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詺江夜半忽然醒来,听见屋外有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像是风吹树叶,夜鸟扑翅,耗子避开宫人在墙角蹿过,隐约也有人声微弱。

各种声响交杂着涌来,她分辨不太清,脑子中却忽然有弦拨断了一般,只是毫无征兆的一闪,她突然就察觉到了,有事情发生了。

后半夜她睡得并不安稳,总是忽然惊醒,又沉沉睡去,身体的状况越来越糟糕,睡眠的变化或许只是一个征兆。

所以第二日她早早的就被燕蓉打扰时,她的脸色很不好看,半是疲倦困乏,半是厌恶嫌弃,如果燕蓉不是来朝使者,她根本就不想看见这个女人。

燕蓉则很是兴奋,市井中的流言愈演愈烈,她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一大清早就按耐不住兴奋入了宫求见太子爷。

她满心都是成功的喜悦,根本就瞧不见太子爷脸上的不耐,因为是私下求见太子爷,所以此时两人身旁除了宫人也没别的人,她也只带了个敏儿就入宫了。

苏詺江原本懒散的倚靠在椅子上,半耷拉着眼皮瞥着燕蓉,她不觉得能从这个诸事不知的公主嘴里听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因此姿态也慵懒随意。

但燕蓉开口说第一句话就把她惊着了,脑壳突突的跳,甚至不自觉端出了厉色,难怪她隐约感觉这段日子众人看她的眼光都不对……原来市井间愚民竟传出了这样的谣言。

燕蓉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出口的话语显得有几分幼稚,她无比沉迷于自己的想像中,连苏詺江逐渐变得严厉狠戾的面容都没察觉,还是敏儿惊恐的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才让她发现太子爷面色的变化。

在冒着寒气的目光注视下,燕蓉所有未说完的话全部断在了嘴里,涩了喉咙说不出也不敢再说些什么,苏詺江狠戾的眼神慢慢从她脸上移到敏儿脸上,敏儿被吓得腿脚发软,带着哭腔在地上哼哼不敢哭出声。

苏詺江冷笑一声,“公主打得好主意,竟好心想来助本宫……那些流言本身也是你们传出去的吧。”

她上次被敏儿近了身,很快就有流言传了出去,再加上那天燕蓉莫名其妙请她喝酒,将她灌得半醉,傻子都知道这事会是谁搞得鬼,居然还敢入宫把她当白痴糊弄。

苏詺江觉得自己被气得血气都上涌,脸色愈发的冷漠狠厉,燕蓉被她的脸色吓着了,却仗着自己是燕国公主,以为太子爷不敢拿她怎样,硬着头皮反驳道:“怎么会是我们……太子爷莫要不识好人心,流言怎会是我们传出去的。”

见她还是嘴硬,苏詺江冷哼一声,目光往敏儿身上随意一瞥就吓得敏儿打抖。

燕蓉见太子爷不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占了上风,于是又有了几分得意,“太子爷莫不是真的无根,才会让市井流言经久不散,将一国之威都跌落尘泥,若真是这样,太子爷更不应该耽误如哥哥才对。”

这一句话和她嚣张的态度激得苏詺江怒意滚滚,一个晃影就冲了过来,直接抓住燕蓉的脑袋将她按压在地上,力道之大,疼得燕蓉哇哇叫。

苏詺江恶狠狠道:“老子上过的男人比上过你的男人都多!你最好闭上你的嘴,免得本宫忍不住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