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搅着大雪,在野地里如一条狂龙嗥叫着、盘旋着,卷起的满天雪雾茫茫一片,分不清天与地,九站在大雪中浴血奋战。日本敌机呼啸着扑向大水香的阵地狂轰滥炸,一颗颗炮弹落下去,发出尖锐的叫声穿透人的耳膜,是一种凶恶的恐吓;阵地上我们的战士们顿时被炸得血肉横飞,部队遭受了伤亡,战马被炸伤流着血在草甸子嘶鸣乱跑,营房被炸成大坑。日本铁甲部队像一群恐怖的魔兽随后突袭上来。

救国军发射迫击炮还击,可是炮击炮的威力难以撼动铁甲车。

“副总指挥,我团张排长胳膊被炸飞壮烈牺牲,咱们快要顶不住了。撤吧。”一个团长跑进指挥所说。

“顶住!九站不能失去,否则,日本人会直接插到我们的镜泊湖根据地。”大水香两个眼睛通红,疲惫的脸上布满灰尘与烟灰。他的嘴里蹦出几个冰冷的字眼,“不屑一切代价,一定要顶住!用咱们的大地雷炸毁他们。”

“是!跟我来,让小鬼子尝一尝大地雷的味道。”

一群日本兵冲进山间的屯子。“大日本皇军为保护村民的安全,免受马胡子的侵扰,实行归屯政策。”翻译官歇斯底里的宣布。

“咋个归屯?从大清国算起,俺们祖祖辈辈在这里安家落户快要100多年了,你们说搬就搬呢,还有王法吗!”一个胆大的老秀才模样的老人从人群中走出来质问。

一个一脸横肉的日本中队长问翻译官,“他说什么?”“太君,他反对归屯,要阻止归屯政策。”翻译官添油加醋的说。日本中队长说:“幺西。你的反对归屯,就是个赤化分子。”他走到老人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衣服领子,用力提起来。老人的在枉然的挣扎着。一刀,中队长抽出佩刀,老人被刀贯穿胸膛。日本中队长一瞬间抽出佩刀,老人血涌而出,倒地身亡。“他爹,我和你拼了。”一个老妇人哭喊着扑了过来。日本中队长挥刀劈去,老妇人被砍成两半。周围的屯民发出惊恐的“啊”声。翻译官趁机喊道:“谁反抗大日本皇军这就是下场。”

“俺就是死要死在这里。”老人的儿子看见自己的父母命丧黄泉,怒气冲冲的站出来。“他爹。”他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未满月的婴儿,想要拉住他,可是被这个年轻人甩开了。

“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幺西!”日本中队长目露凶光,“不愿归屯的老百姓,我们就放火烧掉房子,杀掉所有的人,连婴儿都不放过。”

邢耀东带领独立团奔赴九站。沿途狼烟滚滚,到处是烧塌的房屋和烧焦的死尸,野狗趁机啃食死尸,白骨卧于野,千里无鸡鸣。猛然间,战士小罗看到的是一片曾经熟悉的风景已经化成焦土废墟。“爹,娘,哥,嫂子,侄儿!”他大声呼喊着。他站在自家的破房框子前,心酸地流下了眼泪,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下来。“日本鬼子毁了我的家,毁了乡亲们的家,毁了千千万万中国人的家。我发誓要报仇雪恨。”“我们一起复仇!”邢耀东流着眼泪拍着小罗的肩膀说。“复仇!”战士们呼喊着。

日军为了困死救国军,对镜泊湖地区实行“集团部落”管理,把老百姓赶到交通方便且易控制的地方,对救国军实行封锁,企图隔断救国军与老百姓的联系。老

百姓管这样的“集团部落”叫“大猪圈”。

“所有活下去的人都被赶到“大猪圈”了。”一个疯疯傻傻的女人手里拿着一片枯叶从废墟深处中衣不遮体的走出来,下体插着一根醒目的树杈子。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血凝结在她的腿干子上,她嘴里喃喃的说。小罗认出那是他的嫂子。“嫂子,我是小罗。”“小罗!”她两眼呆滞,仿佛是个僵尸。她停下思考,“你是小罗!不要靠近我,不要伤害我,放过我,饶了我的孩子!”她满口呓语。她一通狂抓,冲向废墟的断壁,一头撞去,血从断壁上淌下来。小罗哭喊着:“俺的嫂子!”战士们默然肃立。邢耀东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他悲伤地说:“把我们的嫂子埋葬了吧。”小罗点点头,他举起枪对着天空扫射,满腔怒火。

邢耀东感到形势远比他想象的严重。“咱们不能直接攻打九站了。”他拿出地图琢磨着。“我们不去救大水香他们吗?”战士们看着邢耀东,等候着他们的龙团发出命令。

“敌强我弱,我们直接去攻打九站非但救不了大水香他们,而且我们也难以全身而退。九站离着宁安最近,宁安城内日军主力外出“讨伐”,城内兵力一定空虚,咱们转道进攻宁安城,围魏救赵。”邢耀东已经是一位胸有韬略且作战经验丰富的老战士。

宁安城内只有一个大队的伪军守城。“马胡子来了。”伪军看见他们被救国军包围,慌乱的喊着。伪军大队长趴在城墙上的垛口张望。“伪军兄弟,咱们都是中国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你们只要打开城门,我们救国军可以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邢耀东让小罗喊城。

伪军大队长用枪搔搔痒,说:“你们清明节烧报纸——骗鬼呢。兄弟们给我打。”

伪军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动手。伪军大队长骂骂咧咧的说:“你们的熊样,让一群要饭花子吓破了胆子。”邢耀东看出端倪,迅速抬枪瞄准伪军大队长的帽子射击。只听见啪的一声,他的帽子被打飞了。伪军大队长吓得尿了裤子,旁边的伪军都讪笑起来。“大队长,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放他们进来。到时皇军问起就说咱们被迫还击,无奈敌众我寡,被他们破了城。”伪军大队长点点头。“咱们也不能一枪不放,让他们进城。你去告诉他们,让他们佯装攻城,我们放空枪,也得糊弄鬼子,不,糊弄皇军。”

“是。”

伪军们拼命放空枪,乱打一气。他们悄悄地敞开城门,放邢耀东救国军进来。“救国军大哥,你们好人做到底,把俺们统统绑起来吧。俺倒是也好交代。”伪军大队长说。邢耀东笑着说:“当然可以,只是委屈了你们。”“不委屈,不委屈。”

“告诉我,日本军火库里有多少守军?”邢耀东问。

“里面有一个营的兵力,日本人为了大扫**方便都把军火收到这里了。”

“好!进攻弹药库。”邢耀东指挥沉着果断,身先士卒,冲锋在前,他的战士受到感染一个个奋勇杀敌。

“是九站皇军总指挥部吗,我们遭到救国军主力袭击,宁安失守,请求支援,请求支援。”日本兵看见救国军敢死队进攻宁安军火库急忙打电话求援。

“冲啊!”小罗举着救国军红旗

日本兵慌慌张张的阻击。

一刻子弹射进小罗的左腿,他不顾伤痛,爬起来继续举着红旗。“卫生员。”邢耀东喊着。

“到。”

“救护小罗,机枪掩护。”另一个战士接过红旗。小罗被抬到一旁,子弹已经穿通他的腿部肌肉。“忍着点。”卫生员塞了一根木棍给他咬着,救国军缺乏医疗器械和麻醉剂,只能用钳子取子弹并用刀子清理伤口。小罗以钢铁般的意志坚持下来,牙齿紧紧地咬住木棍。

日本军火库终于被冲破了。天空升腾起一座蘑菇云,邢耀东他们炸毁了日军军火库并缴获了一万余发子弹,为防止日军及时反扑,他们果断撤出宁安城。

初冬,山间蜿蜒的山道上,日本兵浩浩****地奔赴宁安。邢耀东他们已经埋伏在山谷两侧。积雪早已经悄悄地渗进他们单薄的棉衣。这一身服装对于他们来说,是一年四季的装备,夏天拆去棉絮作成单褂子,冬天铺上棉絮作寒衣。他们浑身的热血澎湃着,竟然没有丝毫的觉察。热的血。

铁甲车队急速前进。突然,最前面的铁甲车触动地雷,轰然爆炸,炸成一堆废铜烂铁,后面的铁甲车刹车不及追尾撞在一起。邢耀东喊:“打!”他们占据有利地势,子弹如雨。

日本兵完全没有想到,仓皇迎战。他们毕竟是日本训练有素的士兵,转眼间,镇定如初,组织起有序的反攻,向山道两侧反扑。“龙团,鬼子兵快要冲上了来了。”邢耀东拿起望远镜观察,日本兵前赴后继的向山道冲来。“一二三,扔手榴弹。”邢耀东命令。战士们同时投出,手榴弹四散开花,日本兵鬼哭狼嚎,有的直接吓得滚落下去的。

日本兵突然意识到这股救国军他们使用着与自己一样的精良的日本装备。“让支那人尝一尝它们吧。”日本兵突然带上一种特殊的面具。“发射。”日本兵从迫击炮打出一种炮弹,冒着黄色的烟气,射向山道两侧。

日本人已经被他们打怕了,只敢向山脊上射飞弹。几个救国军战士看见日本人射上来几支哑炮只会冒黄烟,十分纳闷,走过去瞧着,“不好,有毒。”战士们顿时抽搐,口吐白色泡沫。它们瞬间化作幽灵,吞噬着战士的生命。

“毒气弹!”邢耀东猛然想到他曾经在日本人杀人工厂里见到过。“快解开裤子尿尿。”邢耀东吩咐每一个人用身上的布片子沾着尿堵在口与鼻子上。毒气渐渐散去。日本兵认为救国军已经被毒气弹消灭殆尽,准备再一次向上进攻。他们壮着胆子前进。邢耀东他们等着他们进入射击范围圈。

“让他们尝一尝我们的厉害!”重机枪迎面扫射,喷出火舌,手雷拉响。日本兵被打的措手不及,死伤过半,其余的日本兵向九站撤退。

邢耀东终于以逸待劳,一举消灭这股日军。“龙团,抓住一个女鬼子。”

他们押着一个女人走过来。“放开我,我是军医,不是战士,我的责任是救死扶伤。”

“你是军医?”邢耀东看见她背着一个药箱子。

“我是军医,我可以帮助你们救护伤员。”她看见很多战士流着血,伤口嶙峋。

“哼!我们不稀罕你的救护。”战士们气呼呼的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