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开始走厄运,是挡都挡不住的!上次我遇见变态,和乞丐呆了一宿。这次,我在警察局。
我不停地将嘴巴伸到手里捧着的热水杯旁吹吹,吹起一阵阵的热气想迫切地喝点水的样子。但其实我的嗓子虽然因过度紧张而发干的厉害,却一丁点儿水也和不进去。我只是在做出这一连贯的动作,汲取一杯水的温度让自己慢慢镇定下来。
在三个小时钱我身处在龙蛇混杂的街头,用阿K心爱的相机略带享受得拍着我想定格下来的一切画面。紧接着便戏剧化的经历了挟持与枪杀等等一系列让人心惊胆颤的事件。我浑身依旧冰冷,喉结上下滚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那歹徒倒在血泊里德画面,我的双眼盯着他太阳穴破开的黑窟窿,那里还不断地涌出黑红色的血,热烈,冷却。我感觉更加的冷,胃里像有只孙猴子折腾似的难受,吐又吐不出来。
“我……”我决定说说话,也许这样会好点。“我可不可以见见刚刚打死那名歹徒的那位……同志?!”“警察”和“杀人犯”两个词同时浮现,我不由得停顿了一下。
“当然,请您稍等。”
“麻烦你了。”我对这样的回答很满意,并报以一笑,我想,我已清醒冷静。沸腾的经历也犹如一张张放进电视机里连动播放的照片。
——
“站住!”
有吹着口哨与逃亡的声音。我刚一抬头就被一个结结实实的黑影子撞了个趔趄,屁股上的衣裤与地面接触的前一秒猝不及防的我又被一支粗壮有力的胳膊勒着脖子提了起来,并向后拽。我险些在不清不楚的状况下断了气!老天爷啊!这是又给我安排的哪一出好戏?!
等我好不容易喘上气了才可悲的发现我是被某可怖分子挟持了,他冰冷刀尖正戳在我的太阳穴软脖子的大动脉上。也就是说,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死翘翘!说我不怕是假的,我能感觉我的心跳都在颤抖,恐惧的不行。我双目如找不到母亲的小鹿般慌乱地看向对面的警察与围观的人群,也许它们已经发出了求助讯号,而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到底是该有多么的可悲?我开始想念小雅,十分百分千分万分的想念!这丫头一定是我的保护神,怎么她一不在我身边我就可以发生这么恐怖的事?虽然我尽力让自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可我还是没能从惊恐中将自己完全拉出来。我不能阻止自己的身体发抖。
“都退后!都给我退后!”身后的人开始怒吼,我耳朵嗡嗡的乱响。
“老土。”怪我多嘴,因为受了电视剧的熏陶,觉得这样的话真的是说得没意思,可我居然在这样的时刻说出来口。关键是我自己耳朵听力被身后的人炸嗡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实际音量到底是多么的可悲!
“你说什么?!嗯?!”
真是天要亡我不成?
我眼一闭,咽了咽口水,识时务的降低了自己的音量,特孙子的诺诺回答:“没,没什么。”天知道我是多么想再次将心底的那句脏话骂出口!人在钢刀下,不得不闭口啊!
敢不闭口还怒吼的不是警察就是歹徒了。可惜,我只是快鱼肉。我再三镇定的陪着歹徒与警察对恃,尿都憋出来了,还没得救。也不想着害怕了,就是急。急着急着我就开始在心里诅咒暗骂,一句“去死吧”刚落下,就炸的一下听见了枪声,甚至还有血溅到我脸上。我惊吓的转身就看见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
“还没缓过来吧?”一位挺着将军肚的男人在我对面坐下,桌子上还放了几块巧克力,就像某次阿K变魔术那样。“吃吧。”
他一笑我就一下子放松,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了洪金宝,可能是他们都有个大大的将军肚的缘故吧。看着挺亲切。“你怎么看起来像刚刚不是杀死了一个人,而是杀死了一条鱼要做饭给女儿吃的样儿?”一开口,我说了句很白痴的话,问了个完全没必要问得问题。
“哈哈,真是谢谢你了!我正发愁晚饭做什么给女儿吃呢,你这个提议不错!”
“……”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我走了。”真让人扫兴啊,我兴致惨败的起身走人。
“哎,怎么一见到我就这样儿了?这么……失望?”
“对啊,我还以为能遇见个帅哥,然后再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以身相许,结果是个胖老头。能不失望吗?”我扫了眼眉开眼笑的警官,手搭上门把,一扭,“不过谢了!大叔。”
回到工作室,老马再次用他那张马嘴发出驴一般的笑声,毫不怜悯地嘲笑了我,并赐予了我杨千嬅某部影片里的“光荣”称号——超级背后!气死我了!真想一背包扣在他脑袋上啊啊啊~~!!!
可老马那个不识抬举地东西偏偏还拍拍我的肩膀,笑脸可恨地对我说:“蔷薇,我老马今儿个算是真得服了你了!这种事,我活了大半辈子了都没碰上,你……”
“够了!”我爆发了一整天的不爽,板凳都没坐热,扯起背包又走人了。头也不回地要求:“我很累,给我一礼拜的休假。不批我明儿也不来了!”
“行。在家好好休息,最好别出门!O(∩_∩)O哈哈~”
这下,我稍稍松下来的拳头再次紧巴巴的挤到一块儿去了!最近情绪很不稳定,我说不清是因为阿K还是小雅。
听信子说,阿K在过世的前几天还提及过我和小雅,而小雅回老家后交了一大堆朋友,老的小的男的女的,就是没有爱人。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切谎言真相大白,如果有朝一日小雅知道阿K已经死了她又会怎样。挺烦的。或许是我自己没调解好,所以总感觉备受压抑的窝囊气。
老马性子就那样,大大咧咧的比我还没心没肺,但虽说这样其实他也照顾我不少。他算是个过来人了,我在他面前顶多就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小破孩。他做得最大的善事就是从不在我面前说起阿K的任何事。
回到清冷的家七弄八弄已经天黑了。我湿着头发躺**突然悲从天降,稀里糊涂的就哭了起来。我总是反应很慢,哭得很慢,以至于莫名其妙。我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亲近我的两个朋友一个死了,一个走了。这到底是为什么?我难受。很难受!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陪小雅阿K一起去看电影,片名我忘了,只记得里面有个女主角总爱躺着哭,她说:让眼泪埋没在头发里,被发丝吸收,这样别人就看不见自己的眼泪。
我哭了一场,睡着了醒来时间不过十点。头闷闷的疼,一站起来胃也坠得疼。衷心觉得自己过得太潦倒狼狈。正埋头在冰箱里找点能速吃的,却意外地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本来不想接,但对方反复打了好几次。一接起,听见第一句话我就被震到了!
“喂,小钟啊,我是警察局的老赵,下午咱们刚见过面。”
奇怪,难不成还有什么没完结?这个点了找我问话不成?“啊,赵警官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没,你吃饭了吗?不如来我家一起吃饭吧。”
“什么?”更奇怪了我。
“哦,那啥,我见你下午作得记录里面说自己是一个人在阳城呆着呢。估计也没人给你压压惊,来我这儿,我给你熬碗汤喝!”
我忍不住笑了,“现在的警察还管这个啊?”
“不是,看个人嘛。”他在电话那端哈哈笑了几声,好像料想我会拒绝似的,又忙开口说:“我有事想请你帮忙,你看我一天到晚的都在局里也没空去找你,你要是有空啊,就来一趟吧。怎么说我也是你救命恩人嘛!”
我的好心情一下子被勾出来了,敢情我碰上了一个周伯通,这说话语气完全是老顽童式的嘛。我也没再婆婆妈妈,一口应允。问清了地址我就开始收拾自己,准备光鲜亮丽地过去蹭饭。如果小雅在,肯定又得说我几句。我就是那种特拧特装的人,别人越觉得我该有点事,我就越会把自己搞得屁事没有。有点活要面子死受罪的味道。
朝着镜子心中自嘲的美美笑了笑,然后美美地出来门。想想这一顿“鸿门宴”就觉得很好玩,让人匪夷所思摸不着头脑的觉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