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川咬出根烟,单手打火,猩红的火苗很快在他嘴边燃起,他自嘲的笑了一声,“有什么好怕的。”
对面的陆文博沉默了会,问:“阿川你到底喜欢谁?”
邢川衔着指间的香烟没吭声,陆文博等了半天没回音,嗤笑道:“还是最喜欢我对不对?”
“滚。”
“我将家里公司翻了个底朝天,连前台都筛查了一遍,你还对我这么凶?不对,你有情绪,现在在哪?邢公馆还是莱茵府?”
邢川侧身看着那扇紧闭的卧室门,他确实有情绪,从看到邢渊发的朋友圈开始他心里就憋着一团火,没法发还只能憋着,从海湾区回来他软硬施加扮可怜苏北北总算默许他跟着一起回来。
邢川抱着她从电梯吻进家门,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感觉都到位了,可苏北北偏偏临门一脚把他关在卧室门外让他睡沙发。
是睡一个月的沙发。
一想到这邢川就头疼,这小妖精有仇必报,治他一套一套的。
他深吸一口烟,淡淡的口吻,“明天把夜诱关了,还有两家定制工厂,对外宣称整顿装修,对内散播合作商因款项不到位终止供货。”
“你弟弟下周就回国了,现在惠清联合三房一起搞你,他们得到消息肯定会死死抓住无限放大,争取一次性了结你。”
邢川捏着指间的烟蒂,眼睛微眯起,“所以,给她这个幻想。”
第二天早上,苏北北轻手轻脚走出房门,发现邢川侧卧在沙发上还没醒,他穿着深蓝色的绸缎睡衣,枕着手肘平躺着,额前的刘海随性的盖住了眉梢,俊美的容颜在晨光下仿佛镀了一层潋滟磷光,好似藏匿在大海深处的雄性美人鱼。
不动声色的欲,勾人于无形。
苏北北咬了咬下唇,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怎么扛住**的。
她光着脚丫捡起滑落在地上的毯子盖到邢川身上,俯身的时候苏北北没忍住伸出手指点了点邢川的睫毛,鼻子,嘴巴,再到领口,最后指尖一颤,快速换装出门。
得亏邢川睡得沉,不然苏北北绝对走不了。
她昨晚接了一个老客户的私单,需要笔译声译同时进行,所以苏北北叫上了廖静,两人约好八点半在宏阳大厦门对面的咖啡馆里碰面。
苏北北到场的时候,廖静已经点好了咖啡,正专心致志的看着马路对面的热闹,“北北,你这仇报的我服气,宏阳整个没了。”
苏北北坐她对面,“什么叫没了?”
“公司宣布破产,每个员工领三个月薪水走人,但是销售部的惨,只有三个月基本工资,大几万十几万的提成都没了,现在正拉横幅闹呢。”
苏北北顺着廖静的视线,带头的居然是平时温柔可亲的关曼香,她拉着横幅的一截,上面红布白字写着:“宏阳老总挪用员工工资养小三!还钱!还钱!还钱!”
廖静撑着下巴说:“没想到曼香姐还有这么豪横的一面,我听财务部说公司欠了她16万的提成打了水漂,于华前妻把他和陈蕾的**视频发到网上,第二天宏阳的股价大跌,于华被免职,他前妻还收到了宏阳董事局的律师函,结果昨天突然宣布破产。”
“她娘家这么硬吗?干翻了前夫和小三还把整个宏阳给掀翻了,还好我日常摸鱼损失不大。”
苏北北没往深处想,只觉得于华人到中年人财两失还落得个名节不保的下场纯属活该。
“廖女士,待会笔译的时候你可千万别摸鱼啊,这是我们的VIP客户。”
“那肯定啊!”廖静拍着胸脯保证,“我还想跟你搭伙创业呢。”
两人在咖啡馆吃了个早餐就打车去展会,出租车在掉头的时候苏北北手机嗡嗡震动了几下,她低头查看,发现是邢渊给她发了九张在雪地里的照片,还有一段她跑跳的视频。
苏北北保存好,回了两个字:【好看。】
邢渊此刻坐在办公室家里,二十分前刚回国,荣音收到调岗通知后就一直守在公司等邢渊回来,她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要被流放到国外。
她站在办公桌旁,眼底噙着泪花,“邢董,是我哪里让您失望了吗?”
邢渊锁住屏幕,刚刚还洋溢在脸上的温和笑意瞬间**然无存,他翻阅着手中的文件夹,没有看她。
“你确实让我失望了。”
荣音脸色寸寸发白,“邢董,我不明白。”
“在我身边十几年,我的底线,原则,你明白吗?”
“明白。”
“那就是明知故犯。”
荣音震惊抬眸,果然是因为苏北北的事,她猜过邢渊是因为这件事可是又觉得可能性微乎其微,删除一则通话记录而已,难道这一个举动就能磨灭她十几年存在的意义吗?
“邢董,苏小姐她......”
“现在明白了吗?”邢渊合上文件,声音淡泊的没有一丝感情。
荣音闭上眼睛,几乎能预知自己的未来,“我明白,我绝不会有第二次,邢董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调去新加坡的市场部,你的薪水按当地的币值算。”
“邢董!”荣音一惯的冷静,瞬间崩盘,“我知道错了。”
邢渊注视她,“乔秘书会接替你的工作。”
荣音绝望的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啪啪砸落在桌面上,十几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在邢渊面前情绪失控。
她一直知道邢渊欣赏清醒且独立的女性,所以她从来雷厉风行,不敢在工作上出现一丝马虎。
可她万万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苏北北,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剃掉了她。
“别哭了好吗?”邢渊将纸巾递给她,声音恢复到以往的温和。
其实只要不涉及邢渊的底线,他对待手下的女员工都很宽容,同样的岗位,但薪水和福利在霖州找不到相同的第二家,邢渊甚至在公司条例里明确规定过,不允许女员工晚上加班,如果特殊情况部门主管必须亲自将人安全送到家。
就是这种温柔,像清晨的粥,也如深夜的酒,更是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让人不知不觉沦陷其中,却又在清醒的时候疼的死去活来。
荣音擦去眼泪,“明天我就去任职。”
她利落转身,可走到门口,实在不甘心,“邢董,您真的对苏小姐动心了吗?”
邢渊拧眉,“荣音,这不该你过问。”
荣音凄然一笑,最后看了一眼邢渊,关门离开。
她坐上车奔溃大哭一场后,拨出一个号码,“陈小姐,邢董心里好像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