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照进沈家的院子, 他们搬出来晒太阳的蔬菜正在院子里肆意的伸展自己的枝叶,青绿的叶片在阳光的照耀下,显示着生命的色彩, 油亮油亮的。
沈知意凑到哥哥脑袋边, 贱兮兮的问道, “哥哥~你觉得怎么样啊?据说那个女孩子可好了, 长得漂亮,还贤惠, 家庭条件也好,只要你能娶了人家,人家还给我们一家陪嫁五百斤的粮食呢!”
沈知阳无奈的把沈知意的脑袋推了过去。
“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咱们家缺那五百斤粮食?我现在不想结婚, 没那个想法, 要是真结婚了, 我的心思也不会放在对方身上,这是对对方的不尊重, 也是对对方的不负责任。”
沈知意顽强的把脑袋又伸了回来,“真的啊?香香软软的嫂子真的就要没有了吗?哥哥~”
沈知阳斜眼看了一眼云牧野, 眼里散发出“把人给我搞定”的光波。
云牧野轻咳一声,嘴角微笑着从身后把人捞到了身边,“好了,别欺负哥哥了, 进屋里去杀鱼去。”
沈知意听说要杀鱼,眼睛一亮,也就没再折磨自家哥哥了, 转身就跟在了云牧野身后。
“快快快,我要看杀鱼, 你先去把鱼鳞刮了,不过咱们用啥刮鱼鳞?用菜刀行不?咱们家里没有那种硬硬的刷子啊……”
云牧安也叫到,“我也要,要看杀鱼!”
眼见着沈知意终于走了,沈知阳也松了一口气气,这妹妹,真的是太折磨人了。
刚刚高婶子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沈知意还没来得及过来问沈知阳的态度和想法,最先炸锅的竟然是站在旁边的王凤。
王凤张嘴就是一串国骂,“姓高的,你什么意思?知道今天我来就是要给阳子说媒,所以你故意来捣乱的是吧?”
高婶子也有点懵了,这么巧?“你也是来说媒的?”
王凤恼了,指着对方说道,“你还在这里装啥呢,你不就是看我要来说媒所以就来捣乱的?”
沈知意神色莫名的看着王凤,她可没忘了王凤刚刚拐弯抹角的问她和云牧野的事情,这又要来说媒,这是要说啥媒?给云牧野和她哥说媒?
沈知意当场就不高兴了,“王婶子,你在我们家来给谁说媒呢?”
王凤一愣,“还能是谁?你哥都这么大年纪了,不应该到了娶媳妇儿的年纪了?”
沈知意意识到自己会错意了,有点尴尬,不过面上还是一本正经。
“两位婶子都是来给我哥哥说媒的?”
接着两个人都看了看对方,不想看见对方似的的转过了头。
沈知意看到这情况也不问了,大概还真是这样。
那可真是太巧了。
这时候沈知阳过来了,他刚刚也听到了全程,说道,“劳烦婶子白跑一趟了,我暂时还没这个想法,要是以后需要的话,我会来找两位婶子帮忙的,到时候还请两位不要推辞就好。”
高翠知道今天这事是说不成了,看到沈知阳坚定回绝的眼神和旁边王凤虎视眈眈的样子,她咽下嘴里的劝慰,不愿意就不愿意吧,这可怨不着她,人家男方不同意她还能逼着人家同意不成。
她也就干脆利落的转身走了。
不过王凤可没那么讲道理好劝退。
“阳子啊,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现在不想结婚,就想着一个人自在,但是现在咱们也不求什么房子车子了,咱们家也不缺粮食,我家侄女长的……也不错,还贤惠,还不用办婚礼,就这样白得一个暖被窝的媳妇儿有什么不好的?”
沈知阳说道,“婶子,我现在是真不考虑这些,您侄女这么好,肯定有很多男人看得上,也就不差我一个,我也就不耽误对方了。”
王凤一噎,男人多是多,不过那些男人她也见过,全是些歪瓜裂枣,她都看不上的玩意儿,她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侄女怎么可能看得上他们。
“阳子,你现在是还没感受过女人的好……”
沈知阳说道,“婶子,我现在真不考虑这些,您还是考虑考虑其他人吧,咱们村子里那么多未婚男优秀青年,他们应该也愿意的,像李刚、沈杰、沈姚……”
王凤被说的眼睛一亮,对啊!她也是被自家侄女误导了,她们村子里未婚的男人多的是,她何必拿自己的热脸来贴沈家的冷屁股,他们不愿意,多的是人愿意。
她今天就回家让儿子借一辆车去哥哥家,和她那侄女说说,他们村里这么多的男人,何必就盯着这么一个臭木头看?
“既然你不愿意,那婶子就走了啊。”
沈知阳松了口气,“婶子慢走,那我就不送了。”
沈知意蹲在院子外面,旁边的云牧野正拿着把刀给鱼开膛破肚,她从旁边桶里舀了一瓢水给手上的鱼淋洗身上的血水。
“诶,你们在部队里的时候,我哥有没有谈恋爱啊?”
云牧野说道,“不知道,不过应该没有,我看他从没有给除你和奶奶以外的哪个女人打过电话。”
沈知意撇嘴,真是一点也不意外,她哥和云牧野是差不多类型的男人,都是闷葫芦一类的,她要是有嫂子,她猜大概也是那种非常活泼主动类型的。
“诶,这个鱼没刮干净,咱们在这里拔干净了再回去。”
“你别把里面的那个什么东西弄破了,好像那什么弄破之后非常非常苦,我可不想吃苦苦的鱼。”
云牧野说道,“不会的。鱼泡要不要留着?”
沈知意思考了片刻,“留着吧,我们嚼不动拿给黑豆吃。”
最后两人找了洗衣服的刷子,虽说这个也能刮鱼鳞,但是也刮不干净,他们还在外面一片一片的用手扒干净了再回去的。
沈姚一共送了他们家四条鱼,沈知意准备把那两条已经死了的,今天晚上就煮了吃了,另外两条风干了做成咸鱼干,以后想吃了再来吃。
当然计划赶不上变化,到了最后只煮了一条。
因为这鱼实在是太大,加上他们家混在锅里面的配菜,一条就炖了一大盆量,根本煮不下了。
一家人吃的肚子圆溜溜的,沈知意和云牧安更是连健胃消食片都吃不下了,一直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就想着把到嗓子眼的食物赶紧消化了。
家里已经用红木和黄花梨木做了六七个木头箱子和两个衣柜了,沈知意直接把衣服分开叠在了箱子里面,还给箱子上贴上了衣服名字,什么“短袖”、“裤子”、“外套”……
分的清清楚楚,这样也不怕找不到对应的衣服了。
现在这一段时间经常穿的衣服,就放在他们做好的衣柜里,这样更加方便他们经常取用。
他们在家做木工的时候,村子里却热闹起来。
沈德昭双眼无神的坐在沈家沙发上,看起来非常疲惫。
沈知意幸灾乐祸的说道,“怎么了?你妈给你说媒你还不乐意了啊?”
沈德昭翻了个白眼,“你说这王凤发什么疯,怎么突然就要给我家说媒了?还说她家侄女怎么怎么贤惠、还能生儿子……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现在还这么年轻,根本没想这些事好不好,这么突然,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还是有点羡慕你们,妹妹你是自由恋爱,找的人也靠谱,而阳子哥也没人催婚……”
沈知阳听着沈德昭的吐槽,竟然有些心虚,好像……好像是他把人给推到他家的。
于是说道,“我刚做好的衣柜好像有点没做好,我再去看看去,你们先聊着。”
说完就跑路了。
沈知意看着痛苦的沈德昭,拍拍他的肩膀,“哥,有媳妇儿还不好?现在娶媳妇儿多棒啊,不用你有车有房,只要有粮食就行,干嘛这么排斥。”
沈德昭都不想说话,“……算了,你不懂,我还是先回去吧,免得我妈过会儿又要开始骂人了。”
不过才两天,沈德昭就神采奕奕的到了沈知意家,“哈哈哈,我妈把王凤拒绝了。”
不仅拒绝了,还差点打起来了!
沈知意疑惑,“二妈前两天不是还热衷于给你找媳妇儿吗?怎么突然就偃旗息鼓了?”
沈德昭也不怕人笑话,直接把这事给捅了出来,“那王凤侄女就是个小太妹,小时候还和一个男人私奔,怀了孩子生了又跑回来了,现在在家里被爹妈不待见,就想着找人嫁了。
不是我编排对方啊,这话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我妈听到了那是深信不疑,也不说给我相亲了。”
这时候有了集市,他们也不算是消息不灵通了,附近的事在集市打听一下,差不多就能知道。
在王凤和姜芳说了这事的第二天,他们一家去集市的时候,她还专门找人打听了这个王珍珍的事情,当时那知道内情的人可是把姜芳好一顿说,还说怎么就找了个这样的女人……
沈德昭也在那里,他和沈家说的这一段话,还是他精简了很多的版本,和王珍珍同村的那婶子说的话还要不堪很多,听的姜芳都紧皱眉头,回家的路上一直没说话。
回村之后连家都没回,直接杀到了王凤家,过了好久才出来,争吵声他站在外面也能听见。
虽说沈德昭父母这两天心情都不好,但是沈德昭心情却非常好了,每天走路都差点蹦起来,整天笑嘻嘻的,就差把“高兴”这两字刻在脑门上了。
这天她和云牧安正在野外的地里割草的时候,又看到旁边的屋子旁边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附近就是沈姚的鱼塘,沈知意不用猜就知道这两人想干嘛。
她纠结了片刻,想着上次给她们家的那四条鱼,还是和云牧安去到了沈姚家里。
正巧沈姚在家做鱼干,沈知意把偷鱼的事情告诉他之后,沈姚黑着脸道了声谢,接着拿着家里的棍子就出门了。
沈知意和云牧安对视了一会儿,接着两人疯跑着把自家的背篓放回了家,接着又跑到了鱼塘旁边。
他们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终于赶到了现场,鱼塘这边果然也非常热闹。
牛建强和田宇偷鱼的时候被沈姚当场抓个正着。
沈姚气的头脑发晕,这牛建强怎么这么贱'啊!就像身上沾上的屎,想把他甩掉,一碰却弄的到处都是,不仅脏,还臭。
恶心了一次两次不够,还要恶心他第三次,第四次!
旁边的田宇一见到沈姚来了,立马把鱼扔了回去,假装自己喘不上气了,躺在地上大口呼吸。
沈姚却是看不都看他,直接抓着牛建强就揍,把人打的嗷嗷叫唤。
“前两天污蔑我,今天还来偷我的鱼!你是不是看我好欺负!烂人,我艹NM,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沈姚是真下了死手,一点没留情,牛建强身上全是青紫的痕迹,连脑袋也鼓起了两个大包。
旁边的人见到了,赶紧过来劝架,“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真出人命了!”
“消消气消消气,都是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别伤了和气。”
沈知意在旁边差点笑出来,这还有什么和气啊,这看起来都快要不死不休了。
要她说,这牛建强确实不是人,怎么膈应人怎么来,把老实人欺负的太厉害,也是要遭报应的。
牛建强在旁边摸摸自己脑袋上留下来的血,“打劳资是吧!好好好……”
接着也没说啥了,不过沈知意看到了他阴狠毒辣的眼神,心里有些不安,这一看事情就没完,还要接着搞事啊。
接着众人开始劝沈姚,牛建强直接一瘸一拐的跑了,而跟着干坏事的田宇,早就溜了。
云牧安看着没热闹看了,拉着沈知意就回去了,“姐,这沈姚真可怜,牛建强怎么老和他过不去?”
沈知意说道,“不知道,大概是脑子不好使。”
回家之后,沈知阳看了两人一眼,“急急忙忙的,把背篓都扔了,这是干什么去了?”
云牧安可不怕对方的冷脸,一脸八卦的模样对着沈知阳说道,“阳子哥!我们看打架去了!那个沈姚和牛建强又打起来了。”
沈知阳脑袋一转,看着他们两人,“???”
接着云牧安就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告诉了沈知阳。
他摸摸下巴,“你们下次不要这么莽撞了,这件事情也别多管了。”
沈知意说道,“怎么了?”
“怕你们挨打。”
沈知意:……
结果第二天他们村里还真差点闹出人命来。
牛建强回家越想越气,身上到处都痛的要死,王娟也在旁边拱火。
“这沈姚怎么下手这么黑?你这脑袋上都有三个包了!背后也青了,有点像个王八”
“嘶,敢打劳资,这个狗屎,我要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MD,轻点,痛死我了。”
接着当晚,他就带着家里找到的三瓶农药摸黑到了沈姚家的鱼塘里,接着三瓶毒药全部撒了下去。
第二天沈姚到了鱼塘里,只见鱼塘上面飘着鱼的尸体,全是白花花的鱼肚子。
他花了大力气和家里大部分家当买回来的鱼,全都死了!
沈姚当场眼睛都气红了,他不用到处去问,也知道这事是怎么回事。
他回到家里,直接把家里的菜刀拿上,气势汹汹的走到了牛建强家。
这时候牛建强家里还没开门,不过他们家的院门早就摇摇欲坠了,沈姚直接一脚就把门踢开了,那门也撑不住,直接掉了下来。
王娟在院子里搓脸,听到声响回头一看,原来是沈姚,当即生气的质问,“我的门!你踢坏了我们家的门,给劳资赔粮食!
不说话,不说话就行了?你还敢来?是不是你把我们家建强的脑袋打开花的?赔,都要赔钱,今天你不赔钱就别想出我们家的门!”
沈姚就当没听见一般没理会,接着又是一脚,直接把他们家的堂屋门也给踹开了。
这时候王娟才看到他手上泛着银光的菜刀,后知后觉感觉到他身上的戾气,有些害怕,声音带着颤抖,“你要干嘛?要干嘛?老牛!老牛,这人都打进来了,你死哪里去了?”
沈姚一个门一个门的踢开,最后在一件卧室找到了还在睡觉的牛建强。
沈姚实在是太生气了,提着刀就上了,直接一刀下去,那把刀捅进了牛建强的肚子。
“啊!”
强烈的剧痛把人也给弄醒了。
牛建强嘴角带着血,看到眼眶血红的男人,手上还带着满手的血迹,在这间阴暗的房间里,看着就像一个恶鬼一般。
刚睡醒的他就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才是真的怕了。
“啊!你你……你要干什么!我,我……”
沈姚用力的扒着手里的刀,不过因为插进了对方的毒肚子里,有些拔不出来。
对于牛建强来说又是一阵剧痛。
”啊!”
连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
王娟后一步跟着进到了卧室,看到到处都是血,而且牛建强身上还插着一把刀,也害怕了,发出了一声惨叫,跑出去的时候还把鞋子给摔掉了。
晨跑的沈家几人听到惨叫之后,赶紧来到了牛建强家。
看到这惨烈的情况,赶紧把几人都控制住了。
牛建强看着自己肚子上开始哗哗哗的流血,吓得脸都白了。
“嘶,救救我,求求你们了,救救我,我什么都能给你们,……我要死了,我不想死……你们要多少粮食,一千斤行不行,求求你们了。”
云牧野和沈知阳赶紧把人抬到了牛家的**,吩咐云牧安回家叫人。
云牧安答应之后一溜烟就跑没了。
沈知意把人拉到了旁边,试探性的说了几句安抚的话,接着把他手里的刀夺了下来,“这是怎么了?”
沈姚已经冷静了下来,但是还是牙齿紧咬,脖子上的青筋都能看清,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他们,他们给我的鱼塘里投毒!”
沈知意一愣,接着眼神冷漠的扫向了旁边正死死的盯着这边的王娟。
王娟恨恨的看着她,“看什么看?这个杀人犯差点杀了我男人!他个杀千刀的禽兽,他就应该去死!”
沈知意直接到了屋子里,看到正忙前忙后的两个人,“哥,牧野,这人我们不救了,咱们回去吧。”
王娟,“!!!”
“你们不能见死不救!我们可是……”
沈知意看向她,冷笑,“是什么?我们一家可不欠你们的,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你们自己做亏心事给人家鱼塘投毒,后面遭人报复,关我们什么事?”
王娟颤抖着嘴唇,“我……我们愿意给你们粮食,粮食,你们要多少,我们都有!”
沈知意想要离开,却看到了门口站着的落寞的身影,眼珠子一转,就走向了沈姚。
“沈哥,你家鱼塘没了,不如现在直接把他们家粮食给搬走当作给你的补偿,放在他们家给这种人吃了也是浪费。”
沈姚闻言,当真到了他们家的仓库里开始搬粮食。
王娟当然不干,但是根本挡不住疯了一般的沈姚。
在村里大部分人到的时候,沈姚已经搬了□□趟了,把他们家的仓库里的稻谷和玉米面直接搬走了□□成,还生下不到两成的粮食在仓库里。
王娟坐在地上哭成了个泪人,不停打滚,可是没人理会。
旁边听说了这件事的人,大部分都没说什么多话,只觉得牛建强活该。
袁兴萍也带着药箱来了,听说了对方的伤势之后,专门带上了麻药和针,好处理伤口。
到了牛家之后,听说了这件事的起因经过,她默默放下了手里的麻药瓶,直接对着躺在地上的王娟说道,“你们家有没有白酒?有的话这时候可以拿点过来,我要给他处理伤口了。”
这种人,不值得自己给他浪费家里的任何药品,痛死最好。
王娟闻言,马上从地上起来了,到了一个房间里拿出来一瓶白酒。
已经疼晕了的牛建强又被生生疼醒了,原来是袁兴萍正在给他的伤口撒酒精消毒,马上要缝针了。
说起来也算是牛建强运气好,沈姚家里的菜刀已经钝了,砍人也没那么锋利,所以他也没伤到内脏,只伤到了肚子那一层皮,缝上就行。
不过现在是缺医少药的时候,他们没有羊肠线,只能用针线缝,而且也没有药,这些东西还都没消过毒,后续非常有可能感染,后遗症不用提,肯定也有,这就非常让人遭罪了。
袁兴萍把皮肉一层一层缝好之后,村里人都崇拜的眼神看向了对方。
这手艺,可真不是吹的,比他们缝衣服的手艺都好,可见袁医生真是练过的。
袁兴萍还是对着王娟说道,“因为现在条件有限,我给他缝上之后,还是非常有可能感染,所以你们要注意消毒,最好还要吃点消炎药,以后不要生气,不要碰水,不能吃鱼!也不要与人结怨,这样伤身体。”
王娟这时候只能六神无主的点头说谢谢。
袁兴萍说完注意事项之后就走了,云牧野和沈知阳还在他们家里提走了三十斤的玉米粒,就当作这次的诊金了。
王娟在旁边痛心疾首的看着他们又拿走了家里的粮食,想阻止又不敢。
其实这诊金沈家人也没想要,但是牛家院子里围了这么些人,他们都站在那里看着呢,现在不拿东西以后大家伙儿都觉得他们家是冤大头怎么办?
至于还躺在堂屋里半死不活的牛建强,都已经把他伤口缝上了,他们已经做完了自己应该做完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接下来的几天,牛建强直接在家里发起了高烧,王娟在村里求爷爷告奶奶的求退烧药和消炎药,但是药品在这时候可是金贵物件,谁家舍得把东西拿出来给牛家用啊,都只能推脱自己家没有。
于是王娟只能每天给牛建强肚子上的伤口擦白酒消毒,擦一次就能把牛建强痛的一哆嗦,差点把这个酗酒多年的老酒鬼的酒瘾都戒了。
这天下午,沈知意又逛到了姜芳家,这时候高婶子和姜芳好像正在说着什么话,姜芳看到沈知意来了之后,尴尬一笑,连忙结束话头离开了。
姜芳一直皱着眉,脸上的纠结连沈知意都能看出来。
“二妈,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说出来没准我们能帮得上忙呢?”
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于是姜芳说道,“刚刚高婶子来找我说了一个女孩子,听说那个女孩子长的不错,为人也不错,家里离的也不远,就是不知道这人是不是上次……”
沈知意沉默了,她就说这高婶子怎么跑那么快呢,别是那个高婶子原来准备说给她哥的那个女孩子吧。
那这话她可没法接啊,这内情要是被姜芳知道了,没准还会多想呢。
于是沈知意便说道,“原来是德昭哥的事啊,不过他前一阵子不是好像说自己现在还不想结婚这事吗?这事怎么着也得看他们自己的,要是德昭哥没这意思,您觉得再好也没用的。”
姜芳叹气,“你说的也是,不过你德昭哥也有二十四了,年龄不小了,这时候怎么不能考虑这事了?现在还跟小孩子一样做事不着调,我还是想着他早点成家,没准就变得沉稳了。”
沈知意只得说道,“您说的有道理。”
接着她就把话题转到了其他方向,还是不要老是说这危险的话题了。
眼看着天上的太阳已经要下山了,山头的云彩变得绚丽多姿,这种姿态的云朵折射着太阳的光芒,渐变的颜色让沈知意看着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越看越觉得这颜色简直就离谱,平常这被太阳照到的云不就是红色就是黄色吗,怎么现在这些云变得这么多颜色,红橙黄绿青蓝紫,啥都有,就差给组成个彩虹棉花糖了。
虽说有点奇怪,但是也没人给她解释其中的直射、反射的道理,她也就疑惑了一会儿就没注意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好像被放到了一个冰窖里,刚开始的时候,冰窖里没有冰,紧接着就有人送进来一堆一堆的冰块。
那些冰块都散发着阵阵的寒气,那些寒气就像烟雾一般飘着飘着就到了她身边,原本冰冷的体温又下降了很多。
她想要从这个冰冷的环境里逃离,却始终逃不出去,怎么敲门都没人开门,眼见着越来越冷,寒气越来越多,她就要被淹没……
沈知意挣扎着清醒了过来。
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把身上的棉被滚成了一团,但是还是有源源不断的寒冷的空气袭来,让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嘴巴里的牙齿都不自觉的细细颤抖。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谁把家里的空调开上了?
她赶紧下床,把身上的被子裹在身上也无济无事,她现在只想快点把棉袄穿在身上御寒。
刚把门打开,窗外的景象就让她愣住了!
虽然整个夜空没有其他的亮光,连月光和星光也没有,但是屋外的地上却一片纯白,所有的地方都是白的,还有空中小小的白色的雪花不停的在下落,堆在地上,让地上的白色在这黑暗的夜空里分外明显。
她站在走廊上伸手接了一片雪花。
在屋子里看到的小小的一片雪其实并不小,能在漆黑的夜空里让她看到的其他的颜色,能小吗?
柳絮、鹅毛般的大学在空中翻滚,最后落到了地上,料峭的寒风一阵阵袭来,让站在门口的沈知意甚至觉得此时的自己不是在家,而是置身北极。
这时候房间里的其他人也出来了,沈知阳也从沈奶奶的房间里出来,看到沈知意伸手接雪花的文艺造型之后,赶紧把人推到了房间里。
“这时候了你不怕冷啊,装什么文艺青年,赶紧滚回房间里,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衣服和棉被!”
沈知意:……
“我没……”
还没说完沈知阳人就快步离开了。
不到一会儿,沈知阳就把家里的备用棉被拿了出来,搭在了她**。
“突然就下起了雪,气温变得非常低了,穿上棉衣之后赶紧下来,喝碗姜汤了再上来睡觉。”
沈知意放弃了身上薄薄的被子,把棉衣穿上了,抖抖索索的下楼了。
这时候除了沈奶奶都在楼下了。
沈知意问道,“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下了这么大的雪?”
声音里还有显而易见的颤抖,全是冷出来的。
云牧野把手里的热乎乎的姜汤递了过去,“喝了。”
沈知意捧着救命稻草一般捧着这碗姜汤舍不得喝,这捧在手里多热乎。
沈知阳说道,“谁知道,咱们得把家里的蔬菜处理一下。”
家里的蔬菜现在分成了两批,一批已经成熟了,不太管也没太大问题。另外一批现在只有小芽儿的大小,温度一下子降低,不管不顾的话,肯定得死完。
“怎么办?家里有烤火器吗?给那个房间装上烤火器?”
沈知阳说道,“没有,夏天的时候没人想到要买这个,奶奶在家只烤火,没买过这个。”
众人皱眉,那怎么办?
沈知意说道,“要不直接把我们柴房里的枯草拿出来捂着那些菜芽。”
众人一愣,这也是个好办法,接着大家伙全部开始行动,把炒房里存的枯草全部抱了出来,给所有的刚开始长芽儿的蔬菜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枯草。
铺完了之后,眼见枯草还有剩下的,他们又给家里已经熟了的蔬菜也铺了很多,直到把所有的枯草用完了才停手。
停手之后,众人又去洗了手,把锅里剩下的姜汤喝完了才上床睡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沈知意把自己裹在被窝里完全不想动弹,在心里不知道数了多少个数才终于从**支棱起来。
下楼之后,发现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家里的声响全在旁边的柴房里。
她把旁边柴房的门打开,她哥和云家人都在火炉边烤着火。
沈知意赶紧靠了过去,挤到了他们中间。
温暖的火光倒影在墙上,闪烁不停,火炉里燃烧着的是他们前一阵子搬回来的树根,因为昨天有雪飘了下来把这个已经干好的树根沁的有些湿润,正好搬来放火炉里夹着干燥的木棍一起烧。
“起来了?去吃早饭,给你温在锅里的,应该还没冷。”
沈知意坐在凳子上,“不想动弹,过会儿去吃。”
坐了一会儿之后,早过了她以前吃早饭的时间,沈知意的肚子开始不甘寂寞的叫了起来。
她起身到厨房拿着两个玉米面馒头又坐了回来。
这种天气,是真不能离开火炉旁,外面气温实在是太低了,沈知意甚至透过透明窗户看到了他们院子里还堆积着的雪花。
她嘴里塞着馒头,说道“哥,你们几点起床的啊?”
沈奶奶昨天晚上也只是迷迷糊糊的清醒了一瞬,在沈知阳进房间给她铺上一层棉被、紧闭窗户之后,奶奶又安然的睡了过去,今天早上照以往的时间醒来之后,外面的天色还是昏暗的,还以为这天又出什么事了呢。
奶奶笑着说道,“家里就你能睡,其他人都起来了,你哥和牧野七点多就起来了,还拉着牧安绕着村子跑了几圈回来了。”
沈知意缩了缩脖子,“太冷了,根本起不来。”
云牧安含泪点头,他也起不来,但是这两个哥哥是硬生生把他从被窝里掏出来的啊,早上跑个步差点没把他半条命都去了。
“这温度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低了,一点准备都没有。”
以前至少还是一场秋雨一场寒的慢慢来,现在是直接就来个降温二三十度,这谁能受得了啊。
沈知意吃的有点噎着了,旁边正好递过来一瓶温水,她脑袋凑过去喝了几口,喉咙里的面团才慢慢滑下去。
沈知意坐在火炉旁有些热着了,吃饱了就要起身走一走,刚把堂屋的门打开,外面的冷气直接就窜了过来,把她周身的气温带的奇低。
因为昨天晚上足足下了一夜的雪,一直到今天早上才停止,现在的天空也是暗沉沉的,让沈知意觉得有些压抑。
他们院子里的水泥坝上也堆积了一层的雪,沈知阳和云牧安这时候正在院子里扫雪,沈知意也拿了把旁边的扫帚,跟着去帮忙。
刚把院子里的雪扫干净,家门口就热闹起来了。
高婶子着急的跑到了他们家门口敲院子门,急促的声音里有着欣喜。
“阳子在家吗?”
沈知意把脖子上的围巾理了理,遮住了此时因为冷空气冻的红通通的脸蛋,小跑着上前走了两步。
“婶子怎么了?”
因为嘴巴被围巾捂着,所以说话声音有些闷闷的。
“团团,你哥和云小子在家吧?我们家今天准备杀猪来着,还要你哥和云小子来帮个忙。”
沈知意扬了扬眉毛,“婶子家要杀年猪了?恭喜恭喜。”
高婶子是真开心,“谢谢谢谢。”
沈知意赶紧回头叫到,“哥!云牧野,出来帮婶子忙了!”
接着两人就在家系了围裙带了手套跟着高婶子走了。
说来这也没什么难度,只要他们把猪从猪圈里抓出来,在杀猪的时候帮着控制一下不让猪跑掉就行。
两人没花多少时间就回来了,回家烧了热水把手套和围裙清洗了两三遍,毕竟这味道有点重。
沈奶奶坐在火炉边,问沈知意道,“团团,想不想吃糍粑?”
沈知意眼睛一亮,“要吃!”
沈知阳刚把衣服洗完便被奶奶指使着煮了一锅的糯米,接着又把糯米捶打的粘稠,接着带上手套把这些糯米搓成了扁扁的饼子的形状,接着再在锅边慢慢烙热就成。
家里在烙糍粑的时候,高婶子就到他们家院子里了。
这是村里的老传统了,只要有人家杀猪,请人帮忙之后,一般是要请帮忙的人吃饭的。
不过沈家人并不图这一顿饭,而且这对他们来说也就是搭把手的事,根本没必要。
而且这时候大家伙儿家里过得都不怎么样,没必要铺张浪费做什么好吃的。
“婶子,您就把家里的肉都留着以后自己吃吧,咱们也就是顺手的事。”
看着这几人是真不来,高婶子也就没勉强了,道完谢之后,回家还切了一块瘦肉过来当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