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驰晏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我只觉得那双大长腿宛如能生风般,甩得他身上笔直的羊毛高定外套都扬起迷人的45度角,徐徐生风,好似下一秒就能从他背后掏出两把枪,对准我的脑门“砰砰”两声。

我看的正痴迷,他劈头盖脸就指责起我来,“颜汐柔,你刚才拉心唯入水,她都还没怪你,现在好心倒水给你喝,你又推她?赶紧道歉!”

他身旁的俞逸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又识趣地闭上了嘴。

我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水,学着傅心唯的样子咬唇一副便秘的泫然欲泣样,抽抽搭搭道:“对不起,傅小姐,我不知道你手有帕金森,不然你倒水给我喝也不会倒我脸上。”

“还有,中午拍戏的时候,我也知道你是怕我不敢入水,为我好才推我下水的,我真是该死,不识好人心。”

“你说什么屁话?”傅心唯气得一下子从轮椅上跳起来,完全忘了自己傻白甜的人设,指着我就爆出口,“明明是你拉我的,你个贱人!”

她扬起手就要打我,却被一旁的俞逸乔伸手挡了下来。

他依旧笑得春风和煦,“傅小姐,听说外面有狗仔蹲你,我看你还是……”

我望着他回以感激的眼神,扭头就见帝驰晏阴沉着脸望着俞逸乔,眼神好似要杀人。

不知为何,我看得很开心。

就喜欢看两男抢一女,而渣男又痛不欲生的样子。

显然帝驰晏也瞥见我摆在脸上明晃晃的笑意,他英俊深邃的脸庞更加臭了,愤恨地冷眼剜了我一身鸡皮疙瘩后,便气冲冲地拉着傅心唯走了。

我刚躺回**,就见俞逸乔点的外卖到了。

他右手绑着石膏,左手滑稽地拿着筷子夹肉又屡次掉下。

我忍无可忍上去,抢过他的筷子,夹起一块肉放至他嘴边。

他瞬间脊背僵直,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

我扯了扯嘴角苦笑,“你别误会我想把你怎样,我也不是那种随便的人,那天在酒吧就是开个玩笑,喂饭你吃,也是权当我感谢你救命之恩了。”

刚才我看于俪发来的问候短信才知道,我是被一同送来急诊的俞逸乔救的。

听说,当时他也是满脸血出现在片场,却在见到有人溺水后,毫不犹豫就跳入水中救人。

说真的,我很佩服他。

做鬼的时候,最后一次见他时,他那一身军装,我能猜到他生前的身份。

这么好的人,我真不想他为了满足好兄弟的变态嗜好,一直去喜欢傅心唯,她不配。

我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地喂他,他的视线始终游移在我胸部以上,不敢低头。

吃饭时,他的喉结一动一动的,正如不远处的一个熊孩子打在我胸前的手电筒白光一动一动的。

“妈妈,为什么姐姐那么瘦,前面却比叔叔还大!”熊孩子仰着稚嫩的脸庞,用最纯真的奶音说着不管人死活的话。

我能清楚地看到俞逸乔耳后根的红晕逐渐蔓延,迅速爬满了整个脖颈。

此时我还穿着刚才拍戏时的舞蹈服,因为比较紧身,完美地勾勒出我优越的S形身姿。

我假意有点恼怒,拿着勺子不满道:“怎么你这么大人了,也学孩子挑食吗?”

“你再挑食,我也给你放扇脸视频逼你吃哦。”

果然,他尴尬的扭捏神情破碎,别过头看着我,笑了!

隔壁床熊孩子摇晃着手电筒,圆形亮光打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折射出的光映衬着他阳光笑容下的虎牙熠熠生辉。

我拿着饭勺的手一抖,被美呆了!

我觉得,我上辈子的菜一定是这一款的阳光暖男……

急诊医生拿着本子急匆匆赶来,他表示我体温偏高必须住院,而俞逸乔的手必须打钢钉也要住院。

我脑中不禁有绚烂烟花绽放,这是千载难逢的撩汉机会啊!

我接到于俪的电话,赶忙去医院门口拿她送来的我落在学校里的衣服。

她很抱歉,说有一个影视公司要找她签约,她要立马过去,不能照顾我住院。

我抱了抱她表示理解,毕竟上一世也是她被这家影视公司看中,就算我去了片场,还是改变不了这既定的事实。

这种命运齿轮留下的痕迹,想抹掉谈何容易,我不禁有点后怕,不知这一世能否改变颜汐柔上一世的悲惨结局。

医院门口呼啸而过的寒风彻骨,我赶忙穿起羽绒服打了个哆嗦,正欲猫回暖气充足的医院,一双大手捞过我的腰扛起就走。

我瞬间眼里的世界上下颠倒,挥手蹬腿地拍打起扛着我大步流星的男人。

没几步,我就被男人一甩,塞进了一辆黑色宾利。

我一个重心不稳,来不及体会脸与真皮坐垫亲密接触的痛感,手就伸向另一扇门打算逃之夭夭,却慢了一拍被一只大长腿挤了进来,刚劲有力的手臂擒住我的胳膊使我动弹不得。

“啊……流氓……”我尖叫着胡乱抓扯,心脏都吓得要跳出来。

“别动,是我!”帝驰晏攥着我的手腕,歪着被我抓得凌乱的头,发出的声音夹杂着压制不住的怒意。

我尴尬地松开手,手心里还躺着一小撮我刚薅下来的头发丝。

“就算你是我老公,也不能当街强抢吧!”

我咽了咽口水不敢看他,因为我知道他最注重仪表了,被禁锢在帝宅那么多年,我是清楚他有多爱惜他的头发丝,就算早起掉了根头发,他都要生气好久。

车子缓缓启动,司机也识趣地自动升起前面的挡板。

帝驰晏显然是真的动怒了,他伸手暴力扯下领口的领带,左手顺势控制住我的双手,咬着领带的一头,将它一圈又一圈紧紧地缠绕在我的手腕上。

车内灯光昏暗,我看不清他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绪,却真真实实被他的举动吓懵了。

我印象中的帝驰晏就算渣,但每时每刻都披着人皮面具,表现得温文尔雅,特别是带着金丝眼镜时的样子,像极了衣冠禽兽,根本不会做这种绑女人手脚的事。

“你是怕我再抓你头发吗?我不会了,你赶紧放开……”我试图为自己开脱,手都不由自主有点抖。

话还未说完,我只觉得脖子上一紧,窒息感瞬间袭来,再也说不出任何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