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谈谈。”
哦~
把当官的踹过来,还以为是想用一个当官的换几个当兵的呢。合着是她想多了。
被惊的回过头的林青青一抬下巴,用神情告诉他:说。
余魏冉的脚踩到地标下边,道:“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
她扭头就走。
谁他娘跟你借一步说话,你的话这么金贵你就自己留着呗。反正人质到手了……
不知道气没气到他。
林青青回头。
余魏冉面无表情。
她撇撇嘴把头扭回去,消失在山上。
余魏冉看着她走远的背影,有点,无奈。
也几乎是她这边刚走,朝廷的人就来了。
自己人吃亏的消息都知道了,他们各个都拿着家伙事儿来的。
但前后脚,在山上眼睁睁瞅着林青青他们把人压回石头城。
“抢也能抢回来!”
他们火大。
“都怪你们犹犹豫豫了。”
“余相的人都没上来。”
是啊,余相带着侍卫队来的,侍卫队怎么没上来?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一窝蜂问,怎么办。
“我男人跟儿子都在里面。”
“我弟弟也被抓了。”
“皇上不能不管。”
“这不是打朝廷的脸吗?”
“欺人太甚。”
营地里,此事以吹风的速度闹到恭惠帝跟前。
朝中人数两万五千多人,其中兵将不足一万。余下的不是大启国的勋贵,便是有根基的大族,平头百姓只占少数。那兵将们不是从勋贵就是从大族和老百姓中出的。一听出事了,来寻那二三十人的多达上百。
“就该毁了那石头城。”
多数人气的热血上涌,完全忘了现在被压一头的处境就是跟石头城硬钢过的结果。
恭惠帝没忘。
他道:“不会放任不管。”
怎么管,什么时候管,现在还没个说法。
他得等余魏冉。
余魏冉已经回来了。
但他没去见恭惠帝,他的亲信周正,一副急匆匆的样子面见的恭惠帝。
“爆炸声一响,余相就带人赶过去了,当时那炸药就炸在脚边,余相也还是亲自与林青青协商,到了陛下这儿怎就成了余相将人留在山下了?”周正委屈,断言,“肯定有人在陛下这儿胡说八道,迷惑圣心。余相也敢抹黑,此人其心可诛!”
侍卫队那么多人没去将胡大江他们抢回来,而是留在山下,按兵不动,任由林青青他们走了。
这当然能说出一百种解释。
恭惠帝都能替他们想出来那一百种解释。他也没想用这点子事儿问罪余魏冉,而是更想知道余魏冉为什么这么做。
“此事以后再议,”恭惠帝不想与周正废口舌,忍着不耐问他,“余相在做什么?怎不来见朕?”
周正低眉顺眼的回:“余相在安抚民众,此时不是生乱子的时候。陛下对此时有何想法?”
说着头抬起来,两只眼睛看着他。
恭惠帝猛地感到一股无力。
无论他有什么想法,周正都会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把他说服。他在这儿听周正废话的时候,余魏冉在外已经将事做完。而周正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他说服。
权力永远都在余魏冉手里捏着。
无力感在恭惠帝心底达到极致,他感觉不到愤怒,只觉得累,脸色暗淡,顺意询问,“余相想如何处置。”
“赔偿。”
石头城里,林青青靠坐在磨盘上休息,问:“赔什么。”
余魏冉的另一个亲信,林青青已经见过许多次的吴用,拿出一份礼单。
他递给林青青,林青青不接,吴用应变十足的把礼单拉开念,“肉二百斤,酒五十坛,宣纸一箱,墨一斗,布五匹。”
特意说:
“是黑布,刚染的。”
“那不也是石头城给的布,你们才有的染的?”林青青真是要没好气了。
她摆手:“不用念了,送客。”
“城主别急,”吴用还有。
他重新拿出来的礼单里面就不在是三瓜俩枣了,是名家古籍,金银首饰,礼单上长长一溜。
“名家古籍朝哪儿摆?金银首饰谁来戴?”林青青看吴用像看个笑话,语调轻飘飘,“拿出点诚意好吗。”
这还不算诚意?
吴用把半截身子躬下去,“请城主示下。”
林青青睨着他看了会儿,“礼单拿来。”
她用随身携带的炭笔在上面写了四个大字。
吴用把它拿回去,捧给余魏冉看。
半天没听到余相动静,吴用抬着询问的神情抬起头。就见余魏冉捂着嘴,不知是嘴角抽了,还是气笑了。
为什么说是这两种可能,因为礼单上林青青写的那四个大字,吴用看过,谁看了都得余相这样的反应。
余魏冉笑了一会儿,把礼单放下,那上面四个大字便瘫在桌上。
上面写这——拿钱坐牢。
多么具有想象力的四个字啊。
吴用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想了一脑袋,问余相:“大人如何想?”
余魏冉没怎么想,只想笑。
林青青的意思很明白。
既不撕破脸,又要打朝廷耳光。
这么损的点子她怎么想出来的?他都没想到。
余魏冉的视线又落到那四个字上。
字迹深厚,端正又潦草……
“她亲手写的?”
吴用道:“是,是城主林青青亲手写的。”
余魏冉垂这视线不知道在想什么,又默了好一会儿,起身去博物架上抽出一卷竹简。
竹简上面记录的,是石头城的律法。
余魏冉细细看了一会儿,将礼单拿起,放到竹简里卷起来搁回原处道:“明日我亲自走一趟。”
这事儿总得谈,吴用没对这个结果意外,袖起手,说起另一桩事,“属下发现石头城的人似乎少了许多。”
余魏冉已将那两个同一笔迹的文书收好,这会儿撩了衣摆,在书案后坐下,问吴用,“怎么说。”
吴用道:“属下去过几次, 每次都被不少双眼睛盯着,这回明显感觉到敌对的视线少了。”
又说:“林青青正干活,亲自迎出来见的属下,那人虽没什么架子,但这还是头一次。感觉不想让属下进城一样。”
挽着袖子,冷漠而又灼灼的视线,她总是这等模样。又或者,怒火滔天,伤心发狠,颓然落泪,她的这些模样余魏冉都见过,每一次见都不是无意义的事。
今日将胡大江一众人抓走……她当然是故意的。可她怎么知道他不会带人阻拦她的?
算准了?
还是把他心底的想法看透了?
余魏冉心底泛起异样,吩咐吴用,“去查一下。”
去石头城的事不变。
不知想到什么,余魏冉抿了下嘴唇,带着点笑吩咐,“这会儿就去知会她一声,告诉她我明日见她。”
她那么会算计,知道他明日要去,今夜还睡的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