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干过的事情很多，王福堂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所以这个铁憨憨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可到了真正面对的时候，王福堂直接傻了：

在他的面前，停着一辆崭新的……

全封闭式的……

装载量巨大的……

粪车！！！

王福堂：……

大意了！

我家庄主虽然是个好人，但混蛋起来那也是个真·混蛋。

当时王福堂也不是没有反抗过，可杨凡一句话就给他镇压了回去：

“你不是一直想要一辆粪车吗？第一辆造出来就专门给你送长安来了，你敢不要？”

王福堂人憨一点，可不是笨，很快就记起当初清理卫生间的事来。

再加上他本就不是个强硬的性子，最后也只能委委屈屈的认了。

好在杨凡也向他保证，等上一批马桶的售后工作完成之后，就会有人来接替，拢共也耽误不了几天时间。

经常跟在杨凡身边，王福堂也知道自家庄主并没有忽悠他。

总算是有了些盼头，心里的抗拒也就慢慢消失了。

事实上，杨凡真没有骗人，之前那一千个马桶的售后服务的确是接近完成了。

快则三五日，慢则七八日，那些被老军汉们强塞过来的伤残老卒们就能完成他们手里的工作。

之所以有些拖拉，是因为这些老卒们担心：

万一事情干完之后，杨庄主不要他们了怎么办？

别看杨凡接收这些人是被迫的，可在待遇上并没有亏待他们。

每日干的活虽然不轻松，可吃饭却是保证一日三餐都能吃饱，睡觉都是统一安排在附近车马行的大通铺里。

这标准放到后世，都能让一众黑心包工头们自愧不如，更何况是在人命不值钱的大唐？

好多老卒私下里都在议论，说是这待遇比他们当初在军中时都要高了。

这条件好得，都让老卒们觉得不真实了。

越是如此，老卒们越是珍惜，担心这样的日子不长久。

就在老卒们心绪不安的时候，杨凡突然让陈继传下话来：

以后会有一份长久的工作给老卒们。

这就让人很好奇了，就是朝廷也不敢说，随随便便给一百多伤残老卒安排长久的营生。

鉴于此前杨凡的优厚待遇，老卒们多少有些相信了。

就在这群被人遗忘的伤残老卒们为自己的将来患得患失时，程处默等人终于看到了曙光。

不容易啊！

看着院子里堆叠在一起，如同小山一般的马桶，四位第一次接触庶务的公府冢子们莫名有些唏嘘。

从被杨凡引诱，到借机单干，再到木材突然涨价……

虽然有各府的得力管事相助，然而真正做成一件事，也不是那么顺利的。

现在好了，第一批马桶已经做好了。

一个曾经参与过上次那批马桶制作的程府管事仔细检查了一遍之后，满脸喜色的汇报：

“大公子，诸位公子，此次生产的马桶，在材质和做工上都已经优于上批。”

程处默本还有些担心，闻言顿时心花怒放：

“真的？真比上批要好？”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这位卢国公府大公子直接欢喜的傻了。

其他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尉迟宝林更是开怀大笑：

“哈哈哈，太好了。”

秦怀道咧着嘴，笑的开心：

“总算是做出来了，这下家里的老头子总无话可说了。”

牛师赞同样喜形于色，不过他的性子要沉稳些，忍住狂喜先向其余三人一抱拳：

“恭喜程兄，恭喜尉迟兄，恭喜秦兄。”

其余三人同时大笑：

“同喜同喜！”

整个院子里一片喜气，就连不远处，几位默默关注此事的老军汉，也老怀大慰。

然后趁机开宴庆祝，每个老军汉都多喝了几杯老酒……

若是往日，老军汉们这般醉醺醺的模样回家，少不得要被家中夫人埋怨。

今日却不一样，府中少君有了长进，知道实干了，这对一个大家族而言都是大喜事。

多喝几杯的小事，发而不重要了。

不过第二日起了床，老军汉们少不得要去给各自的夫人说几句软话。

即便凶名赫赫的混世魔王，也不例外。

家中有兴旺之兆，卢国公夫妇二人都甚为高兴。

只是不知怎地，程咬金说着说着，就说到了酒上面：

“唉，要说好酒，还得是那小后生的烈酒够味。自从喝了烈酒之后，其余的酒水都寡淡的和泔水一样……”

程崔氏眼神已经越来越不善了，偏生老程依然满怀憧憬，完全没注意到。

眼看着程府后院的葡萄架子又要倒了，外面却传来一片杂乱的喧哗声。

大户人家，大多对规矩十分讲究，何况是堂堂国公府第。

程崔氏神情不渝，正要派心腹管事下去处置，却不想门外跌跌撞撞摔进来一个人：

“不好了，公爷，夫人，出事了……”

程咬金已经认出来人是自己的亲随程忠，心知不妙，立即喝问道：

“说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程忠气都没喘匀，断断续续的说道：

“马、马桶……”

程咬金夫妇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几乎是同时问道：

“马桶怎么了？”

程忠总算说了句完整的话：

“好多，好多马桶。”

这话有些没头没脑，但也足以让程咬金夫妇二人听明白许多东西。

程崔氏脸色有些不好看，忍着气问道：

“你是说，市面上现在有许多马桶？”

程忠一边急促地喘气，一边拼命点头。

程咬金顿时怒了，咬牙道：

“好你个小后生，老夫还是看低了你，竟然在这里等着俺们程家！”

混世魔王的匪号可不是白来的，程咬金行事自有一股子匪气。

得知被杨凡算计之后，哪里能不怒？

他刚要出门，打算找杨凡要个说法，不料却被程崔氏拉住了。

程崔氏也是怒从心起，直接开骂道：

“还不是你自己做下的好事？若是当初……”

说到此处，她终究是顾及丈夫一家之主的颜面，没在下人面前继续发作。

毕竟一家之主，养外室本来就是夫妻双方都丢脸的事。

程咬金却以为程崔氏说他主动招惹杨凡的事：

从杨凡那里抢马桶了，强行把马桶塞给杨凡了，在伤残老卒的事情上算计杨凡了……

这也让他很快冷静下来，苦笑道：

“终究是之前我对不起他……”

完犊子了！

这事越发解释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