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力道不重,但在安静的车厢里,听得一清二楚。

林一朝后视镜瞟了眼,始终没出声。

傅廷洲脸上捱了这么一下,对于他而言,不痛不痒,知道她心里不快,握住她手腕往自己脸上扇。

她掌心顷刻被震麻。

可想而知他自己下手的力道。

阮颜愣住,将手抽回,但没抽出,“你疯了吗?”

他握得更紧,“觉得不痛快,给你发泄。”

阮颜讽刺地笑,“把你打坏了,南小姐是要心疼的!”

傅廷洲指腹停在她唇角,低垂眼帘,“我知道你在意她,吃醋了,但她影响不到你。”

她在内心发笑。

他在说什么?

意思是哪怕他以后真娶了南蕖,她依旧可以住在傅公馆,当他的情人?

傅廷洲向来如此。

他不缺女人,他善于攻略女人的心,将感情玩弄于股掌,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就中了圈套。

明知道这才是傅廷洲原本的面目,可就因为傅廷洲对她好,对她万般的宠爱跟纵容,才让她掉入了陷阱。

赵海棠说的没错,她哪里是傅廷洲的对手,折在他手里是迟早的事情。

早点清醒,也不会越陷越深。

阮颜没再说话,直至回到傅公馆,她率先进客厅,不等刘姨发问便上了楼。

傅廷洲目送她背影,若有所思,这时南蕖打来了电话,他阅了眼,半点没有犹豫,挂断。

或许是知道她有了抵触跟抗拒,傅廷洲这晚没碰她,各睡各卧室。

隔天一早她便到了公司,把交接工作做好,陆辛琪跟白简得知她要转幕后的事,也都感到惊讶。

裴敬看着她,“颜姐,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阮颜顿住,挤出笑来,“我的事很复杂,你们还是不要卷进来得好,管好工作室就好了。”

她转幕后,其实也是为了杜绝傅家的人对工作室下手,虽然背后有南宸,但南宸也有他自己的事情,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充当护住TEAM的盾牌。

中午,阮颜在官博上发布退出董事位置的消息。

表面上是退出,实则只是转换到幕后。

但这件事她不需要公开。

阮颜收拾了自己在办公室日常备用的物品,离开工作室。

不偏不倚,她在楼下碰到了林一,林一看着她手里抱着的箱子,笑了笑,“阮小姐,您离开公司了?”

阮颜怔住,视线落在那辆越野车上,故意大声道,“离开公司怎么了,傅先生不是要养着我吗,让他养着好了!”

林一没说话,偏过身子让道。

阮颜坐进车里,把手中的箱子往他脚边放,刻意挡在她与他之间,他视线扫落在箱子上,只一眼,收回,“你不是很想做那个项目吗,不打算做了。”

“不想做了。”阮颜靠在椅背,“有傅先生包养,我还努力什么,躺在家里也不愁吃喝。”

他偏头看她,知道她这些话不过是气话,意味深长,“是不想做了,还是有了其他出路。”

车内气氛刹那凝重。

只数秒,阮颜环抱双臂,“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让我猜猜。”他不搭她话,自顾自说,“你把公司转到别人手里,是因为你想跑了。”

阮颜神色停滞了下。

他猜得分毫不差…

见她迟迟没回应,傅廷洲猛地伸手扯她入怀,强势吻住她,这个吻猝不及防,凶狠地掠夺着。

她越抗拒,他吻得越狠。

她挣扎无果,情急之下咬破他的唇,血珠从他唇瓣渗出,她嘴里尝到他滚烫的咸腥味。

傅廷洲与她拉开半厘距离,目光凝落在她唇上沾染的猩红,越发像含苞待放的玫瑰,“就因为记者拍到我跟南蕖在沪城,你就这么想离开我了吗?”

她气喘吁吁地瞪着他,“你们那是迟早的事,我不走,留着喝你喜酒啊?”

他眉眼一压,“我说了,她的事影响不到你。”

她笑,“影响不到我?等她成了你名正言顺的老婆,你老婆要搞我,轻而易举,我有什么正当理由反驳呢?”

“阮颜。”傅廷洲胸膛骤然起伏,面容逐渐的深沉,眼底也像一片望不见低头的海域,“我不会让她到傅公馆。”

她失去耐心,“够了,没必要装得这么情深义重,你又不缺女人,非得绑着我不放做什么!”

傅廷洲抱住她,他的体温分明那么热,她感受到的只有寒冷,“因为一次误会,你就想离开我。阮颜,你把我当成什么,你的玩物,不想要了就踢开是吗?我有身不由己的理由,你没给我机会就直接宣判我死刑。”

阮颜在他怀中挣扎,“你放开我!”

“不放。”傅廷洲沉声,禁锢她在怀,“阮颜,你走不了。”

他手指温柔地拂过她眉眼,却寒得刺骨,“你若敢走,我就把你关起来,关到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你的地方,包括你的孩子,到那时,你身边只能有我。”

她从未真正的看透过傅廷洲。

哪怕他也善于伪装,偶尔让人分辨不清他的真假,但在她面前,他是温柔,宠溺,心眼都偏着她,纵容着她的模样。

可这一刻,他在她面前的冷漠生硬,疯狂又偏执,都令她寒战,“你发什么疯?”

“那也是你逼的。”傅廷洲的唇贴在她眉梢,细细吻着,“我说到做到,所以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好吗。”

阮颜僵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他到底为什么执着于自己不放,是因为爱她?

还是因为所谓的占有欲?

车子抵达傅公馆,傅廷洲搂着她下车,她没推开,现在将他激怒,只会得不偿失。

走进大堂,她看到南蕖坐在沙发上等着,身侧还放了行李箱。

阮颜内心不由冷笑,现在都迫不及待搬进来,摆正自己的地位了。

南蕖缓缓起身,视线落在他搂着阮颜的手上,不动声色地笑,“廷洲哥,我爸爸说我们也快要订婚了,所以他想我搬过来,这段时间让我们培养感情。”

阮颜现在巴不得她住进来,笑道,“敢情那好啊,南小姐住进来,这傅公馆一下子还真变得更热闹了。”

傅廷洲喊来刘姨。

刘姨回神,朝他走来,“先生?”

他语气淡漠,“给南小姐预订个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