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有缺陷的孩子在生下来的那一刻就会失去争储的资格,宫里的稳婆会在第一时间将孩子的缺陷上报给皇帝,所以太子爷不可能是先天缺陷。

佛如蹙眉沉思,可如果太子爷不是先天缺陷,又怎么可能会成为无根之人,太子爷可是皇子,自幼被捧在手心里长大,怎么可能会成了无根之人……

身旁的人除了钟离青华,也都陆续谈了些自己的看法,而佛如还思索着流言的真假。

按道理来说,太子爷不可能会是无根之人,但他与太子爷少有亲密接触,仅有的一两次也都是他被……咳,而太子爷连衣裳都未曾脱净。

太子爷在情爱欢场上确实惹人生疑,可事情又自相矛盾,太子爷不可能是无根之人,偏又有诸多迹象显露出太子爷的不寻常,事情的复杂难解,让佛如眉头愈紧。

市井间的流言有鼻子有眼的,传的就好像谁亲眼见过太子爷空****的身下一样,虽然可信度不高,但能够广为流传就不是没有道理的。

原先被太子爷遣散出宫的那些男宠,多少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民间应当也是有人去问过那些男宠,他们身为男人却被太子爷**多年,难免有怨气。

就算太子爷从前为他们澄清过,证明了他们的清白,说他们都只是在宫里被养了几年,没有侍过寝,但这点恩惠怎么可能就如此轻易的抹去了他们受过的屈辱。

那些男宠究竟说了些什么,佛如不清楚,但猜一猜也是些不利于太子爷的话,比如他们这些人在宫中被养了几年,却近不得太子爷的身,太子爷有什么问题还不好看出来么之类的话。

再者言,就算他们不落井下石,百姓们也能自己胡乱编造一些,只是由接触过太子爷的人口中说出会显得更可信。

佛如思绪更乱,越理顺越觉得矛盾,于是抬眸望向身旁几人,道:“你们谁还记得当初侍寝时候发生过的事情。”

这话一问出让周围人都微微愣了,钟离青华轻笑一下,似乎话里有话的道:“侍寝之事,你应该最清楚才是。”

那时佛如身上的吻痕,就已经让钟离青华察觉到了不对劲,但他不想深思,因此现在对真相不明,而佛如现在问话,应当是对太子爷有所怀疑,却又不愿相信。

佛如微抿着唇,凝眸蹙眉,道:“太子爷近来确实与我不曾有过亲密之实,但从前的侍寝我却是记不清了,因此也不敢妄下定论。”

桦芥与柯烟是从前侍寝次数最多的人,两个人皆偏头思索着,似乎是回忆过于难堪,半响后两人苍白了脸色摇摇头,“我们也都不记得了……”

众人也回忆着,脸色都沉暗,那些屈辱着实让众人不舒坦,但让众人更在意的是彼此脸上都浮现而出的晦暗,皆是想不起任何侍寝过程的疑惑神色。

钟离青华轻笑出声,淡淡挑眉略带些揶揄神情,“怎么,你们都不知道太子爷在侍寝时会给你们下迷药吗。”

“迷药?!”众人惊愕。

桦芥惊讶,“难道太子爷真的是无根之人……”不然为什么要给他们下药,让他们不省人事,肯定是为了隐瞒他自己的缺陷。

柯絮瘪了嘴,有些难过模样,“太子爷太可怜了,为什么会这样。”他有些同情太子爷的遭遇,心底竟感同身受的觉得难过,他想要去安慰抱抱太子爷。

柯烟叹了口气,摸了摸弟弟的头,他有些说不上来的心情,复杂混乱,难过也不是,高兴也不是。但稍稍放心了些,自家弟弟这下可以绝了念想了。

佛如愈发蹙眉,神情似乎好像在说“真相是这样吗”,无论是哪种解释,他始终持着怀疑的态度。

其间神情最复杂的莫过于叶虬了,原本就冷冽难以接近,现在脸色发沉更显吓人,黑压压的脸色也不知道他是在想什么。

后院众人的讨论最终无果,但是除佛如外,所有人都默认了太子爷确实有缺陷这个最后的讨论答案。

而禧杨初闻流言,火急火燎探查太子爷状况的这个时候,后院众人的谈论会都过去好些日子了。

所以当禧杨隐晦含蓄,七拐八绕的问太子爷有没有觉得宫中气氛不对,或是听到了什么流言没有的时候,苏詺江像是被点醒了一样,略微皱着眉点了点头。

“近日,佛如那些人有些奇怪,总感觉发生了什么事……”苏詺江斜眼望向禧杨,皱眉有些疑虑。

其实禧杨不问,苏詺江还察觉的没那么明显,叶虬最近总避开她,似乎发生了什么,柯家两兄弟也总带着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她,柯絮那小娃娃几次都红了眼眶,不知道怎么回事。

桦芥也几次欲言又止,钟离青华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反应,他本身也沉静得很。而佛如则是经常望着她愣神,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禧杨顿时就明了了,浑浊的眼珠内有暗沉的光芒闪了闪,老脸上露出笑容,“太子爷莫要在意,奴才替您去问问,决不让他们有事欺瞒于您。”

苏詺江倒是不太在意,笑了笑摆摆手道:“有什么关系,随他们去吧,瞒着本宫就瞒着吧,他们还能害本宫不成。”

太子爷很少直言说信任某人,这番话顿时让禧杨有些惊了,太子爷已经如此放心后院众人了吗,“太子爷这……如此信任他们,会不会不太妥。”

苏詺江没有因为禧杨的多言而敛起笑容,反而勾了唇角,颇有嘲讽之意,“怎么,能比你还不值得本宫信任吗。”

她还记着禧杨一仆二主的不忠,说实话,若不是她还活着,禧杨的尸体早就被原任拋到乱葬岗去了。

她饶了禧杨的性命,不代表她原谅了禧杨的不忠,禧杨一场谎撒了十余年,太令人印象深刻了,原任的情绪直逼得她无法用平常心对待这个老太监。

禧杨觉得难堪,干巴巴的笑了笑就告退了,出了太子爷的屋子他就直奔佛如的院子,脸色阴沉,他不能让太子爷听到任何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