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忙松开手,捋了捋鬓边的碎发,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鬼样,于是便学着傅心唯平日里在镜头的样子同他道歉。

我想,他肯定是吃这套的。

因为在上一世,我们俩还是鬼友的时候,他就同我说过。

他曾经和帝驰晏一同喜欢过一个女孩。

可惜,那个女孩喜欢的是帝驰晏。

我当时就恍然大悟,敢情这俞逸乔喜欢的也是傅心唯。

俞逸乔揉着手腕听我道完歉,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捂着肚子好似要笑抽了,“你力气这么大的人,说话会这么嗲?”

我刚发完夹子音的口型僵住,死死盯着面前赤着上半身、右手打石膏的男人,瞬间怒爆粗口,“你个八块腹肌的娘娘腔,笑得那么猥琐,难怪欠揍被人打进医院!”

果然,笑声停止了。

俞逸乔坐在对面的床铺上,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我捂着嘴感觉说得太过分了。

毕竟作为男人,肯定很讨厌被人说成娘娘腔。

再说在我的印象里,他一直是个很爱笑的暖男模样。

他阳光、正直,丝毫没有沾染到帝驰晏一丁点的阴冷毒辣。

唯一可惜的是,他曾经喜欢过傅心唯。

所以,当年孤寂了好几年的我也一直没答应他,直到有一天他身穿我最喜欢的迷彩制服,哭着同我道别,永远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我张了张嘴,又想道歉,却见对面的男人忽地又笑了,笑得眼含热泪。

一滴又一滴的珍珠泪从他闪着古铜亮光的俊脸上滑落,满满的破碎感瞬间燃起了我的愧疚。

我手足无措,起身想帮他擦眼泪。

他却摆摆手,别过脸去,哽咽的声音都在发颤,“对不起,好久没听到有人叫我娘娘腔了!”

“有点激动。”

我一脸茫然,他到底几个意思?

他是真希望自己是娘娘腔吗?

我这才想起昨天还以为他和帝驰晏有一腿,难不成这两人是双?

起身太猛,加之用脑过度,一阵天旋地转,我站立不稳又晕倒在**。

“快来人!”

“救命!”

我听到俞逸乔扯着嗓子大喊,好像还挺关心我。

“高架桥上发生车祸,医生都不在,我去找。”

“等你找来,人都凉了!”

下一秒,我感觉一只大手覆在我胸口不停按压,口中还念念有词:“一二三……”

我脑中警铃大作,这男人不会是在人工呼吸吧。

果然,我诈尸般睁眼的那一瞬,就见到俞逸乔近在咫尺的大脸正吃力地努着嘴就要朝我发起袭击。

我扬起的手刚垂在半空,一声暴喝在我们两人头顶炸响,“你们俩在干嘛?”

我与俞逸乔双双抬眸望去,只见帝驰晏手持一沓票据,站在人来人往的人群中,像极了一只暴怒的鹤。

青筋暴起的额头,怒气染红的薄唇。

真正像极了一个发现妻子出轨的暴君。

哦,应该是发现爱人出轨同妻的可怜老公!

我咽了咽口水,看向俞逸乔。

果然,他比我还紧张。

忙起身摆着左手辩解,“我……我和她没什么,就……就做个心肺复苏……”

帝驰晏愤怒的目光剜向我,旋即拉着俞逸乔就往急诊室门口带。

我扶着晕晕沉沉的脑瓜子跟了出去,贴在墙角,骤然听到帝驰晏严厉的诘问声。

“俞逸乔,你这一辈子不能再去爱别人,你的心里永远只能装着她,明白吗?”

“我明白!”

我默默退回到病**,不想再去理会这两癫公。

两个大男人还在这上演强制爱。

敢情他们不是好同志,不过是为了虐恋情深故意制造情敌增加刺激。

想想自己也许也是他们play的一环,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帝驰晏既然想要刺激,那我偏不如他所愿。

他要我不勾搭好兄弟,我偏要拿下这朵高岭之花!

到时候我会风风光光出现在我们俩的婚礼现场,拿着孕检报告甩他脸上,借个卖水果大爷的喇叭,对着他狗头大喊:“老娘要离婚!”

想着,我觉得心情大好,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一盆冷水猝不及防浇下,浇得我立马清醒坐起身,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鼻涕唾沫横飞,溅得我眼前横眉怒目的女人一身。

“啊……你这贱人,害我还不够吗?还吐我一身!”傅心唯拍着身上已浸湿一片的病号服,拔高的土拨鼠尖叫声差点震得我耳鸣。

我无奈地通了通耳朵,摊了摊手有点无辜,“不是傅小姐拿水泼我吗?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她瞪着圆溜溜的荔枝眼,眼底的怒火似要将我烧成灰,“你个臭不要脸的小三,勾引别人男朋友,还敢拉我下水,别以为你跟帝哥哥睡了,你就能骑我头上作威作福!”

我冷冷盯着她嗤笑,果然是听到我与帝驰晏在卫生间里的对话了。

男人不忠不敢问,只能挑着软柿子捏吗?

“你说我是小三勾引帝驰晏?那你是什么?是勾搭有妇之夫,怒骂小三的小四吗?”

我说得直白,她听得脸色煞白。

“你说什么?”

“帝哥哥什么时候结婚了,不可能!”

她整个身子颤抖着摇摇欲坠,像极了风中摇曳的小白花,喃喃自语:“不管怎样,帝哥哥最爱的一定是我,他结婚都是身不由己,你们休想同我抢他!”

我见她失魂落魄、隐忍且迷之自信的模样,忍不住感叹,又是好大一个恋爱脑。

“你以为超市大甩卖吗,我和你抢?你爱要,赶紧把那功能不全的货抢走,省得祸害别人!”

我实话实说,懒得再搭理她,屁股刚坐**正欲躺下,眼前的傻女人立马好似胸口中弹般,一个屁股蹲跌坐轮椅上,捂着胸口直抽泣,“颜小姐,你怎么能这样,我好心倒水给你喝,你推我干嘛?”

我黑人问号脸,直到身后熟悉的怒斥声传来,我才恍然大悟。

熟悉的配方,老掉牙的陷害,拙劣的演技。

但偏偏有人脑残到每次都对这绿茶味的快餐盒饭甘之如饴。

上一世,傅心唯对颜汐柔也是使劲了腌臜手段陷害。

这一世,这种无知且可笑的雌竞行为好像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