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要保住孩子

大妃古丽阿伊府中。

“王,今晚不走了吗?”古丽阿伊接过旺姆递给她的汗巾,为火茸拭去了嘴角的酒滴和‘肉’沫。

“恩。”火茸也不多说,随口应了一声,推开了古丽阿伊的手。

踉跄着坐躺到藤椅上,抚‘摸’着手柄,脸上的神‘色’变得凝重。

“达格长得太像他的母亲了。”火茸呢喃道。

“是呢。达格回来的第一天,就如看到了小薇。”古丽阿伊坐到了藤椅边的矮墩上,幽幽说道。

“这藤椅你还不舍得扔?”火茸‘摸’着椅柄,目视前方,话语不似平常那么粗犷,反而有了一丝细腻。

“恩。我和小薇亲如姐妹,她生前最喜坐在这椅子上吹埙了。”古丽阿伊慢慢回忆道。

“你不是和她学了好一阵子,吹来听听。”火茸道。

古丽阿伊命旺姆取来了一只黑红‘色’的石埙,置于‘唇’边,慢慢吐气吹了起来。

低沉浑厚的埙音在房中弥漫,火茸闭上双眼,似乎又看见了穿着翠绿‘色’襦裙,披着烟云衫的小薇坐在这藤椅上,对这窗外的蓝天白云吹着他听不懂的曲子。

“一支乡曲寄清风。”小薇看也不看他一眼,只看着窗外,淡淡地说道。

过去的记忆刺痛了火茸的心,他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拽过正在吹埙的古丽阿伊,翻身将她压在藤椅上,一把扯掉了她的腰带,拉开她的衣襟,‘露’出雪白却失去了光泽的肌肤。

古丽阿伊已经老了,那曾经美丽的脸庞已经刻上了岁月的痕迹。

所以,记不起有多久,火茸没有碰过她。

火茸在她的丰盈上‘揉’捏几把,又急不可耐地扯下了她的‘裤’子,然后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就撞击进去,不停地进进出出。

古丽阿伊疼得皱紧了眉,紧紧抓着椅柄。慢慢地,疼痛化作了一股酥麻,舒畅的呻‘吟’从古丽阿伊的口中溢出。

烛光摇曳,渐渐减弱了光辉。

青桑府中。

“玛喜,去请褚太医过来一趟。”青桑呆坐在房间里好一会儿,终于决定还是要褚连瑜前来诊断一番,如果没有最好,如果真有了那褚连瑜也是值得信任的。

褚连瑜忙不迭地就过来了。

“褚太医,我这两天身体不舒服,饮食失调,常常呕吐,所以请您过来把把脉。”青桑道。

褚连瑜取出了青‘色’的脉枕,请青桑将右手置于上面,仔细为她把起脉来。其实,他见青桑脸‘色’不好,早有意为她诊治,但三番两次都被青桑拒绝了。今个青桑主动提出,他自是要好好诊断。

片刻后,褚连瑜惊讶地看了看青桑,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又请她将另一只手置于脉枕上,再次静静诊脉。过了一会,褚连瑜看向青桑的神‘色’已是惊恐了。

“玛喜,我有些饿了,你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吃的。”青桑见褚连瑜那变幻莫测的神‘色’,心中已有几分确定。虽然也是措手不及,但处事还算冷静,想了个理由打发了玛喜。

玛喜走后,青桑对褚连瑜说:“褚太医有话直说便是。”

褚连瑜从椅子上滑下,扑通跪在地上,说道:“微臣该死。”

青桑伸手扶他,说道:“你何事就该死了?有什么直说便是,我绝不怪你。”

褚连瑜哆嗦着嘴‘唇’,吞吞吐吐地说道:“公主是喜脉。”

真得是怀孕了。青桑虽有思想准备,但乍一听到,脑袋还是轰地一声响。

褚连瑜不敢去看青桑的脸,低着头,轻声问道:“公主,是要还是不要?”

青桑微怔,随即反应过来,“呵呵”苦笑两声,眼泪随即滑下。

要还是不要?她肚子里的可是一条小生命啊,只是来得太不是时候。

“褚太医的意思呢?”青桑问。

褚连瑜愣了愣,这孩子毕竟是青桑的亲骨‘肉’,他又有什么权利做决定。但是,作为一名大夫,他不得不说道:“胎儿的脉象极不平稳,怕也是保不住的。而且……”

“而且什么?”青桑泪眼盈盈地盯着桌子上的红烛,哑声问道。

“微臣该死。”褚连瑜扑通跪下,有些恐慌地说道,“公主所怀胎儿已有两月,若是被驸马知道了,公主声明有损,‘性’命堪忧啊。”

褚连瑜说完,全身开始有些发抖,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死一百回也够了,但他不得不说,他不能看着青桑因这个孩子丢了‘性’命。

青桑心‘乱’如麻,褚连瑜说得她何曾没想到。虽然她知道符熙是不会拿她怎么样的,但成亲才三天的她就怀了两个月的生孕了,这要是传到火茸和大妃的耳里,那她恐真得要‘性’命不保了。

“你先下去吧,让我好好想想。”青桑道。

褚连瑜起身,定定地看着青桑,良久又说了一句:“公主定要三思啊。”

说完,见青桑仍是漠然的样子,这才不得不退了下去。

出了‘门’,夜风吹过,身上一阵凉意,褚连瑜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夜深了,符熙还未回来,到了三更天时,才有一奴隶来府传话说王子多喝了几杯,在堰工首领那睡下了。

玛喜得了话,隔着‘门’告诉了已经躺于‘床’上的青桑。青桑应了后,府里除了守夜的,这才个个歇着了。

翌日,大妃府邸。

古丽阿伊服‘侍’火茸穿戴整齐,喝了羊‘奶’,吃了红糖果折,正要送他出‘门’,却听火茸对她说:“今日似乎变天了,‘阴’沉的厉害,你的脚疾又该起了。听闻那’海蓝宝’能治病,枷洛用了说是很有效,所以你就留着吧。”

古丽阿伊呆了片刻,直到火茸向前迈步时才清醒过来,赶紧谢了。

这一切如同天上掉馅饼一般就落在了她手里。

昨晚,火茸本‘欲’去枷洛那,却因青桑的到来而留下了。一夜的欢爱后,本以为一切又将恢复原状,却未曾想今早火茸竟将这“海蓝宝”赐给了她。

捧着这稀世珍宝,古丽阿伊喜极而泣,旺姆也跟着抹眼泪,可见古丽阿伊虽然顶着个大妃的头衔,却已失宠很久了。

古丽阿伊当然知道今天的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佳明公主,于是,擦了眼泪,就命旺姆准备了点心去了青桑府中。

这两日,青桑总是夜晚睡不着,白天起不来。这会子还在‘床’上睡着呢。

玛喜想要进屋叫醒她,却被古丽阿伊拦了。

“这几日她也累了,让她多睡会。玛喜,要照顾好公主。”古丽阿伊站在青桑房‘门’口叮嘱道。

玛喜赶紧应了。

“明日,渚打和兰珠回来了,我会和公主说了,让你见上一面。”古丽阿伊道。

“多谢大妃。”玛喜听闻丈夫和‘女’儿明天要回到科耳城,不禁兴奋起来,期盼之情溢于言表。

“唉,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又陪我嫁到科耳,服‘侍’了我这么多年,我自不会亏待了你。”古丽阿伊上前拉过玛喜的手,轻拍了拍。

然后,松开手,要旺姆留下点心,转身走了。

而她和玛喜的对话恰好被起身走到‘门’口想要唤人的青桑听得一清二楚。

玛喜竟是大妃的妹妹,怪不得她对大妃的感情似乎很深,且不像奴隶们一样称奴才。而且,她竟有丈夫和‘女’儿,看来,大妃这次确实是舍得,将自己的妹妹赐给了自己。然而,这也说明要想让玛喜对自己忠心更难了些。

用过了早餐,青桑借口去看伤员,去了褚连瑜那。

打发了玛喜,青桑直截了当地对褚连瑜说:“这孩子还能保得住吗?”

褚连瑜惊问:“公主是想保住这个孩子?”

“恩!”青桑重重地点了点头。昨晚,她想了许多,不要这个孩子有太多的理由,即使瞒过了火茸、古丽阿伊、枷洛等人,要在北戎抚养这个孩子也是不易的,何况她走得又是一条不归路,只能拼着‘性’命往前,所以能不能保住自己都不知道,又如何能保护好孩子。但是,纵然有如此多的理由,她要这个孩子的理由却胜过任何一个,她是这个孩子的母亲,身为母亲她如何能亲手扼杀自己的孩子。所以,她坚定地要这个孩子。

褚连瑜见青桑坚决的态度,也就不再劝说。孩子毕竟是青桑的,他尊重她的决定。

“公主既已做了决定,微臣也不便再说什么,何况这怀胎十月,前面三四个月最不易,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滑胎。公主连日颠簸,又少食缺眠,母体已虚,胎就未能牢固,所以,公主要想保了这个胎,接下去的日子要多多休息,少走动,少劳累,并要少吃多餐,多食些补物,已固胎气。臣这边也会为您熬下安胎的‘药’,您每日按时按量服用也许还能保住。”褚连瑜道。

青桑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有劳太医了。不知草香、常安何时能够痊愈。”

褚连瑜道:“常安底子极好,虽流了不少血,但也恢复地极快,再休息个两三日应无大恙了。草香现已行动自如,平日只需注意调养即可,但粗活暂时还是干不了的。”

“好,那明日开始,就让草香回我身边吧。我现在这个样子,若还让玛喜服‘侍’,怕是瞒不了多久。”早上知道玛喜已有丈夫和孩子后,青桑就决定让草香回来服‘侍’自己。这生过孩子的‘女’人有着经验,极有可能看出来。

褚连瑜点头称是。

青桑又问了巧绿和水栗,得知两人的伤势已渐渐好转,一颗心也就放下了。

两人一时无话。青桑想要问他为什么不问孩子是谁的,但想着他不问是聪明的,此等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片刻后,褚连瑜道:“这一个月臣会想方设法替公主隐瞒,待下个月,再与驸马说公主有喜一月。”

青桑摇了摇头,说:“驸马那我自会去说。”

褚连瑜疑‘惑’地看了看她。

青桑知道也瞒他不住,于是坦诚道:“我与驸马并无夫妻之实,所以不管何时去说,都是瞒不住的。”

褚连瑜诧异万分,但很快竟有了了然之‘色’,自言自语道:“原来那真得是符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