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被路蕴打懵了瞬,又听见这么一句,还想开口,就被裴骄打断了。
“行了。”裴骄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女人。
像一条眼镜蛇盯上了猎物,女人偏头便撞向了他的视线,莫名发冷,她支支吾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又气势汹汹的走了。
嘴里还不停地骂着什么。
保安他们见女人走了,就看了裴骄几眼,也走了。
直到只剩下他们两人站在这里时,路蕴的手被裴骄挣了开来。
路蕴一怔,她侧头看向裴骄。
“你先走吧。”裴骄走到铁椅那坐下,他没有看路蕴:“这里不好闻。”
路蕴没有应话,她一声不吭的走近裴骄,坐在他的旁边,试探性的离的更近了点。
他们大腿侧贴着大腿侧,路蕴还侧了些身。
少年身上气息清淡,像个弯勾,等着谁攀咬上去。
路蕴说不出具体是个什么味,但是她喜欢。
路蕴见裴骄并没有排斥自己,就大着胆直接把头搁在了裴骄的肩上。
消毒水味被挡走了不少。
“这样就好闻了。”
小姑娘的声音近在咫尺,她似乎用的是玫瑰味的沐浴露,浓烈的玫瑰味与清淡的不知名气味在相互拉扯,融合,难舍难分。
路蕴怕裴骄还是坚持赶自己走,就开始睁眼说瞎话。
“裴娇娇,我有点困了,”路蕴像模像样的打了个哈欠:“我浅睡一下。”
说完,就没了动静。
裴骄稍稍侧头,垂眸看着装睡的路蕴。
他的手从一开始就紧紧的攥成了个拳头,蓄势待发,却又无力的垂着。
“路蕴。”裴骄喊了声,哪怕明知道她不会回应。
裴骄侧回头,轻声说:“你得好好活着。”
路蕴面上不显,心下一紧,等着他的下一句。
但那句似乎就已经画了句号,路蕴再没听见裴骄的声音,只有那浅轻的呼吸声和太阳穴抵着的感觉在证明他还在。
陷入沉寂的大概十几分钟后,抢救室门开了。
医生出来就问:“哪位是患者家属?”
裴骄举了举手,路蕴也没再装睡,跟着他走过去。
“抢救成功了,不过患者的脸部烧毁面积很大,您母亲…”
裴骄接下医生的话:“她不会介意的。”
医生这才点了点头,又进去了。
路蕴在裴骄说“不会介意”的时候,看了看抢救室的门那边。
一直到医生重新把门关上。
裴骄拉着路蕴又坐回铁椅子上去了。
路蕴也不好再装睡了,一时间两人无言出口。
路蕴实在受不住了,就随便问了句:“那个,阿姨真的不会介意吗?”
裴骄摇了摇头:“会介意,但是没有办法,只能认命。”
但是这个命也不好认。
多多少少得发点疯。
路蕴一愣,似乎想到了这一层关系:“会折腾你吧?”
虽然是个问句,但是语气却很笃定。
裴骄短促的笑了声。
侧头看着路蕴,轻声说:“没事啊,她折腾我,我就继续爬水管去找云云寻安慰。”
路蕴和他对视着,心底暗暗琢磨那三个字。
寻安慰。
怎么个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