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提案会苏瑶都会尽量穿得正式一些,但考虑到下午要去医院,蹬着高跟鞋实在累,苏瑶穿了双平底黑色短靴,一件紧身一字领黑T,宽松的背带仔裤,外面一件黑色羊绒大衣。
提案会刚开始没一会,苏瑶就收到乾坤微信:“妖儿,妖!”
苏瑶忍着笑偷眼看乾坤,乾坤一本正经手抚下巴望着投影幕布。
苏瑶回复:“爷,您这算不算骚扰啊!”
乾坤看一眼手机,依旧面无表情:“算!”
苏瑶想着自己大概是第一次在乾坤面前穿得这样随意,但是并不妖啊!会议休息间隙,苏瑶在洗手间的镜中打量自己,不觉得特别,从来不怎么化妆,那是随意扎着的丸子头?亦或这一身黑衬得肤色越发的白?还是一字领露出的锁骨、线条柔和的天鹅颈让他觉得妖?
苏瑶回到会议室时,汇报已经开始,苏瑶的座位在里面,要么绕过前方的投影幕布,要么绕过乾坤的位置。投影那里已经坐满人过不去,苏瑶硬着头皮走到乾坤后面。乾坤眼睛虽然盯着前方,余光却追随着苏瑶,忽然在转椅上转了个身,苏瑶撞在椅背上。苏瑶知他是故意的,可是还是不得不说声“对不起”,面红耳赤回到座位,给乾坤发信息:“故意的吧!”
乾坤那边极力掩饰着得意,面无表情地回复:“嗯!”
苏瑶发了个敲打他头的表情。乾坤回复:“会后留下!”
苏瑶想起要去医院:“下午有事。”
乾坤:“推!”
苏瑶:“给母后大人预约的牙医,推不了。”
乾坤:“我送你们。”
苏瑶发了一个惊恐的表情:“No!”
乾坤发来一个哭泣的表情。
苏瑶回:“好好听提案!我们很努力做的!”
会后苏瑶没等同事先行离开,回家接上老太太去医院。母亲的号是下午第三号,还不到一点,前面就已经有人先到了,苏瑶扫描挂号单报到、买午餐,吃过又让母亲刷了牙,医生还没开始出诊。
苏瑶坐下来想打个盹,乾坤的微信过来:“看上了吗?要找人吗?”
“不用,还没开始出诊呢。”
“哪个医院?”
“安贞。”
一会乾坤的微信又发过来:“我到安贞了。一会送你们回去。”
“啊?不好吧,太麻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事呢!”
“就跟咱母后说叫的滴滴。”
苏瑶看到“母后”两字不禁失笑,这是她常在朋友圈对母亲的称呼。
“那多不好意思呀!您这么有身份的爷给我们当司机!”苏瑶嘴上贫着,心里着实被感动了。
乾坤回:“母后最高贵!”
终于轮到母亲。医生先看了一下那颗牙,问母亲的血压。八十多岁的人了,血压平常正常值也是在一百六、七十,早上起床前量是一百八。医生说这样的血压没法拔牙,必须降到一百二左右,否则怕拔完牙血止不住。这颗张罗拔了一年多的牙,终于有了定论。苏瑶放下心来,母亲也只能无奈接受。
下楼前苏瑶先通知乾坤把车停到门口,母亲不知所以,一边上车还一边说车来得挺快,问乾坤是不是就在附近。乾坤应着,问:“阿姨您好!哪不舒服啊!”
苏瑶坐在副驾上忍着笑,说:“师傅您开稳一点,老太太受不了急刹车。”乾坤嘴上说着:“得嘞!”果然开得极温和,慢悠悠。
苏瑶母亲很认真地回答乾坤,说想拔牙没拔成。一路上母亲还是不停问乾坤问题:滴滴能挣多少钱,乾坤说他只是偶尔做。又问乾坤做什么工作,乾坤说是打工的。一会又看着窗外问:“这是走哪来了?”
乾坤都耐心地大声回应着,苏瑶只是听着不怎么插话,身体里却不时升腾起过电一样的酥麻,直到母亲又问乾坤有几个孩子。乾坤有点尴尬。苏瑶及时制止母亲:“妈!您别老跟司机说话,影响人家开车!”
车子在苏瑶母亲家楼下停下,苏瑶给母亲开车门,乾坤也绕过车子过来。母亲竖起大拇指夸赞:“哎哟你这个师傅真好!第一次遇上你这样的司机,好人有好报啊!”
苏瑶忍着笑,扶母亲到单元门口。回头跟乾坤说:“我一会就付您钱,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