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的办事效率很高,只用了没几天,她就谈妥了一切,找了个借口说辰北要去北区的一家医院进行精密检查,整个医院除了徐天华其他谁都不知道,偷偷避人耳目将辰北从医院接了出来。

自从PURE创立者田立俊去世后,PURE这个品牌一直是由他儿子田付敏管理,因为是高级手工定制钢笔,田付敏还特地培养了一批手工技师,开了学习课堂,新学习了玻璃制钢笔技术,品牌发展得如火如荼起来,前些年挤进了轻奢品牌市场,一些媒体更是报道PURE是潮流人士都会想要品牌选择。

田付敏平日里一直待在青茗市新开发区的总部里,新开发区距离市区远,路上堵堵塞塞,驱车两小时才到。

“20年前父亲做的钢笔?”

说明来由后,田付敏摘下眼镜,思索了一下:“请稍等。”

他从办公室的柜子里找出一个小型保险箱,又从钱包夹里取出一把钥匙:“父亲早年的设计草稿我都存着,也算是商业机密了。”

他取出纸张已经泛黄被装订起来的草稿,放在桌子上翻阅片刻:“20年前的话,应该就在这前后。”

辰北和陆遥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翻起了草稿。

田立俊不愧是手工匠人,从客户的要求到设计灵感,每一支钢笔都进行了详细的注解,要找出送给时析的钢笔并不难,很快,他们就在字典厚的草稿里找到了那支钢笔的设计图,外形,时间全部契合。

“说起我父亲的‘感谢信’,他真的是一个童心未泯的人,就比如说你们找的这一支笔,其实是一支刻字笔。”田付敏将这一页设计稿仔细端详片刻,“你看,钢笔中的墨水注水管上的注释,这个符号是有刻字的意思,一般这里会刻上购买者的名字,我父亲不会告诉购买者,而是期待着购买者能够自己发现,而造成惊喜感。”

太阳穴的神经跳动着,辰北进一步问道:“没有写这里刻了什么吗?”

“嗯……”田付敏将草稿来回翻了几遍,“这里没有写。”

“那……能知道预定了这支钢笔的人是谁吗?有没有什么购买者名册之类的?”辰北不由地握紧了拳头,如果能知道这个人是谁的话,无疑就是一个铁证。

田付敏思索了下:“不知你们是否知晓,我父亲是死于一场意外车祸,客户的名单他一直都是记在随身携带的本子上的,那场车祸后,本子就没有下落了。”

注意到辰北瞬间落寞下来的表情,田付敏似乎有些在意:“虽然我父亲已经死去多年,有一件事我怎么都弄不明白。”

“是什么事呢?”陆遥赶紧问道。

“父亲死去的时候,我的表弟跟他同车,只不过坐在后排所以幸免于难,我表弟是医学生,据他所说,当时我父亲似乎并没有特别重伤,送去医院不久之后就离世了,这一点让他一直无法释怀,我们原本想质问医院是否治疗及时,但无奈没有什么证据……”田付敏说着说着停了下来,“今天你们来了让我很惊讶,我想我父亲的死是不是和你们的案件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

田付敏的话说的很委婉,但却不得不让人在意。

“今年我一直在关注着这起旧案。”过了一会儿,田付敏继续说道,“之前那家癌症康复医院里,有一些我的客户,说实话我很意外他们会去这家民营医院,不过,这让我想起一件事情。”

辰北集中了注意力。

“20年前我还小,父亲的客户里就有那家医院的创办者……是叫尹长弘对吧。”

“对。”陆遥似乎看到了一些希望之光。

“他说尹院长帮他介绍了不少客户。”田付敏回忆着,“政界的也好教育界的也好,他当时觉得尹长弘是一个热心的人,后来发现他只是为了想要去巴结那些人,并且让我父亲欠他人情,以便日后讨要回报。”

“请问,尹长弘介绍的人当中,有没有这样一个人?”辰北打开携带着的文件夹,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这是他拜托陆遥四处寻来的证件照,是陈滨20年前还在县公安局任常务副局长时候的照片,已经过去20年,人的容貌会发生改变,如果田付敏还有点印象,那也绝对不会是现在的陈滨。

田付敏拿着照片,仔细分辨着,很久,他摇了摇头:“我记不太清了。”

陆遥叹了口气,也是,都20年了,能记清真的是奇迹了,今天能得到一些情报,也算是有些收获了。

从新开发区总部出来后,辰北在车上喃喃自语:“田立俊也是被灭口的……”

“那支钢笔很有可能已经被他销毁了。”陆遥几乎要抓狂了,“陈滨这人的野心我们也算是清楚的,正在瞄准省厅级的时候怎么可能会让我们惹出事端,他现在还放着我们好端端的,只是不想过多的死人引起舆论关注罢了。”

“你觉得他会怎么解决那些事?”辰北茫然地望着前方。

“随便找个借口,或者把锅全让尹长弘背,强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