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之后,我疲惫的躺在了医院的病**。
刚刚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我脸色苍白,浑身没有半点力气,大夫还以为我要死了呢。
没办法,在石室里面那位紫袍高功彻底安生下来之前,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离开现场的。
“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就算你们办案的事情要紧,也得留着自己的一条命才行。”
床脚旁,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正在数落着我。
她叫余梦华,是我的主治大夫。
曹署长特别吩咐让她把手上一切活计都放下,专心为我一个人服务,为此,还被她狠狠翻了一筐的白眼。
“大夫,你相信我,如果有的选的话,我宁可在自家的破**躺到死,也不想出来蹚这浑水。又累又疼的。”
“打住,你这样的我见多了。平时嘴上怂的要死,真的遇到事了,就头铁的泼着命往上冲。”
“唉我说大夫,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该说不说的,这位女大夫的说话方式有些独特啊。
“作为一个普通百姓当然是夸你。但是作为大夫,就是骂你。还是没商量的那种。”
“好吧,那你切个普通百姓模式跟我说话吧。”
“还是你先准备好切换老父亲模式吧。”
余梦华说的我有点懵,啥叫切换老父亲模式?难道说这位女医生有那方面的爱好,喜欢那啥的时候叫爸爸?
“干爹!”
就在我满脑子不健康画面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吆喝声从病房门口传了过来。
紧接着,两眼泪汪汪的默默从外面跑进来,快到床边时做了一个飞扑的动作,不过扑到一半她就强行收住,扒在床边满脸心疼的看着我。
“她早就来了,怕打扰到你,一直缩在护士站呢,你们父女俩聊吧。我先出去了。”
余大夫摸了摸默默的脑袋,转身出了病房。
而默默在余大夫出门之后,小心翼翼的跟到门边确定她离开了,这才把门关后好,走回床边,小心翼翼的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个橘子来。
“干爹,吃橘子。”
小妮子剥开橘子皮后,小心翼翼的把橘子瓣上白色的络一根根扯了下来,踮着脚把那瓣橘子塞进我嘴里。
我嚼着橘子正要夸她几句,却见默默把刚刚扯下来的那些橘子络塞进自己嘴里嚼了起来,一边嚼一边冲我笑。
我的面部肌肉一下子就僵住了。
“默默,你……”
“嘘……”
小丫头把食指竖在嘴边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刚刚一个护士阿姨偷偷塞给我的,跟我说不能让别人知道,干爹你多吃点,好的快。”
“不是,默默,一整个橘子呢,你吃那个干嘛?”
“嘻嘻,护士阿姨们都说干爹是好人,干爹是去保护世界和平才受的伤。当然要吃好一点啦,我吃那个就好了,那个也是橘子嘛。”
小丫头眨巴着眼睛,一副本该如此的模样,让我的嘴角又一次抽搐了起来。
这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
她不知道橘子络不但不甜还略带点苦吗?
她又不傻。
“默默,过来,躺干爹旁边来。”
我挪了挪身子把床边空出点来,默默很乖巧的脱下鞋子躺在了我身边,把小脑袋枕在我的肩膀上,然后抬起手来,还要喂我吃橘子。
“呐,我刚刚吃了一瓣了,现在该你吃了。”
“不用啦,默默又没有受伤。”
“不行,有干爹一口吃的,就得有你一口。乖乖张嘴,啊——”
我学着她的样子把从她手里拦下的一瓣橘子上的络全都剥下来,才把橘瓣塞进她的小嘴里。
默默的表情多少有点不情愿,可是那张小嘴巴却是控制不住的咀嚼了起来。
“你呀,以后想吃什么,就跟干爹说,不准憋着,听到没有?你干爹不是大富豪,但是也不缺钱,吃的穿的,绝对少不了你的,乖,记住了吗?”
“我……我能吃饱就行……真的,干爹……”
默默被我看得有些局促,低下脑袋不敢跟我对视。
“哎,你这孩子……”
摸着她的小脑袋,我真的有些无奈了。
杜家那帮龟儿子要多苛刻才能把一个十岁的小丫头给弄成这样啊?
十年养成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过来的,我只能慢慢的让这孩子改变了。
“哟,你们这父女情深呢?”
病房门被人推开,水纪拎着几个塑料袋走了进来。
“你还好意思说,让你帮忙带两天孩子,你没给她买点水果零食啥的?”
我在古宏大街和清河影视城的这两天,孩子是让水纪帮忙带的,默默连个橘子都不敢吃,肯定是水纪这妞马虎的没有给她买零食。
“哎我说姓陈的,天地良心啊,你说话之前问过默默没有?我是那么抠搜的人,不给孩子买点零食?你闺女不吃,我有什么办法?”
听到我的质问,水纪立刻没好气的反击了起来。
“不吃?默默,为什么不吃水阿姨给你买的水果啊?”
“因为……杜成才说过,在外面吃别人的零食,会让人看不起他,觉得我在家什么都吃不到,给他丢面子。我……不想给干爹丢面子。”
默默把头垂得更低了。
这一次不光是我,连水纪的嘴角都开始抽抽了。
指天画地的一阵臭骂之后,水纪总算想起了正经事。
她这次不光给我带了一套烤鸭过来,还带了个活物,她说我一定喜欢。
啧啧,喜欢这事把,可能谈不上,但是我还确实挺想见到这活物的。
一个穿运动服的老头被两名干员从病房外面押了进来,那张老脸,不是松云子那个妖道又是谁?
原本很是萎靡的松云子进了病房看到了我,眉毛立刻就竖了起来。
嘴里骂了一句“孽畜”,就要挣扎着朝我冲过来。
结果被两名干员一人一脚踹在腿弯给按在了地上。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放着那个孽畜不管,你们抓我干什么!”
松云子跪在地上尤自大叫着,一名干员皱着眉头一脚踹在了他的后腰上。
“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放着一贯道的余孽不抓,你们来抓贫道!这还有王法吗!?”
老道士叫的更大声了。
那名干员见状想给他来点更厉害的尝尝,我急忙挥手把他制止了。
老道士和那位高功的法术怕是一脉相承。
如果前后两次镇压孤魂庙的四位道士也是和他们一脉的,这松云子还真未必是一贯道余孽了。
那么……他应该知道孤魂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