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困惑:“怎么了?”
秦淑珍咬牙切齿:“我妈说,我弟妹今天下厨,做了一桌子菜,等我回去过节。”
晓鸥道:“那不是挺好的吗?”
“好什么好?我这么多年也没吃过几次我弟妹做的饭!她这是有目的的。前段时间我妈说,我弟又要换车,让我给拿十万。我弟媳妇还想把那房子过到她名下。”
“你弟现在这那车就是你给买的吧?”苏瑶问。
“是!就是个无底洞。”
“房子他们也想要?!”苏瑶道,“你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底,他们凭什么擎现成的?!”
“现在那房子是在你名下吗?”晓鸥皱眉问。
“不是,在我妈名下。当时不是为了给我现在住这两居室办贷款嘛!没想到,他们这么无耻!我爸妈还站在他们那边,认为他没上大学,家里供我上大学了,我就应该管他。可我大二开始就在外头做家教、在超市做推销,我就没怎么花过家里钱!大学也是我自己考的呀!”
“你管的还少啊?!”苏瑶忿忿不平。
秦淑珍一把鼻涕一把泪:“我觉得我已经尽最大努力帮他成家立业了!老家在城里的房子是我帮着买的;他们到这边来我把我的车给他,让他做滴滴挣钱,他不好好干,一周能出两天车就不错了;我又帮他们弄个小超市,生活算是能维持,一直住着我的房子我一分钱房租没收过,现在还惦记让我再给买辆更好的车;我弟妹还跟我妈放话,要是不把房子过到他们名下,她就跟我弟离婚。”
“你爸妈什么态度?”晓鸥问。
“我爸妈也想把房子给他们。”
晓鸥叹道:“那这房子,你怕是保不住了!”
“我想也是!”秦淑珍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抽泣起来,大口灌酒。
“望京一居室现在值多少钱?”文文探身问晓鸥。
晓鸥思索:“望京?望京,一居……现在,四百五到五百五吧!怎么也不会少于四百个!”
秦淑珍听到这个数字不禁哽咽:“我,我去年,去年一年,就春节休了三天!三天!我们那些小销售,挣了钱都,都上这玩,上那玩!我,我,我连朝阳区都没出去过!”
苏瑶皱眉,同情而无奈地看着秦淑珍。
晓鸥抚着秦淑珍的背安抚她:“既然保不住,索性就给他们好了!你可以让他们给你些钱,算卖给他们。”
苏瑶冷笑:“你是有多天真!他们能给她钱就不会再让她给买车了!”
晓鸥道:“我的意思是,你提这个要求让他们知道这房子的市场价值,如果不给的话就不要再想什么车了。”
秦淑珍摇头:“你说我这辈子混的,这么个家,我拼死拼活挣点钱差不多都给了他们,他们还不知足。说实在的,我儿子都没怎么花我的钱,婆家更不需要,也怨不得我嫁个老公,婆家不待见我!儿子跟我也不亲。”
秦淑珍越说越激动,满脸的泪水,抽噎难耐。苏瑶皱眉望着她,晓鸥一边递纸巾一边安慰秦淑珍。秦淑珍抓起新打开的那瓶酒,对着嘴咕咚咕咚喝一气,苏瑶赶紧上去抢,已经喝下去半瓶。秦淑珍号啕大哭,引得其他桌的客人都看向这边。羞羞吓得亦跟着哭,文文赶紧带羞羞出去。这边晓鸥帮着把羞羞的东西收到包内,送到门口,恰好车到了,文文先行离开。秦淑珍终于吐了,晓鸥陪着秦淑珍一路跌跌撞撞奔洗手间,苏瑶回来收拾几个人的东西,一边叫服务生打账单,一边等二人回来走人。秦淑珍回到座位还不肯走,又拿钱包要结账,到底还是拿出一沓钱硬塞给苏瑶:“我说了我请!就我请!”苏瑶拿着钱:“现在还几个人用现金结账,你带这么多也不怕丢了!”
“我,我是要给我儿子的,一生气忘了!”
“那下次给他吧,今天我们结了!”苏瑶拿秦淑珍的包,老秦死拽着不放手,一叠声地叫老板,苏瑶看到众人目光,赶紧让晓鸥先把她带出去,拿着那沓现金去前台结账。
晓鸥陪着秦淑珍在停车场等代驾司机,老秦鼻涕一把泪一把哭声响彻地下空间,管理员远远地跑过来问怎么了。苏瑶解释再三,管理员带着嫌弃又同情的目光走开。晓鸥实在看不下去,也顾不得自己喝了酒,先把车开到地上打着双闪等代驾。一见风秦淑珍一口酒涌上来,把着车窗喷射到路边树上。代驾骑着小黄车,磕磕吧吧道歉说路上太堵了。苏瑶一边拍秦淑珍的背,一边忍着笑,看来把代驾小哥吓坏了。
车子直奔苏瑶家。路上秦淑珍闹了一会终于睡过去。晓鸥叹道:“老秦,挺不容易的!”
苏瑶冷笑:“谁容易啊?没有兄弟姐妹挺好的!中国这些男人,都是妈宝,尤其农村出来上面好几个姐姐的,从小娇生惯养,成年后也不能自立,跟家里要钱都理直气壮,就认为大家都应该养着他!”
“巨婴!”晓鸥点头。
“这世上是最伤心的事,就是亲人们以亲情的名义,吸你的血!吸得毫无愧色,理直气壮,无休无止!”苏瑶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