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母被推出来的时候,裴骄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等着他们推到病房里去。

几个护士医生都有些奇怪的瞄了眼裴骄,嘴上嘀咕了几句就推着走了。

毕竟迄今为止,这人算是第一个看一眼就让一边去,不吵不闹的像个比较熟的陌生人一样的病患家属。

在裴母被推到路蕴身前时,裴母忽然睁眼看了眼路蕴。

女人的脸被厚厚的白纱裹着,只露了眼睛鼻子和嘴巴,敛下眼皮时,狰狞的烧伤的纹路就那么暴露在了天光之下。

路蕴被看的一愣,裴骄默不作声的拉起她的手,挡住了裴母的目光,拉着路蕴走了。

走了一段路,路蕴憋不住问裴骄:“不去照顾一下阿姨吗?”

裴骄沉默了会儿,说:“有人照顾她,我去了也是干坐。”

他说着,转移话题:“吃馄饨吗,中午了。”

路蕴定定的看了会儿裴骄,点了点头。

那家馄饨店是上次送阿婆来医院时,路蕴吃的那家,店里坐着吃的人依然不多,裴骄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让路蕴坐下就去点馄饨。

裴骄回来的时候,忽然喊了声“路蕴”。

声音不大,但路蕴还是听见了,她抬头看向他。

“运动会开幕式那时候我给你的玫瑰,你丢了么?”

路蕴有点后悔刚才没有装聋,她故作听不见:“你说什么?”

裴骄挑了挑眉,加大了音量:“我运动会那时候给你的那支玫瑰,你放哪了?”

路蕴正色说:“放心里了。”

裴骄:?

裴骄那时候是亲眼看见路蕴把那玫瑰丢在桌面的,对此,他短促的笑了声。

路蕴感觉他是在嘲笑她撒谎都撒不卵,一时有些挫败。

刚想开口承认,就看见裴骄变戏法一样从外套袖子里抽出一支玫瑰。

路蕴不清楚这朵是不是那时候她丢掉的那朵,但是心里上又很矛盾,希望是,又希望不是。

裴骄笑着:“那这支也放在心里去吧。”

轻描淡写的就把那支被丢弃的玫瑰给过去了。

路蕴拿着,她看着裴骄垂眸看手机,忽然说:“你那次和林磊说的话,我听见了。”

裴骄没答话,懒懒的抬眼看向路蕴。

“我不是和其他人一样吗,我…”路蕴忽然止了声,她有些不可置信:“所以你对谁都这样吗?亲完说句凌模两可的话,然后再说句不能早恋,就找下家继续这套路?”

裴骄:?

裴骄没太明白她这脑回路。

他愣了会,品味出来了。

说他渣男呢。

裴骄觉得离谱:“我在你心里就这样子?”

路蕴板着脸,反问他:“难道不应该是?”

裴骄:……

仔细回忆一下,裴骄居然觉得有点道理。

他反驳的话哽在喉中,一时吐不出也不想咽,闷声说了句:“放屁。”

就低头不说话了。

路蕴哼笑一声,也没再出声了,忽地起身。

大概过了一分钟,裴骄耳畔忽然响起一道歌声。

“推开那天窗远远的望~谁采下那朵昨日的忧伤~”

裴骄越听越觉得耳熟。

音量倏然提高。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 …”

歌声戛然而止。

裴骄:……

裴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