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衣突然笑了起来,笑容里多了几分风慕难以理解的得意,“战王,你知道吗?真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么一副肆无忌惮的神情,好像什么事情都在你的掌控范围,可是你再仔细想一想,真的就没有什么遗漏之处吗?”

“司南衣,你若是敢动她一分,我定要你生不如死,南黎覆灭!”风慕手中突然多了一把短剑,冰冷的剑刃直指司南衣,风慕的眼眸暗如黑夜,就像深渊里暗藏的汹涌,不知隐着什么样的杀机。

殿门大开,涌入的风将风慕身上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散落在肩后的长发随风而动,无形的杀气笼罩着整个大殿。

避在一旁的大臣都扛不住这汹涌的杀气,浑身颤抖着,企图阻止这场新帝与权臣之间的战争。

原本信心满满的司南衣,被风慕不断的逼近,控制不住的往后退去。

风慕这次真的是彻底底的让他在众臣面前,颜面尽失,甚至在气场上将他彻底的碾压。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在底层苦苦挣扎的臭虫,无论怎么往上爬,还是要活在风慕的阴影之下。

温润的面容浮现出狰狞的神情,眼底更是迸发出强烈的不甘,司南衣咬着牙定住自己的身影,“那就要看战王,怎么抉择了!”

慕卿手中的短剑一挥,无形的剑气直接削下司南衣的一缕长发,风慕将手中的短剑直接架在了他的脖颈间,不怒反笑:“司南衣,玩儿了这么多年的把戏,翻来覆去就那一招,你觉得我还会给你机会,让你再伤她一次吗?”

“战王,还请住手啊!”

“不要啊,战王那可是新帝!”

“战王殿下,还请先放下手中的剑,万事好商量。”

吓得魂儿都快飞了的大臣纷纷开口求情,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有胆子敢上前去将两个人拉开的。

司南衣手中握着的匕首,出其不意挑开了风慕手中的剑,嘴角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一只手偷偷转动一旁的香炉。

“轰!”只听见轰的一声,风慕脚下踩着的两块石板突然打开,风慕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跌落其中,紧接着石板快速的合上。

司南衣手掌暗中催力,将这里唯一打开的机关给毁了,“风慕,你或许到现在也想不到,我并没有想要对慕卿动手,刚刚说那话,不过是想要激你罢了!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上钩了。”

说完,司南衣扶着案桌低声笑了起来,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很是瘆人。

“皇上,战王殿下他……”丞相大人一直都是忠于皇帝的,但是他没有想到新帝竟然使用阴谋诡计谋害战王,心里就像是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战王,那可是南黎国的功臣,更是南黎国的守护神啊!

风慕虽然说行事嚣张了些,但是只要不去招惹他,他从来就不会主动去干涉朝中的事情,甚至对于他们一直争来夺去的皇位丝毫不感兴趣。

所以上一任皇帝,司南博才会对他多加的纵容。

这可真的是应了那句话啊!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一朝天子一朝臣。

“丞相大人什么也不必说!战王独揽兵权,在南黎国更是只手遮天,不将朕放在眼里,就算他有再大的功劳,那也越不过朕,越不过南黎皇室。

此事到此为止,若有人再敢提起,以祸乱朝堂罪名处死!”

司南衣拂袖离去,留下这些大臣看着他昂首阔步的背影,心里都浮现出一种悲凉。

“丞相大人,我们还是走吧!”一旁的大臣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们这一群老臣都是前帝在位时,亲自提拔上来的,也可说是完完全全的前帝心腹。原本他们以为新帝登基,他们这些老臣好好辅佐便是。

奈何,新帝无为君者之胸襟气魄,刚愎自用,失去了战王的南黎国会变成什么样子,这是他们无法想象的。

落入暗道,风慕警惕地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周围。抬头往上看了看,原本他想原路返回的,可是按照司南衣的做事风格,断然不会让他有重见天日的机会,势必会将开启的机关破坏掉,将他困死于此。

风慕渐渐适应了这黑暗的环境,能从黑暗中看见这里的一条与这里相连通道,手中握着短剑慢慢的在这甬道中探索。

突然他探出的左脚刚踏上一块石板,就感觉到这石板在微微下沉,赶紧收脚,但此时已经晚了,甬道两旁出现暗格,暗箭破空而来。

他凤眸一暗,用剑快速的挥挡,脚下踏着诡异的步伐,快速的通过这一段路程。

原本在外面等着的一众夫人们,都被请到了祖庙一旁的侧殿休息。

慕卿也在殿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慌乱,她烦躁的走到窗边,抬头望着天。

灰暗的云铺天盖地的渲染开来,就像是泼墨时那一点一点吞噬空白画卷的墨水,那种让人窒息的感觉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像是编织了一张网,满满的铺展开来,将她死死地包裹其中。

“穆姑娘,您还是坐在一旁休息一下吧!”丹烟,司南衣身边的贴身宫女,走上前来劝道。

“不必了,我还有事,先离开了!”慕卿单手一撑,就从窗台跳了出去。

然而,她刚踏出半步,隐藏在暗处的人就挡住了她的去路。

一律黑衣,手持长剑,眼神冷漠,要是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司南衣暗中训练的一批暗卫。

“这是何意?”慕卿侧眸看向屋里的丹烟,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手中握着的折扇也越发的紧了。

“请穆姑娘暂时回殿中休息,这是皇上的旨意。所以还请姑娘,听从的好。”丹烟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对慕卿该有的尊重丝毫不差。

“司南衣,还真的是考虑周到啊!他是不是觉得胁迫的手段能治得住我一次,能困得住我两次,也能让我束手无策第三次啊?”慕卿“唰~”的一下,打开了自己的折扇。

隐藏在暗处的雪鹰等人,瞬间出现,与司南衣的暗卫纠缠在一起。

“姑娘还请留步,不要让丹烟为难。”丹烟一个飞身从窗户里面出来,刚好挡住了慕卿的去路,手中的素凌纱缠在了慕卿的手腕儿上。

“你不想让我为难你们,那你们的主子又为什么要为难战王呢?”慕卿手中的折扇瞬间化成一把长剑,斩断了丹烟的束缚,趁着她后退的功夫,只身飞上了宫殿的屋檐之上,快速的朝着祖庙的方向奔去。

安置在偏殿里面的那群夫人,也是第一次看见慕卿的武功,诡秘难测,甚至比传说中的还要厉害上几分。

慕卿还没有到达太庙,就看见司南衣与文武大臣出了大殿,她一个鹞子翻身从屋顶上下来,挡住司南衣的去路。

美眸微微眯着,凌厉的视线在群臣身上打量了一边,并没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她手中的长剑缓缓的抬了起来,“司南衣,告诉我,战王去哪里了?

你为什么要派人拦着我,阻止我出偏殿?”

听到这质疑,平日里能说会道的文武百官,面色一僵瞬间都闭上了嘴。

慕卿看的视线突然与丞相大人对上了,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神情,心慢慢的沉到了谷底,她眉尖儿紧蹙,再次怒声呵斥:“司南衣,告诉我战王在哪里?”

除掉心头大患的司南衣对上慕卿那双充满怒气的眼眸,眉眼之间都带着愉悦的气息,“穆姑娘这么着急战王,做什么呢?像他那么厉害的人,还需要别人去担忧吗?”

”穆姑娘,尚未行笈礼,也未曾婚配。今日朕就赐你为朕的皇后,与朕耳鬓厮磨,红袖添香,如何?”司南衣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浓厚,又似带着玩味儿的语气。

听闻此话,百官面色大变,尤其是穆丞相,脸色黑得不能再黑了!

这样的话,根本就不是一个帝王该说出口的,还是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儿!

“司南衣,这是你逼我的!”慕卿眼中闪烁着冷光,面若冰霜,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杀意,在空气里形成浓重的压迫感。

司南衣瞬间出现在慕卿的背后,低头在她的耳边儿呢喃道:“你的殿下,死了!

他被关进地下陵墓之中,机关满布就算他能活下来,也会因为没有空气,活活憋死的!你可以猜一猜,他能在里面挣扎多长时间,几个时辰,或者说是一天?”

慕卿听见“死了”两个字时,气血翻涌,一股子腥甜的气息直接向涌上喉咙,嘴角溢出了一丝血迹。

她面色苍白转身揪着司南衣的衣领,冷声说道:“打开机关,放他出来,快点!”

慕卿扯着司南衣重新回到祖庙的大殿中,“机关在哪里,你打开机关,听见了没有?”

“我不开,除非你答应我,这辈子都不离开我!”司南衣被扯了一个趔趄,但是他丝毫不在意,嘴角的笑意丝毫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