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的人是黎萍?坊间传言你年底娶她进门,干妹妹变准夫妻,邢老先生会同意吗?”
邢川的声音不冷不淡,“跟你有关系?”
“到时候喜事将近,邢先生别忘了给我发请帖。”
女人银铃般的笑声落入苏北北耳中,像一记弯钩子,试图钩进她胸脯再扯出来,撕出一团血肉。
苏北北汲气,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手指蜷曲成拳。
原来在他眼底,自己只是一件随时可弃的**用品?
连床伴都称不上?
她自嘲的弯起嘴角,同时也庆幸她未曾真正动情,心塞是有,但不至于痛。
苏北北拎着包利落起身,这次会面明显是有人蓄意安排,不管是谁,没有好意。
出门时许秀英说:“对方刚刚微信通知,临时有事,下次亲自去公司找您面谈。”
“不用谈了,拉入黑名单。”她薄凉的口吻让许秀英心里咯噔一惊,这是她入职以来第一次见到苏北北冷脸,压迫感太强。
拐角的时候苏北北撞见了陈博,他余光扫过她身后,随即恭敬颔首,“苏小姐。”
苏北北僵冷的扯了抹嘴角,“陈助理。”末了,绕过他径直下楼。
在陈博印象里,这是苏北北从未有过的冷冽神情,比凛冬的雪还要冷。
他擦了擦额头,预感要坏事。
没敢耽搁,陈博快速走到邢川的茶间,俯身在他耳边说:“邢总,苏小姐在隔壁茶间,走的时候脸色很差。”
邢川当即抬眸,盯着陈美兮的目光中是极端的阴鸷,“你试探我?”
陈美兮吹着手中的杯口,红唇轻启,“是我唐突了,还以为是邢先生的女人。”
“你想干什么?”他微眯起眼睛,危险的气息急速蔓延。
偏偏陈美兮毫无察觉,她嘴角噙着得逞的笑意,这一问基本没错了,那女人果然还跟邢川有一腿。
“我想要回邢渊,而你的女人勾着他不放。”
“她没勾。”他的声线又冷又硬。
陈美兮抬眸看去,只见邢川慢条斯理的点燃指间的烟,尽管升腾的雾霭很快弥漫住他的眼,但那从骨子里迸发出来的寒意,在他的俊朗面容上,惊得人头皮发麻。
“倒是你,勾了几十年也没成功。”
邢川的冷笑如骤然泼下的一桶冰,将陈美兮浇了个透心凉,她的手指拧着杯柄微微发颤,好半晌才调整好呼吸将茶杯放置桌面。
“叔侄俩共用一个女人不嫌恶心吗?她在你这不安分又妄图攀上你四叔的高枝,这样的女人你还留着干什么?你如果肯助我,日后我做你四婶,也是你的助力。”
对于邢渊这名一直养在外头的侄子,常居国外的陈美兮也闻过其名,这两年霖州遍地都是他的传说,传他如何不近人情,如何不喜女色,又如何的雷霆手段将邢家推到霖州首富的地位。
可传的再神不也落魄成如今的地步?上流圈层的佼佼者一旦跌下神坛,连丧家犬都不如,更何况邢家二太太和二公子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他如今孤立无援,陈美兮算准邢川不会拒绝她的合作。
可不料,邢川只是弹掉手里的一截烟灰,不偏不倚落在她裙摆上,陈美兮的脸顿时青一块白一块。
“你若真有能耐成我四婶,十几年前我就该改口了,至于等到半老徐娘的年纪?”
他话音一落,陈美兮的脸彻底垮掉。
邢川站起身,将燃到一半的烟丢进茶杯里,那是陈美兮亲自煮的茶,他连碰都没碰。
看着邢川嘲弄的背影,陈美兮僵在原地,呕的她差点背过气去。
好半晌,她终于缓过气,握着杯柄发狠砸向地面,“邢家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成色上佳的青瓷茶杯在厚实的羊毛毯上滚落一圈,半点磕碰没有,倒是那滚烫的茶水都溅到陈美兮**的脚踝上,烫的她尖叫起身,“把你们经理叫过来!什么破毯子给我掀了!”
一旁的保姆小声提醒,“小姐,您消消气,隔墙有耳。”
陈美兮强忍着因愤怒而颤抖的身躯,这一层的茶室都被她包下,根本不会有外人。
强忍半晌,她瘫在地上掩面抽泣,“反正我已经是一个笑话了,就让他们笑去吧!”
吴妈跟着红了眼眶,“小姐,忘了邢四爷吧,您若再出手,他只会更加排斥您。”
“你让我如何忘?”
陈美兮趴在椅子上,抽泣声愈来愈大,“我还在我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与他订了婚约,从小我就知道我将来是要做他的妻子,包括父母对我的教育,如何做好一名合格的正室,为自己的丈夫扫除一切障碍。
“只要与我联姻他是最有可能继承邢家家业,可他宁愿放弃掉也不愿意娶我,他让我成为整个霖州的笑柄!豪门子弟中但凡两兄弟以上的哪家不是为了争权夺势而厮杀血拼?也有为了初恋与家里反目最终酿成悲剧的,但邢渊他没有初恋,他仅仅是不愿意妥协娶我,宁可放弃继承权也不愿意要我!”
吴妈心疼的抱住她,“小姐,您冷静点。”
陈美兮声泪俱下,“吴妈你知道吗?他看那个女人的眼神跟别人不一样,他从未那样看过我,也从未那样看过别的女人!我必须除了她!”
这边邢川坐上车第一件事就是调出苏北北的手机号码拨出去,他单手撑在窗沿边捏着眉心,听着耳边一遍遍重复的无法接通。
半晌,他苦笑一声,那小白眼狼又把他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