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么样的畜生, 才会对一个孩子下手?沈逐安实在是想不明白这点。

沈清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胸膛剧烈起伏,简直恨不得要将那犯事的人活拆了。

可更让他们觉得无奈和痛苦的是,现在和那时候时隔十五年,当年的线索已然无处可寻, 即便是想找到人替星星报仇, 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着手找人。

明知道伤害自己的孩子/弟弟的人就在这世上,他们却不能找到对方, 不能报仇,这简直比将他们放在火里烤还要让他们觉得痛苦。

沈清面色铁青, 好看的嘴唇被咬的泛白, 提着桃木剑的手紧紧攥着。

幽小夜则有些茫然地抬起脑袋, 看看爸爸姐姐又看看大邪祟, 甚至顾不上生气。

十五年前, 他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为什么会有人这样不折手段地将他与家人分离,如果说是痛恨沈家,那大可以将他杀了了事, 可对方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将他消除记忆送到了孤儿院中, 让他和家人分离。

这是何等的恶意与恨,想到这一点的同时, 小恶灵整只灵打了个寒颤, 重新在大邪祟掌心中缩成一只柔软无害的小灵球。

感受到小恶灵在害怕, 在颤抖, 宁崇指尖轻轻揉揉他脑袋, 他的指尖很冷, 却让小恶灵感受到安全和温暖,缩成球的小恶灵慢吞吞地伸出两只透明小圆手,脑袋在他指腹上蹭了蹭。

宁崇维持着这个举动,一直到小恶灵稍缓一些,才将手抽.出,而后看向恨急了的沈家父女:“我知晓一个术法,可以探查魂魄曾经承受过的术法,我现在要对小夜使用那个法术,或许可以在过程中看见施法者的线索。”

听闻宁崇此言,原本陷在没法找到仇人的痛苦中的沈家父女登时双目放光,重新焕发出希望:“您说的是真的?要是真能找到那人的线索……我沈家对您感激不尽,日后愿为您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宁崇垂眸看向掌心里的小恶灵,语气平静:“肝脑涂地便不必了……以后,照顾好他就好。”

沈逐安觉得宁崇的话说得奇怪,但现在也不是追究那些的时候,他连忙道:“星星是我的家人,我自然会照顾好他。”

一身黑袍的邪祟没再开口说话,只是单手掐了一个颇为冗长的手诀,而后将那道诀印在小恶灵眉心。

被施加在小恶灵身上的术法很快开始重演,那画面浮现在半空中,像是一道水幕,沈家父女,宁崇与幽小夜同时朝着水幕看去。

这次的回忆是以幽小夜的视角呈现的,那时候他只有三岁,视角格外的矮小,看什么都是大大的。

在他面前的,是一座破败的孤儿院,偶尔有小朋友们打闹嬉戏的声音和大人的斥责声从一道围墙中传来。

小沈星站在孤儿院,身旁还站着高大的男人,那男人全身笼罩在白衣中,头上带着一个狰狞的彩色恶鬼面具,说话的声音雌雄莫辨:“到了。”

小沈星涩生生地看着鬼面人,虽然已经很害怕了,但还是很努力地说服自己不要激怒面前的人,试图与对方交流:“……叔,叔叔,泥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泥送我回家,窝让爸爸妈妈给你好不好?”

鬼面人低下头看小沈星一眼,并不同他说话,随即手中掐诀,行云流水般描绘出一道分外复杂的金色咒文,而后将之拍进小沈星额头。

小沈星整个人颤抖着摔在地面上,眼皮缓缓地闭上。

他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孤儿院里听到动静,出来查看情况的胖阿姨。

施术者的部分播放完毕,偌大的水幕在半空中抖动几秒,紧接着消失不见。

沈清眼疾手快,已经将那鬼面人的面具模样拍了下来,决定从这只彩色恶鬼面具入手,探查鬼面人的身份。

沈逐安则凑在沈清身旁,与她一起看手机相册里的彩色恶鬼面具。

沈逐安这些年来走南闯北,寻找着星星的踪迹,曾经在江河流域附近见过当地人民的祭祀手段,那手段被称为傩戏。

傩戏又称鬼戏,是最古老的一种祭神跳鬼,驱瘟避疫,表示安庆的娱神舞蹈。①傩戏的表演者需要戴上彩绘面具表演,傩戏使用的面具和这彩色恶鬼面具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因为只是猜测,沈逐安只和其余人提了提,至于其他的,还是要等详细地查过资料之后才能确认。

沈清疼爱沈星是有目共睹的事情,按理说她这会儿应该不太平静,至少会说些什么一起分析,但此刻的她不知道想到什么,一张清丽的脸苍白得像是纸人,双目空洞:“我……我们刚才是不是做错了一件事,不该将星星回来的事情告诉给其他弟子?”

如果说这鬼面人是盯上了星星,又或者是盯上了他们一家人,那现在他们将星星回来的事情告诉给天师门内的其他弟子,人多嘴杂,这是事情难免会传出去……到时候鬼面人是否还会再对星星出手?

光是想到会有这种可能性,沈清都觉得天旋地转。

听见女儿的话,沈逐安的脸色同样惨白,浮现出懊悔的神色,一时间自责不已。

见爸爸和姐姐都很自责,幽小夜的心中也不好受,想要安慰安慰爸爸和姐姐,而后目光自然而然落在大邪祟身上。

借大邪祟哄哄家里人,应该没关系吧?

“爸爸,姐姐,你们忘了我一般都和先生待在一起吗?有先生在我身边,那鬼面人肯定不敢出来的。”小恶灵声音澄澈响亮,语气中满满当当都是对大邪祟的信任。

听在宁崇耳中便如同仙乐般悦耳动听。

同时,这话还让沈家父女也不禁面露喜色,先前他们还因为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孩子居然要和宁崇一起住而有些微词,但现在看来……简直是住的好,住的妙!

若是有宁崇这样强大的邪祟跟在小恶灵身侧,那鬼面人的确很难再次将他掳走。

除开和邪祟待在一起的时间,还有在学院内学习,受正光学院内老师保护的时间……上学放学这段时间又该怎么处理?

沈逐安很快便下了决定,“既然这样,那之后小夜上下学就由我和小清接送,以防鬼面人逮到机会。”

沈逐安与沈清实力都不弱,二人一起防备,应当不会再着鬼面人的道。

接送?

幽小夜觉得这样实在是太麻烦爸爸和姐姐了,毕竟从天师门到鬼楼,坐车来回路程也要将近一小时,他们从天师门出发,到鬼楼,又要从鬼楼接上小恶灵去学院,再回到天师门,晚上还得再重复一遍这操作,实在是太过麻烦。

幽小夜实在不想让家人这么辛苦来回:“这个就不用了吧?等我向先生学会速行术来往学院和鬼楼之间花不了多少时间,那么短的时间内,鬼面人应该无法对我做什么的。”

沈逐安闻言露出此言差矣的表情:“可若是他就抓准了这段时间的空白期呢?我看还是由我们接送上下学才更加安全保险。”

就在小恶灵绞尽脑汁想着自己究竟该怎么样才能说服沈逐安时,神色淡然的宁崇缓缓开口:“我送。”

沈逐安愕然地看向他,没想到他作为星星的师父,竟然愿意为了星星做到这个地步,总不会是……想做他家星星的野爹吧?

“那样会不会太麻烦您,毕竟我才是星星的爸爸,接送孩子上下学,本就是我该做的分内事。”沈逐安下意识拒绝。

但宁崇的语气却分外坚定:“我同他住在一起,且会速行术,一个来回费不了多少时间。”

沈逐安还是觉得自家的孩子天天让别人接送,多少是有点不负责任了,遂道:“不知能否打个商量,我用其他东西和您换您将那速行术教给我?”

宁崇侧过脸,声调冷冽:“速行术是我门派的不传之秘,抱歉。”

沈逐安陷入两难境地,就在这时,宁崇再加码,看向掌中小恶灵,声音磁性而性感:“想要我送你吗?”

幽小夜被美色迷惑,很快败下阵来,选择背刺含辛茹苦的老父亲,同时也想让他和姐姐少点折腾。

小恶灵用力点点头:“要先生送。”

正准备据理力争的沈逐安与沈清:“……”

行叭。

默默将措好的辞重新吞进肚子里,沈逐安无奈叹息,随即双手抱拳:“那小夜的上学事宜就交托给您了。”

沈逐安感觉自己欠下了大人情,属于是过年不带着一车脑白金去宁崇家拜年都说不过去的那种。

沈逐安心中惴惴不安,思索着自己到底该怎么样才能将人情还清,急得愁眉不展,很是忧虑。

一旁的宁崇虽然抢到了接送小恶灵上下学的工作,但眉心自从知道幽小夜的被抱走并不是意外后便一直紧蹙。

一则因为那鬼面人使用的封忆术是在清泉山禁书中才有记录的术法,因着这一层,他怀疑鬼面人或许与清泉山有些联系。

二则顾及小恶灵安危,即便自己再强大,所能守着他的,也至多不过三两年,之后的时光,还需小恶灵自身强大。

但那鬼面人颇有些实力,即便幽小夜再努力,恐怕也无法在短短几年内达到能正面同鬼面人交手的程度。

宁崇眸色逐渐变深……既然小恶灵做不到的,便由他来替他做。

他与小恶灵都不是被上苍眷顾的人。

他想,既然上苍不眷顾小恶灵,那他便自己眷顾,将挡在小恶灵身前的阻碍,全都一扫而空。

往后长风万里,一切无忧。

……

虽然疼痛已经褪去,但小恶灵还是没了之前东逛西逛的精神,好在天师门内重要的建筑物也已经逛得差不多了,众人合计了一下,便打算让幽小夜回房间睡一觉,好好休息休息。

小恶灵原本是不困的,但这会儿听爸爸一提,脑海中很快浮现出那张被珊瑚绒材质铺得格外松软的床来,想着想着,便不由自主地开始犯困。

遂选择回到房间睡觉。

在爸爸姐姐和大邪祟的注视下飘进房间,小恶灵在卫生间内擦擦身体,将可能沾染的尘埃和灰烬擦去,这才上了床,钻进那舒适无比的小床里。

豆豆眼眨了眨,小恶灵很快就睡熟了。

种植着一颗巨大的,树叶已经掉光的银杏树的庭院中,许久没有听见房间内有翻身的细细簌簌声传来。知道小恶灵应该是睡熟了,宁崇转身看向沈逐安与沈清,声音冷冽:“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见邪祟神色凝重,沈家父女也不扭捏,沈清当即道:“我的房间就在对面,我们过去说吧。”

沈清的房间十分简洁,没什么多余的装饰物,只窗台处放着一件显眼的东西,那是一只黑色骨灰盒。

猜到那盒子里装的是谁的骨灰,宁崇进房间的举动微微停滞。

三人在房间坐定,宁崇开门见山道:“我有意将那鬼面人铲除,现下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能将小夜回到天师门传开这件事由坏变好也未可知。”

听闻宁崇言语,沈逐安与沈清皆是正襟危坐,期待看向他:“您请讲。”

两双和幽小夜有些像的眼眸中,闪动着灼灼的期待。

看着这样两双和小恶灵相似的眼睛,宁崇语气稍微缓和几分,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冰冷,紧接着周密的计划自他口中流泻而出。

……

听罢宁崇的计划,沈逐安忍不住道:“你的计划很周密,并且将星星的安全放在了第一位,我和小清会全力协助你完成计划。”

二人一邪祟又将计划中的细节仔细核对一番,确认没有遗漏,这才结束了有关计划的对话。

但关于幽小夜的话题却并未就此打住。

沈清从道袍口袋中拿出手机,解锁后将一份文件分别发给宁崇与沈逐安,让他们二人查看。

这份文件正是沈清请宋为安的“亲戚”收集到的幽小夜过去十五年的经历,以及在李翠玉家中受到的对待。

沈清也是刚收到这份文件,自己还未查看,于是二人一邪祟便同时埋头去看那份十分详细的文件。

宋为安“亲戚”的业务能力很强,资料整理得井井有条分外清晰,即便是本该显得杂乱的对认识幽小夜的人的询问也是如此。

沈逐安刚往下看了几页,就看到一行刺眼醒目的字体。

这是宋为安“亲戚”对一户从前住在李翠玉家对面的人的访问,那人听“亲戚”提起幽小夜表现得格外愤愤:“那孩子我是见过的,脾气又好又乖巧,听说学习成绩也很不错,就是他那对爸妈实在是偏心的厉害,你问我有多偏心?就是我这个邻居都看不下去的地步呗。”

“我记得有一回,他们全家回老家,我还以为他们家全都走了呢,结果过了几天,居然看见他家小夜还在家里,正坐在阳台上晒太阳,那小孩那时候只有十岁出头,我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放心把孩子一个人丢在家里好几天的,我当时就问他吃饭了没有,要不要上阿姨家来吃啊,结果那孩子说自己吃过了,还告诉我他自己会煮饭炒菜……这哪是十岁的孩子该干的事啊,后来我晚上炒了红烧肉,给那孩子送去,发现那孩子正在吃饭,配的是个小青菜,我问他怎么不炒点肉吃,他说家里没有肉。我打开冰箱一看,就一把青菜和几个萝卜,确实一点儿荤腥都不见,什么人呐,把孩子丢家里就算了,连肉都不买点备着,肉也就十几块一斤,我看他家小儿子身上穿的也都是名牌啊,一件就得好几百呢!”

从前的邻居显然对李翠玉这家子奇葩特别嫌弃,骂骂咧咧地说了许多。

当然,也有幽小夜在奶茶店工作时的同事,一位已经到其他城市工作的女孩子说的。

“我对小夜家里的情况不太了解,他就是那种很文静温柔的男生,平时也不怎么和我说话的,不过我记得有一次,他妈妈来我们店里……不是我说,他妈是真的有点内个,直接坐下来占了顾客的位置不说,还要小夜给她做杯奶茶喝喝,倒不是喝奶茶过分,主要是小夜答应给她做,然后到前台打单结账的时候,她死活不乐意小夜付钱,非要白嫖,当时店长都在店里,那肯定是不合规的啊,总之就是看起来很爱贪小便宜的那种人,反正我就看他妈不太爽,后来就自己戴耳机听音乐去了,之后还依稀听到他妈说什么你弟弟要上学没钱什么的,估计是要钱吧。”

……

宋为安“亲戚”找到的这些人大多和幽小夜并没有多么深厚的联系,但通过这一个个路人的描述,众人脑海中很快浮现出了一个市侩“精明”,将占小便宜为己任,完全不顾及幽小夜脸面,并且将幽小夜当作提款机的中年女人形象。

沈逐安气得双手颤抖,几乎拿不住手机,胸膛剧烈起伏着。

沈清也好不到哪里去,手掌紧紧攥成拳,周身仿佛燃起了如有实质的火焰一般,散发出汹涌的恨意。

就连宁崇都有些压抑不住表情,面色变得极其难看,声音冷得仿佛在冰水中浸泡过:“这家人,现在在何处?”

随着宁崇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屋内狂风大作,将窗帘与纸张吹得呼呼作响,是宁崇的愤怒在这一刻化成了实质。

虽然先前就大概知道小恶灵的家庭应该不是特别和睦,家人对待他也不太好,但当宁崇真正知道了幽小夜的过去时,他只觉得在幻境中用清水术攻击李翠玉的小恶灵还是太过好心……如果换了他,肯定要给这全家都来一个万箭穿心。

只是如今已经是法治社会,若是要杀人……只怕小恶灵就第一个不答应。

但不杀人,宁崇也有其他的方法折磨人,且能让他们活着比死了还要难受。

总之,要让他们将曾经欠下幽小夜的统统都还回来。

就在二人一邪祟看似沉默,实则都在琢磨着怎么报复李翠玉一家时,一道电话铃声穿透呼啸的风声,传入众人耳中。

宁崇克制着自己外放的攻击性,将风停下,沈逐安拿起电话,看清来电时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喂,小柔,你那边的拍摄结束了吗?”

电话那头正是陆芊柔,此刻的她笑道:“不仅结束了,我还——”

“已经到家门口了哦。”带着圆形墨镜,一头漂亮大波浪卷发,皮肤如同白瓷般剔透,看不出半点岁月流经的痕迹,漂亮优雅的女性站在天师门前,挎着一只价格不菲的名牌包,另一只手则提着拉杆行李箱。

陆芊柔的语气中满是雀跃:“可算是到家了,我之后都没再接活,打算等星星回来后多陪陪他。”

听着陆芊柔的话,沈逐安奇怪道:“你没看我发给你的消息吗?”

陆芊柔拍摄结束时已是深夜,当时已经累的不行了,还要立刻赶最近一班飞机回淮城,整个旅途中都在补觉,这会儿才刚打开手机,根本没空关注信息。

毕竟她作为影后,前来溜须拍马的人不少,微信消息常年都是99+,她根本懒得一个个去看。

听沈逐安的话,陆芊柔忙打开微信看消息,而后声音越来越紧张,下意识拨弄了几下头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好看一点。

“星星……你是说星星他已经被我爸妈找到,找回来了?那星星现在在哪里?”陆芊柔曾经一口气说完近千字的台词而不卡顿,如今说这句话时却磕磕绊绊的不成样子。

“就在家里,不过星星现在在睡觉……”

不等沈逐安说完,陆芊柔不忍打扰孩子的睡眠,立刻道:“就让他继续睡,我晚一点再见他也可以!”

“好,那你直接到小柔的房间里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和星星有关的。”

一听是和沈星有关系,陆芊柔连忙道:“我马上就来。”

随即挂断电话,踩着高跟鞋却依旧能健步如飞,堪称天师门内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有新入门的弟子认出她来:“卧槽,刚才那是陆芊柔吗?她可是我女神啊!”

“你不知道吗?陆芊柔是师姐的妈妈,现在估计是回来看女儿和儿子的吧?”

……

陆芊柔没有心思理会其他的声音,径直朝着女儿的房间跑去,跑到院门外时,却又放轻了脚步,以免吵醒睡着了的星星。

陆芊柔进了房间,惊诧发现丈夫和女儿脸上的神色都不太对劲,二人似乎都在竭力压制着什么,愤怒得连脖颈上的青筋都暴起。

而另一边,还坐着一个被浓郁黑雾裹挟着的英俊男人,这男人的模样,即便是丢到娱乐圈中,唱歌演戏都不行,光凭着脸,也能获得千万颜粉的程度。

陆芊柔直觉不对,很快从宁崇身上收回视线,看向愤怒的丈夫与女儿:“你们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