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瞥开脸, 视线却有些不自然地转了一下,“我没有。”
只是他的表现出卖了他。
淡淡的红顺着他的脖子根一点点向上蔓延,渐渐攀上脸颊, 最后整张脸都浸着红,一时间分不清是受伤的淤痕,还是害羞。
“是嘛,”温岁眨了眨眼,“那看来是我误会了。”
周肆看着面前的女人眼睛笑得弯弯的, 脸上带着得逞的得意, 起身想要拿身后的碘伏。
他目光一沉, 反手勾住她扶在自己脸上的手, 顺势把她拉向自己。
温岁本沉浸在调戏成功的沾沾自喜中, 根本就没有防范,失去重心的瞬间伴随着小声的惊呼,歪歪扭扭地弯曲膝盖来保持平衡。
等她稳住身体,才发现自己现在的姿势实在是有些……暧昧。
两人本就身形相对,之前都是她弯腰蹲在他面前操作涂药。而现在这么一来,她此刻、现在、端端正正地坐在他的大腿上,胳膊还紧紧地圈住了他的脖子。
而始作俑者, 眼里带着笑, 朝她挑了挑眉。
居然敢挑衅她?
残存的理智告诉她现在她正在玩一个很危险的游戏,可是不服输的脾气根本就忍不了对方的挑衅。
更何况这两天她都够压抑了!
温岁眯了眯眼睛, 干脆把双臂环得更紧,让两个人之间仅剩的那一点点缝隙都完全消失。
“承认吧,”她笑嘻嘻地看着他, “你是在吃醋。”
没想到这次周肆居然飞快地答应了下来,“嗯。”
他目光坦然, 双手自然地环抱住她的腰身,不经意间微微用了点力道。
“姐,我吃醋。”他的声音又轻又软,完全没有之前那种清冽的感觉,像是在**,又像是哄骗,“我吃醋,怎么办?”
温岁身体一怔。
也许说之前还不明显,可是现在,她,明显地感觉到了,周肆的炙热。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该如何应对,他已经放弃了掩饰,扶住她的身体,温柔地吻了上去。
温岁大脑一片空白。
如果说第一次他们的接吻是在醉酒后无意识发生的,那现在的这次是在完全清醒的情形下。
可是她也不想后退。
刚才的那一幕深深地刻在她心里,在李畅纠缠着抓住她的时候,周肆的出现让她瞬间心安。
潜意识里,她已经把这个男人当做为一个,更加,自己人的角色。
自从领证以后周肆的目的就很明显,如果说之前她看不清自己的想法的话,那在试图帮他挡下的那一刻,那个感觉是没有办法骗人的。
她,确确实实动心了。
温岁不知道如何反应,吓得她只能双唇紧闭,僵硬地一动都不敢动。
像是感觉到了她的害怕,周肆温热又柔软的唇轻轻厮磨,反复试探,不急不躁。
吮.,吸带来的酥麻从唇瓣一点散开,又渐渐往外蔓延……她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的力气像被抽干,咬紧地牙关逐渐放松。
灵巧的舌.,头便趁虚而入,攻城略地。
像是一场在扭曲世界的梦。
温岁越发的晕眩。
她就像溺水的旅人,不能呼吸,无法行动,只能跟随本能紧紧握住唯一的那块浮萍。
温暖又昏暗的灯光下,潮。,湿又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恍惚中,她感觉到整个身体腾空而起——
“等,等等。”温岁迷茫地睁开双眼,看见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周肆抱在空中,正在往屋外走。
她瞬间清醒了过来,挣扎着就要从他身上下来,“不行不行。”
周肆的眼中暗潮涌动,他站在原地没动,静静地看了她好久,才深呼吸了一口,侧过头在她的脸上浅啄一口,把她放了下来,“好。”
从他身.,上滑下来的时候,她又感觉被咯了一下。
这是什么羞.,耻操作!
温岁脸烫得像要爆炸,扶着周肆的胳膊将将站稳,连头都不好意思抬,“不行不行,那什么还不行。”
他低声答应,声音带着沙哑,“好。”
“虽然,我们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她假装咳嗽两声,“就那啥——”
“没。”周肆打断了她的话,“没有。”
温岁满脸懵逼地抬起脸,“你说什么?”
面前的男人表情淡然,只是唇边挂着隐隐的笑,“我说,我们俩,没有做过。”
“那……那天?”她更加疑惑了,那天醒过来,他俩衣服脱成那个样子,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虽然等周肆走后,她非常猥琐地把家里的垃圾桶都翻了一遍想要寻找有没有“作案痕迹”,但又怕是危险事件,甚至还去买了紧急避孕药吃下。
结果,这厮告诉她,他俩只是清清白白地躺了一个晚上?!
看见温岁的表情,周肆笑得更加开心,“我说真的,没有。”
“那我的衣服?”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当时她的衣服可是脱得只剩吊带,他更是光着上半身,身上都是暧昧的吻痕。
“你自己脱的,”他无辜地眨了眨眼,“我也没办法,我当时还以为你是故意装醉,因为你脱完了自己的就脱我的……”
他最后下了定论,“手脚麻利。”
温岁无言:“……”
“我后来看不下去,就把你摁住了,你就睡着了。”他耸肩,“然后就到第二天你看见的样子。”
“你以为……”
“我没有以为,”温岁火速打断他的话,转移开话题,“剩下的药你自己涂吧,我的炸鸡晚餐被李畅打翻了,现在得重新买一份,你吃了吗?”
周肆知道她害羞,也就不在这个问题上和她纠缠,只是笑,“吃过了。”
“噢,那我只买自己的了,”她说着拿过自己的手机,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上,果不其然旁边另一个人就贴了过来。
温岁没有反抗,周肆只当她允许了自己的行为,于是贴得更近,干脆用胳膊圈上她的肩膀。
“诶,过分了啊。”她装腔作势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关注自己的手机,“吃点什么……对了,你怎么那么早就回来?”
听见她的话,他微微一愣,随后有些不自然地转过身去拿放在桌上的钥匙,“没什么,你不是买的楼下的炸鸡吗?应该还没关门,陪你去。”
“现在吗?”温岁眼睛亮晶晶的,她确实很喜欢那个炸鸡。
刚才这一惊一乍地吓得她都快忘记了,可是重新提起这两个字还是很心动啊,于是乖乖点头,“行,走吧。”
两个人换好鞋子,离开了家。
周肆在路上一直沉默不语。今天他本来是例行回家的日子,可是饭还没有吃几口,和宋禾香吵了起来就走了。
不知道又是谁家的小少爷刺-激了她,从到家开始,就跟在身后喋喋不休,从美好的国外生活到感恩的心,从继承周家到光宗耀祖,一通日常说辞他早就练就了大脑屏蔽的功能。
可是这次不一样。
因为,她开始更加过分了。
“阿肆啊,上次妈妈和你说的老吴家的女儿怎么样?TOP10毕业的,而且她爸上次就说不拼儿子了,今后公司就交给信托机构……”
宋禾香碎碎念着给周肆夹菜,被他冷声打断,“你不是说,你不管我感情的事么?”
“呵呵,妈妈没想管。”她讪讪地笑笑,“这不是好人家的女孩子就那么几个,你不出手,就被别人抢走了嘛。”
“怎么算好人家的姑娘?”周肆笑笑,“身价过多少,才能算好人?”
宋禾香急了眼,“诶,你怎么说话呢,妈妈还不是为你好——”
“禾香,吃饭的时候聊这些干嘛,”周平卫拍了拍自己的夫人,示意她安静下来,“你这话确实不对啊,人品这玩意,可不能用钱衡量。再说了,咱们家也没必要去搞这些。”
宋禾香对着自己丈夫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那你随便找,到时候一起送去留学也是好的,反正咱家也不缺这个钱。”
她话刚说完,周肆就放下了筷子。
“妈,我再说最后一遍,”他视线触及周平卫,又收了回来,“不要管我。”
“周肆!”
周平卫虽然不赞成妻子的话,但长幼尊卑一直是周家的传统,他不允许他周平卫的儿子是个没教养的人渣。
周肆没有再说话,只是重新端起碗头也不抬。
宋禾香恨儿子不听话,可是天生的母爱又让她极度渴望能和儿子亲近一些。见他好好吃饭,又忍不住悻悻地搭腔,“阿肆啊,你还年轻,你不懂,妈这都是为你好。”
“你不想要找个富家小姐,我也能理解你,千金小姐脾气大嘛……”
“那你挑个你和心意的女人,妈妈送她出国深造有什么不好?又能在国外照顾你,她自己也能学习点东西啊,多少人想求都求不到呢——”
周肆听不下去,再次打断了妈妈,“妈,不管我和谁在一起,她是做什么的,多少岁,她都是独立的个体,不是我的保姆。”
“妈没说她是保姆,照顾丈夫嘛……”
“我好手好脚,不需要人家照顾。”他说完就站起身,“不劳你操心,我吃完了,学校还有事,我先走了。”
在爸爸生气的呵斥声中,周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