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夜晚,昼夜温差很大。

小木屋内只有一盏灯泡,光线微弱。阮颜身上穿着廷洲的外套,但还是觉得冷,饥饿感也随之袭来。

男人回来了,还给她带了份快餐跟一件厚外套。

怕她饿死,也怕她冷死。

“这是你的饭。”他随手将快餐扔在一旁用木板搭成的桌面,又把厚外套放下。

那厚外套一看就是从村里大妈那借来的。

也断定他是董村的人。

而这地方应该离村子不远。

“你绑着我的手,我怎么吃啊?”

男人愣了下,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但怕解开绳子,她跑了。

阮颜当然猜到了他的想法,“你一个大男人,还担心我能从你眼皮子底下跑了?”

男人烦躁地挠了挠头,想到她一个女人也没那么大能耐,从口袋摸出刀子朝她走来。

他解开了绳子的同时,用刀刃抵在她脖子,“别想耍花招。”

阮颜缓缓起身,走到桌板前拿起那份快餐,男人拿着刀退到门口,见她没有反抗的意思,出了门,反锁屋子。

阮颜听到他走远的声音,摸了摸口袋,手机没在,估计被没收了。

她其实能跑,但如果跑了,可能就错失了一个知道他背后之人的机会。

还是先等等吧…

阮颜吃了快餐,但不敢吃太饱,担心会上厕所。而快餐的菜汤表面浮着一层油脂,她更不愿意碰了。

她将厚衣服覆盖在身前,靠坐在墙角,就这样将就了一晚上。

直到第二天,对方早上又送吃的过来,而恰好她憋了一晚上的尿意,“我要上厕所!”

“大的小的。”

“小的。”

男人在外头踢来一个瓦罐。

阮颜脸面挂不住,“你让我在这?”

“少他娘的废话,有都不错了,你们这些城里的女人还真他妈矫情!”男人生怕她有想跑的念头。

“就没有厕所吗,旱厕也行啊,万一我要拉屎呢?总不能拉在屋子里,我自己倒不嫌弃,你进屋看到一坨屎你有什么想法?”

阮颜直言不讳,还委屈了起来。

男人也烦了,又怕她闹,干脆就将她带到一片林子里,以防她逃了,他没敢走太远。

阮颜蹲下的同时,借助草丛掩护,把外衣一脱,将傅廷洲的外套远远扔到了林中。

“好了没!”男人不耐催促。

“催什么催,快了!”

阮颜解决好后,起身穿上厚外衣,走了出去。

男人见她还算老实,这才放心。

傅廷洲带人在董村找了一晚上,挨家挨户敲门,始终没有结果。

他站在车前抽了几支烟,一夜未合眼,脸色也差。

方宇从另一处走来,“傅总,都问过了,他们都没见过阮小姐。”

“董村就这么点大,不在董村,就说明在董村之外,路口还查车吗?”

他猛地抽了口烟。

“还在查,经过的车子里里外外都检查了,没有藏人的嫌疑。”

“隆四那边呢?”

“他在县城打听过,莫振远身边的人都没动静,警察查得严,他应该不敢在风口上有动作。”

傅廷洲神色暗晦,此刻烦躁得很。劫了人,对方却不为所动,事出反常,担心拖得越久对她越不利。

这时,宋威打来了电话。

他没有片刻犹豫,接听。

“你那里还没有消息吗?”

傅廷洲盯着手上几乎燃尽的烟,“没有。”

“我刚接到了莫振远的电话,他要求三天后跟我们谈谈,估计这个项目他没打算放弃。”宋威沉吟片刻,“他敢跟我们谈,说明他知道人在哪。”

傅廷洲眼神阴翳,“三天后?”

“没错。”

他胸口一浮一沉,脸上仿佛覆上一层冰,“我不信他的话,如果是拖延时间呢?”

宋威语重心长,“我知道你着急,可着急根本救不了她。你放心好了,三天后容不得莫振远出尔反尔,人他不交也得交。”

挂了电话,傅廷洲靠在车前闭目养神,良久,他吩咐方宇,“让人暗中继续找,钱不是问题,所有村落,哪怕一座山都不能放过。”

很快又过了一天。

小木屋四周一如既往的寂静,哪怕是周遭的村民,都难得一遇。

阮颜靠坐在墙角,用一截树枝百无聊赖地在地上写写画画。大概是没心生逃走的念头,对方没再绑着她,只是将她锁在屋子里头。

她还是第一次,在跟外界断开联系的环境下,就这么度过两天两夜。

门外有脚步声,她掀起眼皮,紧接着是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男人又准时送饭了。

阮颜笑了声,“天天给我送外卖,你这些菜饭应该有人给报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