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符熙遭鞭打

褚连瑜虽说得轻,但青桑还是听见了。

“你认识驸马?”青桑问。

褚连瑜一惊,脸便白了,惶惶说道:“曾在庆王殿下府中见过几次,但看得都不真切。”

青桑淡淡说道:“他确实是符熙。你在宫中未曾听到符府公子是戎王走失多年的儿子,无意中被符裕云将军收养。”

褚连瑜不假思索地说道:“那真的符熙公子呢?”说完后,才惊觉问得是大忌,赶紧低下了头,说道:“臣多问了。”

青桑没再说话。

褚连瑜送青桑出了‘门’,擦了擦额上的细汗,开始动手给青桑搭配‘药’物。只是,他随身带来的‘药’材已所剩无几,而从玄朝运来的那车‘药’已被戎王扣下,充了公。想了想,他决定去找找拉珍。走之前,他没忘了告诉草香,青桑让她明日回身边伺候之事,并对她说了青桑目前的状况。

草香闻言,等不及第二日,待褚连瑜一走就去了青桑房中。

“你再休息一日,不急于这一时。”青桑看着草香着急上火的样子,劝慰道。

草香泪眼盈盈地说道:“奴婢幸得公主照料,若不是奴婢不争气,也不会让大妃有机可乘,安排了这些个人在公主身边。公主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草香伤势已无大碍,不敢懒惰,公主还是让草香回来服‘侍’吧。”

青桑内疚道:“那日若不是我任‘性’要去溪边,也不至于让你受了这些罪,险些丢了‘性’命。”

草香连忙说道:“公主万不可如此说,那日奴婢没能力保护公主,已是惭愧。”

青桑微笑道:“那我们就都不要再提了。你能回来伺候,我也安心了。只是,你要身体受不得,可是要说的。”

草香点点头,说道:“奴婢谢公主关心。奴婢自当尽心照顾公主,保住太子殿下唯一的血脉。”

青桑一愣,重复道:“太子殿下?”

草香心中一惧,自知失言,慌得提裙跪下道:“奴婢该死。”

青桑命她起来,说道:“以后此话不得再提。所有的‘药’物都由你亲自经手。”

草香使劲地点点头。

青桑起身说道:“我觉得累了,想小憩片刻,若是驸马回来了,前来禀报。”

草香领命退下了。

青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房梁。这北戎连个‘床’帐都没,所有的一切都是冷冰冰的。

太子殿下唯一的血脉!草香这句话让青桑知道原来褚连瑜、草香都当这孩子是太子的。算算时间,也确实有可能,加上古代的医术比不得现代的b超‘精’确,所以时间上有些天的误差也是很正常。既然他们都这样认为,青桑也就顺其自然让他们误会去了。如此,也能保得棠?的名声。

想到棠?,青桑就觉得心酸。不知他现在如何了,能不能斗得过六皇子。再想到父亲、母亲和家人,青桑就觉心痛。母亲应该是不知道自己假扮了公主嫁到了这北戎吧,所以,她一定以为自己死了。想到自己的死可能给王氏带来的伤痛,两行清泪就从青桑的眼角滑下,滑落到枕头上。

‘迷’‘迷’糊糊地,青桑似乎又回到蒲府的‘花’园,正和青‘玉’执手相谈……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青桑惊醒过来,竟然做了个梦。

打开房‘门’,见到了站在‘门’外的玛喜和草香。

草香不等青桑发问,先行说道:“公主,驸马出事了。”

青桑刚刚被惊醒,有些浑浑噩噩,忽然听草香如此说,猛地就清醒了,问道:“出什么事了。”

草香看了眼玛喜。

青桑问:“玛喜,快说,驸马出什么事了。”

玛喜说道:“刚刚旺姆前来传话,说驸马昨个趁醉酒,竟欺侮了王的妾‘侍’。戎王大怒,要鞭打王子。”

青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沉声问道:“戎王的哪个妾‘侍’?”

“这个旺姆没来得及说,只说是枷洛王妃府中的。”玛喜回道。

“快带我去看看。”青桑急道。

玛喜和草香扶着青桑就出了‘门’,由于青桑不会骑马,便让关舟去寻了辆马车,一行四人急急忙忙地就去了枷洛府中。

枷洛府中的守‘门’人想要去通报,青桑却等不得了,径直就冲了进去。奴隶们不敢用力拦着,只能跟着跑进去。

“住手!”青桑一进院‘门’就见符熙低着头*着上身,被两个粗壮的奴隶按压着跪在院子中央,轧鲁挥鞭打在他的背脊上。见到青桑来了,符熙的眼里闪过了焦急,抬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两个奴隶使劲按着。

“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拦不住。”枷洛见到青桑跑进来,没来由地就觉得有些惊慌,于是,冲着后面紧跟而来的府中奴隶狠骂道。

“你不必责骂他们。我要进来,他们自是不敢拦的。”青桑冷冷地看着枷洛说道。玛喜说是在枷洛府中出得事,青桑就知道定是枷洛搞得鬼。

枷洛抬起手,指着青桑骂道:“在府里你也敢放肆。”

青桑没理她,看了眼坐在房‘门’口的戎王,见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未发一言,只是漠然地看着自己,不禁就添了份胆量。

走上前蹲下身,捧起符熙的脸,掏出帕子为他擦去了脸上的汗珠。

“你走。”符熙低沉着声音,说道。

“不。我不走。”青桑嘴角带笑,无比平静地说道。

符熙的眼里满是痛楚,哑沉着声说道:“走!不要趟这浑水。”

青桑还是笑,温柔说道:“你我是夫妻,自应该患难与共。”

说完,站起身,走到戎王面前跪下,问道:“敢问父王为何要责罚达格?”

火茸盯着青桑,好一会,才说道:“达格以下犯上,竟欺侮了本王的妾‘侍’。这等丑事,岂可姑息。”

青桑冷笑道:“敢问父王的妾‘侍’在哪呢,我要当面对质。”

火茸冷声道:“曲珍不堪受辱,已挥刀自尽。”

青桑扬‘唇’笑了笑,说道:“那就是死无对证喽!”

火茸眯起双眼,冷飕飕地盯着青桑略显憔悴的脸。

青桑刚刚睡了会,来得及并未重新梳妆,头发有些散‘乱’,但反而更显出了孱弱的柔美。

枷洛见青桑如此无礼,戎王都未斥责于她,不禁有些慌了,念薇台那晚的事她还历历在目。眼前这个看似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绝不容她小觑。她必须要先发制人。

“宝翎,你太放肆了!此等事情还要什么对证,捉‘奸’在‘床’就是最好的证据。”枷洛大声说道。

枷洛越气急败坏,青桑就越觉得她有问题。青桑问道:“不知是怎么发现的呢?”

“是曲珍房里的‘女’奴发现的。一早她就见到曲珍死在了房内,达格睡在她的‘床’上。”枷洛道。

“这样就能说明达格欺侮了曲珍吗?这也太草率了吧!”青桑质问道。

“那还要如何说明?”枷洛道。

青桑瞥‘唇’冷笑:“请父王恩准宝翎问一问第一个发现的‘女’奴。”

枷洛气急,不等火茸发话,就说道:“你是越发没规矩了。我府里发生了这样的丑事,曲珍又自尽了,我和她情同姐妹,呜呜呜……”枷洛假意抹着眼泪。

“好了,宝翎。达格犯下如此弥天大错,本王念在他多年流落在外,生活无依,才仅仅施以鞭刑以示惩戒。你不必再多言。”火茸慢吞吞说道。

“我不信达格会作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宝翎恳请父王彻查,既要还达格一个公道,也要为曲珍伸冤。”青桑义正言辞地说道。

火茸微怒,大声说道:“本王要是不呢?”枷洛见青桑终于惹恼了火茸,嘴角‘露’出了幸灾乐祸的冷笑。

青桑毫不畏惧,走到符熙身边,站到他身后,径直跪下,说道:“既然如此,就请父王一起罚。”

“你以为我不敢!”火茸彻底被‘激’怒了,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走到青桑面前,从轧鲁手上一把抢过鞭子,鞭起落下,青桑的肩膀上立即显出了一条血印。

“不,不要动她。”符熙虽背对着青桑,但那一声鞭响却如同打在了他的心上,痛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青桑惨叫一声,痛得险些晕了过去。活了几十年,竟不知道鞭子打在身上竟这么痛。青桑捂着肩膀,咬牙说道:“宝翎不服!”

“你……”火茸大怒又挥起鞭子。

“公主!”草香飞快扑了过去。伴着符熙的又一声怒吼,这一鞭落在了草香身上。旁边的两名奴隶险些控制不住符熙,附近的几个赶紧冲上前帮忙按住。

“草香!”青桑眼见着草香刚刚有些红润的小脸唰的白了。草香重伤初愈,怎经得起如此。

“公主……奴婢没事!”草香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想掩饰疼痛,满头的细汗却出卖了她。

青桑含泪搂着草香,将自己的身子掩着她,扭过头拼尽全力对火茸说道:“今天,父王就是把我们打死在这,宝翎也是不服。不知这目击者是死无对证了,还是已经哑巴了,乃至见都不得见?”青桑的话让枷洛狠毒地瞪了青桑一眼,她早就耳闻青桑一直在给水栗治病,这句话摆明了就是讽刺她毒哑水栗的事。不过,她不怕,一个奴隶而已,就算是被打死了又怎么样?

“要打打我,不要动她!不要动她!”被压在地上的符熙声嘶力竭地吼道,却又无能为力,挫败感让他感到绝望。

火茸瞪大眼睛盯着青桑,两人对视良久,终于,火茸将鞭子扔给轧鲁,转身朝座位走去,边走边吼道:“既然公主不死心,就把那人带上来。本王倒要看看公主准备怎么审!”

青桑只觉得伤口痛如刀割,整个人虚软无力,眼前也开始冒金星。青桑晃了晃脑袋,努力使自己清醒。这时候千万不能晕。青桑在心里一遍遍对自已说道。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奴被两个人拎了出来。看到此人这等模样,青桑真怕此人早已被枷洛动了手脚,那时候,符熙真是百口莫辩了。

‘女’奴被扔在了地上。

青桑轻轻地将草香松开,捂着肩,忍痛踉跄着走到‘女’奴面前,扶着她的肩,无比温柔地说道:“你不要怕,只要把你见到的告诉大家就好。”

话音刚落,就见这‘女’奴猛地抬头,被头发遮盖住的眼睛死命地盯着青桑。

青桑一惊,飞快地拨开‘女’奴披散下来的头发,手忍不住颤抖。若不是现在形势危急,青桑真想抱着她大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