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苏北北毫不犹豫,连气都不带喘的就拒绝了。
邢川喉间发出一声闷笑,惩罚性的咬住她耳垂,苏北北推开他,反被他捉住手。
“苏北北,我没开玩笑。”
他看着她,眼白的红血丝淡了一点,但眼底的乌青在路灯的反射下若隐若现,是一种破碎的清冷。
“我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后,我可能一无所有。”他神情落寞,像是一口气跑了八千里那般疲惫。
苏北北心口微顿住,她下意识的卷起指尖没再推开他。
豪门的勾心斗角她没见识过,但能让一向霸道强势的邢川露出潦倒的一面,可想而知的激烈,残忍。
“你还有一屁股债。”
邢川低头埋在苏北北肩头,汲着她发间的清香,半晌,低笑出声,“小白眼狼。”
他强势的插进苏北北五指,“陪我一个月。”
“你有人陪。”
“没有。”
“一个月后,如果你想结束,我不再找你。”
“你也见不到我了。”
邢川连着说了三句,最后一句话像颗细尖的石子刮过苏北北心头,她抽出自己的手,亮出最后的底线,“邢川,我不当第三者。”
“我未娶你未嫁,哪来的第三者?”
“……”
他箍着她的腰,低头啃吻她的唇,那股强势得劲卷土重来。
夜里三点,霖州暴雨倾盆。
黎萍站立在大门口,手里端着的燕窝粥已经凉透了。
“黎小姐,现在风大,您先回屋休息吧,大公子平时在公司处理工作到半夜,这种情况A一般就在公司休息了。”
保姆是邢公馆的老人,邢川特意嘱咐她照顾黎萍的三餐起居。
她轻嗯了一声,拢了拢衣领,“可以帮我把粥热一下吗?我喝完睡。”
保姆诶了一声,端着粥往厨房走。
黎萍上楼进入自己房间,从包里拿出一支反监听测试的钢笔,只要有和监控有关的设备,钢笔的笔帽就会发出黄色的点光。
她将钢笔在指间转一圈,最后在白纸上写下陈烈两个字。
笔帽没变化,她调出通讯录拨出陈烈的号码。
几乎是秒接。
“有事?”
黎萍红唇轻扬,她握着手机走进浴室,慢条斯理的打开浴缸里的水流才开口:“阿烈,我们一起逃出去好不好?”
电话对面瞬间死一般的沉寂,但黎萍知道陈烈一定在听。
她站在镜子前,解开胸前的细扣,丝绸般的睡袍顺着她的身体滑至脚边,镜子里那具瓷白娇嫩的胴体上再无半点淤痕。
“邢川现在留着我不过是惦记那最后一点旧情而已,惠清留着我也只不过是想榨干我最后一丝价值,阿烈,我好累。”
末了,黎萍补充道:“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我,像我一直都很信任你。”
陈烈终于嗤笑出声,“黎萍,你又想干什么?你绕了一大步棋把苏北北的妹妹扯进去不就是为了除掉那个女人?你明明对邢川还有情,不,是很深情。”
“连你也信了,那惠清自然也会信。”黎萍**躺进浴缸,“阿烈,我动苏北北只为彻底打消惠清的怀疑,让她相信我嫉妒到发狂,哪怕只是一个毫无威胁的女人,只要她跟邢川在一起过我都容不下。”
“但你我都知道我和邢川永远都不可能,因为我和你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对他表现出来的所有痴心和眷恋是我从五岁开始就必须学会的生存技能,所以我能骗过惠清,就像你对惠清所展现出来的忠诚,那也只是你活下去的保护色而已,但你内心真是如此吗?”
陈烈僵住,握着电话的手越来越紧,沉默半晌后,他冷冷开口:“你想骗我套取惠清的资料。”
黎萍眼泪说来就来,她哽咽着声线,“邢川根本就没有30亿的流动资金,他现在强装镇定实际焦头烂额,这一次他翻不了身,惠清只会不留余地的咬死他让自己的儿子回国上位,阿烈,你真的不想逃吗?不想像普通人一样娶妻生子吗?你真的不恨惠清恨不得她立马去死吗?”
她捂住唇,整个人都在发抖,“阿烈,这是我们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在惠清身边,我在邢川身边,我们里应外合一定能成功逃脱。”
“证明给我看。”
陈烈压抑着情绪的起伏,“黎萍,说服我信任你,我就带你一起逃。”
他话毕立马挂了电话,与此同时黎萍的泪水戛然而止。
她抬起手抚去眼角的残泪,唇边的笑容阴森而诡异。
半真半假的谎言往往最蛊惑人心,更何况黎萍从12岁第一次在公海上撞见陈烈开始就已经把他视为跳板,无论是与邢川长相厮守还是彻底瓦碎惠清的势力,陈烈一直都在她的计划之内。
趁着酝酿好的情绪,黎萍点开邢川的微信发送语音,“阿川,你不在我睡不着,我好想你.....阿川…….”
发送后她自己又点开听了一遍,委屈,弱小,悲戚又无助,是邢川招架不住的沙哑。
邢川收到语音的时候正站在苏北北家的阳台上,黎萍的微信和陆文博的电话几乎同时响起,他划通接听键,“阿川,我这边清查了,没鬼。”
邢川嗯了一声,将黎萍的语音转成文字,扫一眼后退出。
“你那边抓着几只鬼了?”
“查到了苏婷,她一口咬定是苏北北。”
一听到这名字,陆文博的表情就跟吃了苍蝇似的,“你信吗?”
“不信。”
陆文博顿了顿,突然压低声音问:“阿川,你怕不怕小苏妹是惠清安插在你生活里的第二个黎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