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拂之看着时章发来的“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几个字,瞳孔轻度地震。

他第一个反应是不愧是时教授,来家里筑巢的鸟都这么有身份,第二个反应是这可真刑,他们要不要联系相关部门。

问了时章之后得到答复,遇到受伤的动物需要联系警方,但像这种正常安家的,不打扰人家生活就行了。

时章数了数,花盆里一共挤着五只小崽子,其中有一只看上去虚弱很多,总是抢不到东西吃,张着小尖嘴嘤嘤地叫。

本来时章是觉得,能不干扰这一家子生活,就尽量不干扰,因为隼类的捕食能力很强,贸然喂东西可能还会打乱它们的生活习惯。但这家人丁兴旺,有的小孩子被冷落了,食物恐怕供不应求。

时章最后还是叨扰了隔壁专业研究鸟儿的教授,也上网查了很多,按照他们给的方法,去外面买了新鲜的鸡肉牛肉,打算喂给它们。

宋拂之今晚没有晚自习,本来打算早点回家做饭,这会儿也改了主意。

他问时章:“需不需要我过来看看?”

时章正一个人在厨房处理生肉,很快说了“好呀”。

家里突然有小动物筑巢实在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他很希望能和爱人分享这件事。

时章给宋拂之发了他们家的地址和门牌号,说如果到了按门铃就行。

宋拂之说他知道地址,来过。

之前他们刚结婚不久那会儿,时章出差回来发过一次烧,宋拂之来时章家里照顾他。

虽然没留多久,但住哪儿宋拂之是记住了,绿化环境很好的一个小区,怪不得国二宝贝们会选择在这儿落户。

时章正打算把肉挂到窗台外头去的时候,门铃响了,于是他又放下饭碗跑去开门。

宋老师一进屋,先说了声“打扰了”。

他连鞋都没换,左看看右看看,急着问:“崽子们哪儿呢?”

“窗台。”时章给他拿了双拖鞋出来,笑着说,“先换鞋。”

这一窝小家伙可把两个老东西萌坏了,什么得体矜持都先放一边,什么都没有小鸟重要。

屋里鸟叫声听得很清楚,其实不要时章指位置,宋拂之也大概能知道鸟窝在哪边。

离窗台还有挺远的时候,宋拂之就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挪过去的。

几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挤在花盆里,旁边站着一只成年红隼,嘴里叼着一只刚捉来的猎物,看不清是什么昆虫。

“这应该是隼妈妈。”时章远远地指着它说,“刚刚隼爸飞回来了,又走了。”

隼妈站在那儿警惕地盯着宋拂之,眼睛圆溜溜的,充满智慧的眼神。

宋拂之不敢轻举妄动,不远不近地瞧着它。

终于隼妈好像判断出了这两个大个子巨人暂时对自己和孩子不会造成伤害,所以低头开始给孩子喂饭。

隼妈很快就喂完了,食物进了最会抢食的那两只小鸟嘴里,最小只的那只崽还在扯着嗓子叫,可怜兮兮地趴在最旁边,一直没吃到东西,明显精神不济。

宋拂之也注意到了:“小五好像还饿着,它有点虚弱。”

“是的。”时章点点头,脸上神色淡淡的。

“物竞天择,在野外如果这小崽子一直这么弱,死掉之后大概率会被爸妈吃掉,或者被喂给其他的兄弟姐妹,成为它们的食物。”

宋拂之下意识地打了个颤,明知道大自然就是这样残酷的,但听到时章毫无波澜地说出这句话,还是让宋拂之心里觉得有点不舒服。

“那咱们就帮帮忙吧。”宋拂之垂着眼睛说,“当后爸。”

时章笑着“嗯”了一声,举了举盘子里鲜红的肉条:“后爸上线。”

因为隼妈还在外头,两人不敢弄出太大动静,怕鸟儿受惊。

宋拂之轻轻推开一点窗户,时章拿着镊子,夹起一长条肉,谨慎地慢慢往外伸。

隼妈立刻注意到了,张开翅膀,睁大圆圆的眼睛,发出尖锐的叫声,很警惕地盯着逐渐靠近的肉条。

时章屏住呼吸,动作干脆利落地把肉条挂在了窗台边,然后迅速收回手。

隼妈渐渐安静了一些,翅膀也慢慢收起来,歪着脑袋观察许久,才试探着靠近,然后伸长脖子,一下子叼住了肉,飞快地撤退。

两人一直沉默地盯着看,这才一起松了口气。

时章笑着抹了把额头:“我第一次用镊子这么紧张的。”

宋拂之拍拍他后背,夸奖道:“教授很棒。”

隼妈把肉条喂给小宝宝们,这次最弱小的小五终于有机会分到一杯羹,啾啾地把肉咽了。

“再喂点儿吧,这一大家子,风卷残云的。”宋拂之说。

时章把肉盘子和长柄镊子递给宋拂之:“你来。”

宋老师的手比时章更稳,把肉挂到了窗边。也或许是隼妈逐渐接受了这种大自然的馈赠,这次没那么警惕了,跳了两步靠近,叼走了肉。

宋拂之轻轻松了口气,又往前挪了点距离,眨眨眼睛:“隼妈妈其实也挺小只的,胖乎乎毛茸茸。”

“虽然个子小小。”时章道,“但其实是猛禽,很凶的。”

宋拂之点点头:“这样啊。”

说罢,他回头看了看时章,抿唇笑了笑:“不像某些别的生物,虽然看着很猛,但是很温柔,会小心翼翼地喂小动物。”

时章稍微愣了愣,轻轻握住宋拂之的脖颈,毫无征兆地俯下身,和他接了个温柔的湿吻。

分开后两人呼吸都有些急,宋拂之眼睛里蒙了层水汽。

时章声音有点哑:“不仅会喂小动物。”

耳旁稚嫩的鸟鸣好像又热闹了些,宋拂之有点不好意思,退开半步:“孩子们在旁边看着呢。”

时章一转头,对上花盆儿里五双天真无邪的豆豆眼,没忍住笑了出来。

两人交替着把一盘肉给喂完了,期间隼爸也飞回来了,孩子们应该是吃了个饱,最后几口肉都是爹妈分着吃的。

“这也太能吃了。”宋拂之咂咂嘴,“不愧是猛禽。”

时章去洗盘子:“恐怕之后一个月要常回家里了。”

他这么一说,宋拂之终于想起来问:“你今天怎么突然回家了?”

时章的动作滞了一瞬,挂满cos服和植物标本的房间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半晌才如常道:“回来放了点东西。”

宋拂之点点头,脑子里也闪过自己偶尔回家看看手办和漫画的日子,没有再多问。

趁着宋拂之处理剩下的肉的时候,时章不动声色地抬头望了收藏室一眼,看到门确实关紧了,又收回目光。

宋拂之问:“那我们之后要每天来喂一次吗?”

“应该需要。”时章点点头。

宋拂之的思路很直接:“那我们一人一天?或者谁有空谁来。”

毕竟根据之前生活的经验,两位教师同时有整晚空闲的日子并不多,多半是一人空一人有事。

两人直接拿出日程表对了一下,果然只能这样。

时章突然意识到,这意味着宋拂之要自己来他家里。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收藏室,睫毛颤了一下。

里面的东西不太适合宋老师看到。

不论是数量夸张的cos服,还是混在正常植物标本里的百合花标本。

其实这些也都还好吧——更重要的是最深处的柜子里还有些别的东西,那是绝不能被宋拂之发现的。

但问题是这房间没锁,时章平时一个人在家里根本不需要藏,谁能想到还有这一天。

“那之后的流程是这样。”

宋拂之的声音响起,时章回过神。

宋拂之比划比划:“我买肉过来,进门换鞋,先去看看鸟子们是不是都平安,然后来厨房。切肉的刀用最左边这把,切完之后放进这个盘子,用这把镊子喂鸟,如果肉吃不完就给它们挂在窗台外头等它们自己吃。”

宋拂之一段话把自己的行动轨迹都框定好了,除了客厅,窗台,和厨房,没涉及其他的地方。

其实宋拂之想得很简单,这毕竟是完全属于时章的地方,用什么刀什么盘子都要确认好。顺便也想说,他不会涉足私人的区域,他过来只是喂喂鸟。

宋老师太有分寸感,话里隐含的意思都传递到了。

时章这下觉得自己实在是担心太过,心里有点羞愧,宋老师是很懂得尊重别人的,就算敞着门他估计也不会进。

他握了一下宋拂之的手腕:“宋老师不用这么……我不在意。”

“对了,最重要的事。”时章带着宋拂之走到大门口,“我家是密码锁,密码是——”

宋拂之半路截断他:“你要告诉我你家密码?”

时章挑挑眉:“不告诉你你怎么进来?”

宋拂之开了个玩笑:“不怕我把你家密码改了,这屋就归我了。”

“归你就归你吧。”时章笑着说,“我人都归你了。”

宋拂之很轻地啊了一声,心跳快了些,他发现时教授其实偶尔很会说些真诚又撩人的情话。

时章顿了顿,才说:“密码是738944。”

宋拂之点点头:“记住了。”

最后跟红隼一家打了个招呼,两人就一起离开了时章家。

-

晚上回到家,卧室里,时章坐在床边,睡袍整整齐齐地穿着,宋拂之站在他面前,脸色不太好。

“衣服脱了。”

宋拂之手里拿着药膏,冷着脸说。

时章最终还是败了,轻轻叹了口气,一边解扣子一边小声嘟哝着:“真不用,都没感觉了。”

“等伤口结痂结扎实了再说。”宋拂之皱了皱眉。

也不知道时章怎么对自己身上受的伤这么不在乎。

时章把上衣脱下来,就穿着条睡裤,侧着身子抬着手臂,方便宋拂之帮他涂药。

伤的是手臂后面,时章自己看不见,宋拂之单腿曲在**,低着头给他弄。

宋拂之这个角度,毫无疑问地从上方将时章整片**的后背尽收眼底。

手臂肌肉因为时章的姿势而隆起,让宋拂之看得眼馋,最后还是没忍住,上手摸了一把。

硬邦邦的,曲线流畅,结实有力,手感好得不行。

如果不是受了伤,宋拂之感觉时章能直接把他抱起来。

时章有点惊讶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宋医生怎么骚扰病人啊?”

宋拂之舔了舔嘴唇,道貌岸然地说:“这是治疗的一部分。”

“噢。”时章状似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这么多看几眼,宋拂之前两天心里那点即视感又被勾出来了。

喝醉的那天晚上太刺激,发生了太多值得多次回味的事儿,所以等宋拂之清醒之后,脑子里回想的都是某些人在他身后的力道和温度,咂摸完了,再往后,才隐隐约约地记起些别的。

那时一个人半醉着在**,宋拂之脑海里模糊地有两个人影,一个是他丈夫,另一个是coser,章鱼。

他那时颇有些把两人弄混的趋势,宋拂之现在清醒着再想,还是觉得是自己应该是想多了,醉得不轻。

他和时章结了这么久的婚,脑子里早就不该有之前那些男模coser的影子了。

一个是之后要共度一生的爱人,另一些是屏幕那端的陌生人,实在是不应该弄混。

宋拂之垂眸看着时章线条分明的胳膊,声音有点哑,带着点笑:“教授,你身材太好了。”

时章上半身稍稍转过一个角度,脖颈处的脉搏线条跟着一动。

他问:“喜欢?”

宋拂之这会儿也不遮不掩:“喜欢。”

“有人说过我太块儿了。”

“没有,正好。”

宋拂之说的是实话,时章不是那种练得很死板的肌肉,而是那种很自然的,有种天然的爆发力。

“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宋拂之低声说。

时章顿了一下,问:“见过别的?”

“靠。”宋拂之眨眨眼,笑了。

看教授这重点抓的。

“也不算是见过吧——”宋拂之说,“反正就是随便看看的。”

时章“嗯”了一声,心里大概也有概念。

活了这么久的成年人,什么没见过,现在影音资料这么发达,艺人模特那么多,想看什么都有。

这会儿时章倒是觉得幸运,因为宋拂之正好喜欢自己这款的。

时章没回头,直接反手按住宋拂之的手,拿拇指在上面刮了刮:“那你以后别看别的了。”

“当然。”宋拂之说。

宋拂之说着,又从下往上看了一遍时章的肩背。

如果这时时章转过身来,能看到宋拂之眼里不加掩饰的炽热。

其实宋拂之很少从这个角度看时章的身体。

多半时候是时章看宋拂之光裸的后背,而非反过来。

之前一起泡澡,蒸气弥漫,水波粼粼的,宋拂之也没清楚地看过时章后背。

有力的肩,逐渐收束到紧实的腰,脊椎笔直凹陷,像一条蛰伏的山谷。

这山谷延伸到宽松的低腰睡裤下,臀肌线条若隐若现。

宋拂之视线追到裤腰边,被迫中止,令人浮想联翩。

然而宋拂之还没来得及心动,先愣住了目光。

时章后腰下方的皮肤和别的地方不同,像蛛网一样凹凸不平,肤色很不均匀。

增生的伤疤一直延伸到睡裤底下。

房间里沉默了很久,身后的人也一直没有动作,时章有点疑惑地转头:“怎么……”

看到宋拂之无声垂落的视线,时章一下子就懂了。

时章转过身,变成面对宋拂之的姿势,笑着搂了一下他的腰:“没吓着你吧。”

宋拂之皱着眉,嗓音低沉:“怎么弄的。”

“很久很久之前了,小时候弄的。”时章从容地说,姿态很松弛,“不小心被烫到了。”

宋拂之还是拧着眉,忽然半盘着腿坐到**,掰过时章的腰,一手按着他的腰侧不让他动,一手直接扒下了他的裤腰。

露出半道饱满性感的股沟,宋拂之却没心思看。

烫伤的疤痕像一只丑陋的蜘蛛伏在时章后腰上,是块平时被裤子遮住的区域,一般人看都看不到。

时章应激般地一缩,扭了扭腰,带着笑意往外挣脱:“别看了,痒……”

“别动。”宋拂之按着他腰侧的手劲儿很大,愣是没让时章挣开。

时章笑着讨饶:“别看了宋老师…”

宋拂之手上力道半分不减,就那么沉默地看着。

时章慢慢地就不动了,半晌轻轻地叹了口气。

“得多不小心才能烫到这儿啊。”宋拂之皱着眉问。

时章还是笑:“我小时候调皮得很。”

“那教授也是真够调皮的,熊孩子啊。”

宋拂之用拇指揉了揉他那块凹凸不平的皮肤,指尖轻轻地划了过去。

“你这得是光着屁股坐到开水盆里去了,还得是腰先着地。”

“啊。”时章没反驳,“差不多是吧。”

宋拂之抿着唇又问了一遍,到底是怎么弄成这样,疼不疼。

时章只淡淡地笑,说那时他才几岁,具体怎么烫的记不清了,疼不疼也早就没感觉了。

于是宋拂之就没再问了。

这天晚上宋拂之用的是外头的淋浴间,自己冲完澡直接上了床,摘了戒指放床头,后背朝着时章。

时章跟着他坐上床,默默地掀开被子躺到宋拂之身边。

时章刚钻进被子就侧身抱住了宋拂之,手指一下一下在他胳膊上抚摸。

宋拂之的肩膀向下塌了一下,沉默地翻身,手掌摸到时章腰后面,熟练地挑开裤腰,放在那块粗糙的皮肤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揉。

“白瞎了这么多肌肉,还能弄一身的伤。”

宋拂之没什么语气地说。

时章也摸了摸宋拂之腰侧:“宋老师也一身的印子,现在好了吗?”

宋拂之忽地睁开眼,红着耳尖瞪他:“这能一样吗?”

时章低声笑,笑得不是特别正经。

宋拂之抽出手,隔着裤子拍了拍时章:“睡吧。”

末了又加了个称呼:“小可怜。”

-

之后的好几天,宋拂之就过上了上班教崽子念书,下班喂崽子吃食的生活。

教授恰好连着几天晚上都有事,宋拂之连班都不怎么加了,上完课就收拾东西跑路,办公室里别的老师们都还挺惊讶。

加班狂魔不加班了,老师们挺好奇,问宋拂之这么急着回家干嘛,宋拂之笑而不语,他总不能说是要急着回家奶孩子吧。

宋拂之现在买肉也很有经验了,几斤几两正正好,能让隼隼们吃上新鲜的又不会剩下。

小鸟崽们似乎长得比人类幼崽还快,几乎每天过去看都有一点点不一样了,小五也赶了上来,现在抢食抢得很利索。

它们体型好像更大了,羽毛也更蓬松,花盆里空余的空间越来越少。

隼爸隼妈渐渐地也不怎么怕宋拂之了,甚至宋拂之刚把镊子伸出去,隼爸就飞着过来抢肉,俨然把他当成了食堂打饭大叔。

宋拂之喂完饭,就坐在旁边给它们拍照。

他原本不太理解那种天天在朋友圈里晒娃的行为,现在他能理解一点了。

家里有嗷嗷待哺的幼崽,真是恨不得每天拍照八百张,然后跟所有人炫耀,看它们多可爱,看它们越长越可爱了!

但宋拂之不太爱发朋友圈,于是每天就定时定点地轰炸两个人——时章和洛琉璃。

时章自然愿意看这么多小鸟崽图片,只要是教授不那么忙,他还会实时和宋拂之连个线,讨论每只小鸟的生长情况。

而且宋拂之惊讶地发现自己认鸟比时章厉害。

宋拂之自有一套直觉,能分辨出谁是谁,还能给它们起名字,但时章就经常脸盲,除了个头最小的小五,剩下几个他都分不清。

“时教授分得清萝卜和青菜吗?”宋拂之笑他。

时章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很严肃地回复他:“动物和植物是两门不一样的学科。”

另一位接受人就没这么耐心了。

洛琉璃最开始还回复宋拂之好多感叹号,叫着说“好可爱”,“好萌”,“好想rua”,过了几天就对宋拂之轰炸几十张小鸟照片的行为进行了抨击。

“你知不知道我开着流量!每天下午一开流量就狂收一个G照片。”洛琉璃发回来一个咆哮语音,“而且我想过来rua你又不让!只给我看照片吊我胃口是什么意思?”

宋拂之淡定地回复她:“这是国二,只可远观不可亵rua焉。”

洛琉璃骂骂咧咧:“而且昨天和今天根本长得没区别啊?除非你让我亲眼看看,否则我不信。”

这是时章自己的家里,宋拂之说什么也没法擅自让洛琉璃来,他自己在这儿都像个规矩的客人,除了客厅和厨房,哪儿都不会碰的。

宋拂之很懂得听从意见,在收到抱怨之后,就减少了发出图片的数量。

这天就精挑细选地给洛琉璃发了三张小鸟崽的靓照,顺带一张包括隼爸妈的全家福。

挺出乎意料的,今天洛琉璃没有点评小鸟,十分钟后才突然回复了一条。

洛琉璃:FuFu!

宋拂之盯着屏幕一愣,心说这是啥。

宋拂之:发错人了?

洛琉璃:?

洛琉璃:你不会忘了自己的名字吧哈哈哈哈哈!

宋拂之仔细想了想,他好像对这几个字母有点印象,但印象不深,抓不住。

洛琉璃:救命,我估计你那晚真的喝醉了。

洛琉璃:这是你给自己取的圈名啊!

宋拂之又一愣:什么圈?

洛琉璃简直无语:cosplay!我给你建了个账号发漫展的cosplay短视频,您老想起来了吗?

这么一说宋拂之才终于想起来了。

那天晚上还真是精彩,两杯高度洋酒不仅导致了后面一整晚的事情,原来还定了自己的CN。

天呐,怎么整了个看起来这么可爱的名字啊。

宋拂之轻轻皱起了眉。

他还在那儿反思着,洛琉璃的消息一条条来得很快。

洛琉璃:FuFu老师,说实话这个局面我是真的没想到的。

洛琉璃:我三天前建了个新号,随便打了几个标签,把你的视频发出去了,您猜怎么着?

宋拂之:怎么着?

洛琉璃:[截图]

洛琉璃:三天,到现在,五十万浏览量,十万个赞,五千条评论,涨了几千个粉。

宋拂之点开了洛琉璃发来的截图,视频封面是自己的cos没错,旁边的数字却让宋拂之这个数学老师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懂数字。

洛琉璃:我这几天也忙,发了视频就没管了,没想到刚刚一上你这号……吓死姐了!我见识少,没见过这么多消息。

宋拂之见识更少,到现在还是没反应过来的状态。

洛琉璃见宋拂之一直没回话,不由地有点急,连打了一堆感叹号发回来:Fu老师,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意思是你第一次cos就火了!以后大有可为!

宋拂之盯着截图思索了半天,给洛琉璃发了条:好想知道这个平台的引流算法是什么,为什么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新号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获得这么多流量。

洛琉璃:。。。

洛琉璃:你小子真是油盐不进。

洛琉璃:说真的,你快去看看你的评论区,那叫一个热闹呀,全是嗷嗷叫。

洛琉璃接着甩了个链接,还有账号和密码过来,催他。

“这号是我生的,但现在归你了,密码你也琢磨着自己改了吧,Fu老师以后苟富贵勿相忘,记得我是你娘就行。”

宋拂之笑了笑,很诚恳地说“谢谢洛娘娘”。

说实话,如果没有洛琉璃的鼓励和帮他弄这个视频的投入,就压根不会有这么令人惊讶的收获。

于是宋拂之登进这个号,只见自己主页上就挂着一条视频,就这么一会儿,浏览量又加了几千。

宋拂之点进评论区,密密麻麻的“啊啊啊”。

-这剑挥的,这肌肉长的,这霸气的气场,这就是角色本人吧!!

-虽然看不清脸但是感觉真的好像啊啊啊。

-卧槽,帅得我嚎叫。

-啊啊,我在现场!我看到coser小哥哥了,人真的超帅而且超有风度!!我还集邮了,但是不能给你们看,嘿嘿。

-楼上的给我看一眼就一眼求你了!

-感觉自从章鱼老师之后就没看过身材这么真材实料的coser了……(抹口水)

-怎么这么猛的身材CN这么可爱呀哈哈哈哈?

-上天让章鱼老师退圈了,却赐给了我们Fu老师,阿门。

-跪求老师多出点!!让孩子多看点还原度高的阳间cos吧球球了!

-呜呜,谢谢老师出这么经典的角色,好久没看见这么还原的作品了。这是我小时候最爱的角色,男神!!现在我都当妈了,原作还没完结,我也早就淡圈了……但老师的作品突然就让我找回了原来那种热血的心情,好想逃离现实再和他们一起去冒险,去为伙伴拼搏,去自由地喝酒吃肉啊,呜呜!

评论多得根本刷不完,点赞高的都是在夸,宋拂之刚开始还有点不敢相信,到后面渐渐地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他们喜欢他的cos。

有些是单纯觉得他帅,有些评论却很长,而且说得很真挚,分享了自己的故事或者对原作和角色的看法,这说明宋拂之的作品让他们感到了共鸣。

只是一个几十秒的视频,却能被这么多人看到,让他们因为一个虚拟的角色而涌现出这么多感触,这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

宋拂之想,他好像真的做到了。

尽他的力量,把一个纸片人角色带到了现实,得到了很多认可。

窗外小鸟啁啾,唱着新生的歌,宋拂之安静地坐在时章的家里,心潮却不断起伏。

他第一次直观地感到,自己居然可以拥有这么大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