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悄悄偷溜, 圣安长公主找不到人,气闷不已,她不过是与几位小姐妹多聊了些时辰, 结果被告知两人从映月阁往下跳,也不知道人受没受伤, 整个顾府找遍了都没见着人。
“公主, 是臣招待不周,改日定到府上赔罪。”顾国公抬手擦了擦汗,大冬天的,他一听到消息就赶过来,急出一身汗,也是吓的。
福王多宝贝啊,长公主的**, 太后的心头肉,要是真在顾府出了事,顾家还能有好日子过?
顾氏想着都是因为自家女儿才出这事,自己难辞其咎, 扑通一声跪到圣安长公主脚边,“都怪臣妇没拉住他们。”
当时她离两人最近,理应阻止。
“圣安姐姐, 当时我也在场,不怪卫夫人, 你放心,那两个小的伤不着,我还见元河将阿娴搂起飞出顾府呢。”淳安长公主替顾氏说好话, 怎么说也得了个人情,卫娴的画就在她手上呢。
“你啊。”圣安长公主摇了摇头, “都起来吧。”
她知道自家儿子是什么样,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也怪不得别人。
说着她亲自扶起顾氏:“亲家母说的哪里话,我是知道元河的,他坐不住,一天到晚就会闯祸,我也是怕他带着阿娴到处跑,她不是眼睛不舒服吗?这孩子也是个粗心的!”
“已用了药,殿下不用担心。”卫铭扶过自己母亲,将她送回坐位上。
“唉,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么冷的天到处跑,就怕他染风寒。”圣安公主忧心重重。儿子的一举一动她都十分关心,在她眼里,即便萧元河武功再高也是血肉之躯,就怕他摔着碰着了,偏偏他又好动,没一刻安静得下来,现在倒好,不但自己疯玩,还带着卫娴一起。
淳安长公主眼珠一转,凑过去,“姐姐,我听皇兄说给卫娴送了生辰礼,是艘大船,他们怕是挑船去了罢?”
众人闻言,倒抽了口气,陛下这是爱屋及屋了吗?每年都给福王造船还不算,还为福王妃造船,一艘大船造出来耗费的银子可不少了。
顾氏也是有些忐忑不安,望向自己儿子,卫铭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没事的,阿娴有分寸,只怕其中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缘故。”
“但愿如此,你父亲外出办差这么久没回,我心里总是放心不下,心神不宁的。”顾氏眉稍垂下。
那边淳安长公主说动了圣安长公主去逛街,两位长公主一起离开了,随行的还有秣阳郡主,小郡主嘴巴嘟到天上去,“我还没玩够呢。”
不过,淳安长公主身边的嬷嬷直接伸手扶她一起走了,她挣都挣不动。
她们一走,场面就轻松多了,顾夫人安慰顾氏:“刚才看福王那紧张劲儿,你也不用太担心,福王眼里有阿娴,她委屈不了。”
“她向来有主意的,我就怕她鼓动着王爷乱来。”自己家女儿什么样,顾氏门儿清,不用别人说,也知道这两人混到一起,那就是坏主意一个一个往外冒。
*
工部码头。
卫娴向来有主意,坚持选旧船,萧元河跟她玩大小,赌输赢,最后运气太差,输给她了,正在骂骂咧咧。
“你今天运气好。”
“我一直运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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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娴微仰着小下巴,得意的小模样令他心痒痒,只是顾虑到谢梧和船运司主事在,没敢胡来。
谈妥了改造方案,时辰也过去不少,谢梧领着五只快船出发,两人在岸边送行。
“小心些,平安归来。”萧元河拍了拍他的肩膀。
天色有点阴,怕是又要有大雪,谢梧得尽快出发,要在河面的冰又结起来之前,所以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一抱拳头,“我去了,蔓蔓就托你们多多照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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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有舅舅在,你就放心吧,我也会经常进宫的。”萧元河顺势推他上船,“别忘了有事就使唤小舟的人,他说了为国效力以获免罪,你尽管用。”
船已经启程,谢梧站在船尾缓缓远去。
卫娴双手拢在嘴边:“要平安归来!”
喊完她有些不好意思,直接转移话题,“十一殿下怎么不带侍卫跟着?万一遇到水匪怎么办?”
“有暗卫呢,你看不见的。”萧元河伸手牵她下栈道。
两人在码头边散步,河边的风带着淡淡的破冰味儿,十分凛冽。卫娴觉得有点冷,把斗篷裹得紧紧的,脚步也加快。
萧元河本来还想带她去别的地方玩,现在也收了心,扶她上马车,两人挨在车里说话。
车里很暖和,燃着金丝炭,还有一个小炉子,垫着一张铁网,网上摆着些干果,果脯散发出甜香,卫娴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今日出来,午膳未吃,现在都快酉时了,饿得前胸贴后背。
马车这才加快速度往福王府里跑,谁知,在路上还遇到了两位长公主,双方在小巷子里堵了个动弹不得,只好下车。
“你们这是上哪去?”圣安长公主下了车,走到他们的马车边,掀帘一看,两人搂在一起,亲亲密密的,见帘子被掀,闹了个大红脸,她赶紧放下帘子。
卫娴俏脸微红,推开萧元河,下了马车,“娘,我们刚从城外回来,正要回家。”
圣安长公主还没开口,秣阳郡主就阴阳怪气,“有些人呀就会鼓动人家干坏事,别以为有什么船就可以恃宠生娇了!”
什么船什么生娇的,卫娴被她说得一头雾水。
淳安长公主没好气地拉回女儿,“你少阴阳怪气,快下去见礼。”
“娘!”秣阳郡主郁闷极了,但是拗不过她娘,只好下车行礼,不过也就是敷衍地弯了弯膝盖,行完礼还想上前拉住萧元河,被他一脸正气的避开,气得眼睛红了,然后气呼呼瞪卫娴。
有两位长公主在,卫娴当然不会把她怎么样,只凑近她身边假装亲昵,压低声音吓唬她:“郡主今天在冰上摔倒了吧?现在摔到的地方疼不疼呀?说不定会冻掉。”
秣阳郡主一听,赶紧双手捂住后背,飞快溜上车,再也不跟他们说话。
萧元河哈哈大笑起来。卫娴跟他在一起久了,学坏了,也学会吓唬人了。
三辆车堵在巷中,淳安长公主的车驾离巷口进些,她的车先退出去,秣阳郡主老大不愿意,但是拗不过自己亲娘。
既然遇到了,圣安长公主就决定在外边吃饭,带着几人去了京城里口碑最好的全福楼。@无限好文,尽在
因为临近年底,明年又有春闱,很多外地学子提前进京,全福楼天天人满为患,热闹得很,他们到的时候,正是饭点之时,人声鼎沸,伙计们忙得团团转。
掌柜一见两位长公主同时进店,顿时示意伙计们提起精神,自己绽出笑脸来迎,直接引他们到雅间。
人再多,掌柜都不会占用留给贵人们的雅间。
几人落坐,圣安长公主年长坐了主位,淳安长公主在她下首坐了,萧元河坐另一边,卫娴就坐他旁边,对面就是秣阳郡主。
伙计来上茶,秣阳郡主朝她做了个鬼脸。
没想到要跟她同桌吃饭。
就萧元河一个男子,酒只上了果酒,温过的果酒散发出葡萄的香甜酒味不浓,喝不醉人,味道还不错,卫娴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萧元河担心她喝多了出丑,将酒杯拿开了,给她夹菜,“多吃这个,很脆的,香酥鱼。”
“不吃鱼。”怕有刺。
两人一翻互动,圣安长公主看在眼里也是满意。现在她心中去了一件大事,又想着另一件大事,早日抱孙子。
想到抱孙子,她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菜不合口?”淳安长公主侧头关心地问。
圣安长公主摇了摇头:“菜式是好的,只是想着王爷在西北苦寒之地,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吃饱穿暖,我时时想着,我一人在京和你有什么区别。”
“怎么没有?你还有王爷呢,我的驸马早已故去。”
听提到自己父亲,秣阳郡主也是伤心的,小时候她爹对她可好了,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没爹的孩子多可怜!
她以后还是找个不会武的,身子好的,才不稀罕萧元河这种又学武身体又喜欢生病的,就留给卫六吧。
萧元河将香酥鱼夹到小碗里,摆到卫娴面前,这才转头去看母亲,“娘,放心吧,很快父王就能回来了。”
这倒不是他瞎说,而是只要西狄一灭,西边就再也没有威胁,派一个有能力的干将镇守也是可以的。
卫娴放下筷子,乖巧坐着听他们说话。
“你别说大话了。”圣安长公主瞪了他一眼,“倒是你们早些生个大胖小子让我带着才是正经。”
卫娴也懂得她那个眼神,是在催他们尽快圆房呢。她脸颊微红,望向萧元河,成亲必然会紧接着催生,哪一对夫妻都是如此。
“你们呀,能别在孤家寡人面前这么恩爱吗?”淳安长公主也没长辈的模样,打趣道,“你们都这么好看,小孩必然也是可爱的,生吧,省得姐姐闲着没事就爱胡思乱想,含饸弄孙多好。”
秣阳郡主忍不住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娘,他们还没圆房呢,孙子怕是生不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