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如此人平日里与太子爷接触最多,禧杨首先就要让此人闭嘴,决不能让流言蜚语入了太子爷的耳,不仅侮了太子爷的耳朵,指不准还会让太子爷暴怒。

禧杨眼神越发阴沉带有杀意,他的人手都被太子爷撤走了,因此消息远不如从前那样灵通,不然流言早在萌芽之时就会被他扼杀,现在情况已经如此糟糕,他不能再让事态恶化了……

民间也需要进行一场肃清了,只是现在更需要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算计太子爷,禧杨脸色发冷,他绝不会放过那人。

禧杨初听流言之时,气得脑子都炸了,究竟是何人敢如此胆大包天的说太子爷是太监的!

旁人或许不明白,但他是一个太监,他对太监这个身份背后的屈辱感受得太深,阉人这一词他们要背负一生,就连街头卖草鞋的农夫都轻蔑于与他们对视。

而他的小主子居然被人侮辱为太监,他如何能不气!说到底,太监就是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东西!他的小主子怎么能被人侮辱成这样。

尽管怒意未散,禧杨在踏入院子前,还是收起了脸上的阴沉,露出的表情就像是个老实忠厚的奴仆,安分守己,诚恳而忠实。

他原本是想挨个去寻,逐个击破,没想到一踏入院子就看到后院众人都在,他一愣后快速反应过来,行礼道:“奴才见过各位侍君。”

后院众人齐刷刷看向佛如,却发现佛如也是一脸迷茫,他显然是不知道禧杨会来他的院子,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禧杨怎么会突然找上门了。

佛如细想了几日,还是觉得流言不可信,起码不可全信,而且此时最重要的不是流言的真假,而是该如何制止流言的继续传播。

一国储君竟为无根之人,这类流言无论虚实都不能再传播下去了,这绝对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言论,甚至有可能动摇大盛朝的根基。

但要破解此类流言一味的打压和以杀相抗是绝对不可取的,这会显得有意遮掩和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佛如正召人聚集想法子解决此事,禧杨忽然就来了。

禧杨一见众人都聚在一起,立马心生警惕,面上却还笑着道:“恕奴才多嘴,不知各位侍君聚集于此是在商讨何事?”

佛如心思缜密而活跃,当下就猜到禧杨此次起来只怕也是为了流言一事,他猜想,禧杨莫不是以为流言是他们搅起来的,于是嘴角一弯,答道:“公公不是也知道了吗,关于这些日子市井间那些不知真假的言论。”

试探之意不言而喻。

禧杨毕竟还是老辣,面上依旧滴水不漏,拱手道:“奴才深居宫苑,倒是不曾知道外面的事,还请诸位侍君明言。”

佛如微微皱眉,叶虬冷笑,“那你今日是来做什么的,我们可不觉得能有什么事能让你跑一趟。”

“太子爷觉察近日宫内不太平,特遣奴才来询问一番,看看诸位侍君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禧杨极其擅长打太极,兜兜转转就是不透自己的底。

佛如却觉得时日紧迫,流言危害极大,不愿再浪费时间,他知道禧杨也是忠于太子爷的人,虽然不明白后来为什么太子爷与他疏远了,但禧杨身上透出的忠诚无法骗人,他还是挺相信禧杨的。

佛如对叶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令牌拿出来,叶虬领了他的意思,略微迟疑但还是将令牌从怀里拿了出来递给佛如。

这个令牌是太子爷给叶虬的,能够调令帝都防卫军,这个令牌的重要性意味着拥有它的人必然是被太子爷全心信任的人。

佛如将令牌拿给禧杨,勾唇道:“我们与公公都是为太子爷做事的人,何必互相猜疑试探,市井流言一事非同小可,公公与我等坦诚相待可好。”

禧杨瞪大眼睛,他没想到这个被太子爷收了十余年的令牌居然会在后院的一个男宠身上,太子爷真的信任了这些个小妖精?

佛如将令牌递还给叶虬,移眸斜眼瞧着禧杨,半笑道:“公公在这一年多半点没察觉我们已投入了太子爷的阵营,这未免也太作虚了,我等尚能放下怨恨投奔太子爷,公公还不能抛开偏见与我等握手言和吗。”

“再且说近日这流言事关重大,稍有不慎便会动摇朝廷根基,公公与我等携手解决此事不是很好吗。”

禧杨被佛如三言两语戳中心间思虑,硬硬咬牙,他确实在这一年多里常有耳闻后院众人,尤其是佛如与太子爷之间的和睦融洽,他只是还记着当初后院众人害自家小主子的事情,总是把他们当作惑人的小妖精看待。

而且也有些护犊的心理,自家小主子怎么就被这些个小妖精蛊惑了呢,他家小主子那么好,这些家伙怎么配得上。

但这次事情确实太过要紧,禧杨也不得不放下心里的不乐意来与后院众人合作,原本他需要一人孤军奋战,现在可以多几个帮手,他当然是选择众人一起消除流言才对啊。

然而来时路上的愤意让他想问众人一个问题,于是禧杨抬起浑沌的眼珠子盯着面前几个人,问道:“不知诸位侍君对市井流言是个何种看法,诸位觉得太子爷是不是如流言中那样……”

禧杨的目光在此时显得灼灼发亮,锐利凛冷,几人都被这目光逼得有几分发虚,不自然的偏移目光避开或者干脆低头不看,就连原先絮絮而谈的佛如都侧开了眼眸,皆不答话。

禧杨忽然怒从中来,太子爷对后院众人的态度出奇的温柔宽容,比之旁人甚至算得上宠,太子爷对他们信任得很,令牌也在他们手里,他们却不相信太子爷!

他们在质疑太子爷,无论撕开还是缝合着看,这都是一份侮辱!禧杨怒得脸都涨红,他们这些家伙就这样的态度,还敢和他谈合作!

太子爷的信任更显得这几个吃里爬外,相信流言的家伙恶心无比,他们居然也在侮辱太子爷,还践踏着太子爷的信任,他替太子爷感觉不值。

禧杨气得浑身发抖,怒火一冲上头,干脆什么都讲了,让这些个家伙明白自己到底辜负了太子爷的多少信任,太子爷如此信他们,他们却要撕露真相才能信任太子爷。

“你们……你们听好了!太子爷是女儿身!”禧杨咬牙切齿,恶狠狠道,声音却刻意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