得这个小姑娘不寻常,在那一群刚刚成年的孩子里,这位看起来很平静,但实际上汗水都浸湿了手心。

在她走到前面去,径直地把小姑娘的手心给展开的时候,却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有意无意地掠过自己的耳畔,带着点稚嫩的,胆战心惊的试探和勾引。

文乐清当时就已经是身经百战的老手了,当然不会因为一个刚刚成年分化的alpha而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她很有趣,只可惜后面这家伙居然又不要自己,她自然也就放手了。

现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其实更像她,但又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味。

文乐清就像一个毫不满足的饕餮巨兽,无论多少吃进腹中,都会在刺激的新鲜感过后就变得索然无味。

“你很喜欢江思娴?”

她之前看直播的时候,发现景夜对江思娴“姐姐”“姐姐”地叫,这个词有很多种含义,而景夜叫的就是最暧昧的那种,在看向江思娴的时候眼里都闪着光,只是自己似乎没察觉。

她跟江思娴说话的时候语气很温柔,眸中欢喜明朗,像个暖融融的小太阳,就是在那一刹,与文乐清心中的某个身影重叠了起来。

“你和她真的很像。”

文乐清忽然无厘头地来了这么一句。

虽然anny和她长得有点像,但那是截然不同的感觉,anny实际上长相上更像是玥玥,眉眼更凌厉,而景夜少了几分攻击性,多了点让人心软的可爱。

她喜欢anny,但anny给自己的感觉总不太对劲。

现在看见景夜的时候,文乐清总算明白了那种是什么样的感觉。

玥玥不仅是长得攻气十足,性格也很刚,并不会跟anny那样迎合讨好自己。虽然她会陪自己玩各种各样的花式,但那只是迫于无奈的妥协,文乐清当然能看得出来。

景夜在她面前闪过的一瞬提防,就像是恣张开毛的小狐狸,挥舞着稚嫩的爪牙,但总让猎人想要强行把她夺取。

就像那天她把玥玥强行压倒在**,玥玥那戒备中有着纠结,纠结中暗含期待的眼神,让文乐清血脉偾张,只恨不得在那一刻就与她融为一体。

但很快,因为腺体承受不住,玥玥就哭着求饶了,她也像景夜叫江思娴那样一口一个“姐姐”,可却是捂着在流血的腺体,求着她停下动作。

正在兴头上的文乐清怎么可能停下,反倒是因为兴致被打扰而非常不满意,作为示威,她给玥玥的腺体注入了自己的信息素……

事实上证明,没有人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折腾,比如她上次玩的那个alpha,就直接腺体毁损了。

“可是我也不想的呀,”在风平浪静地叙述完自己所做的恶事以后,文乐清反倒是露出委屈的表情来,恶趣味地嘟起嘴,“谁让她们都那么脆弱?不知道你能不能让我喜欢呢。”

景夜被她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当然,在说这些的时候,文乐清也不是傻子,肯定看清楚了她没录音,不然也不会敢全盘托出,只为了满足她的奇特嗜好。

“真可惜,玥玥根本玩不起来就走了,不然留在这里一直陪着我多好?”文乐清喃喃,“我还挺喜欢她的,可谁让她是那个人的私生女呢,她的出生就是有错的,我还是最喜欢清白的人。”

文乐清笑得很夸张,顺便还伸出手来想去摸景夜的脸,被她躲开了。

“小景,你不会想录音把我曝光吧?姐姐是客人,这样不太好哦。”

文乐清步步逼近,景夜伫立在原地,已经思索着等她过来的时候该用什么样的姿势让人摔个狗啃屎。但在清脆的高跟鞋声迫近之后,却有一道熟悉声音率先响起。

“她没录,但我录了。”

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的江思娴忽然从楼梯口的角落里出现,目光似笑非笑地看向显然被吓了一跳的文乐清,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如果你的脏手碰到我老婆,明天的头条就不知道会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