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问山的突然惊呼。

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唯独陈枭无奈地看了眼叶问天。

这老狐狸……真的是习惯成自然了。

看似恭维吹捧,可落到陈枭耳朵里,分明就是一语双关。

他该帮叶家打的助攻都打了,甚至还留下了顾南北这颗钩子。

叶老太爷病愈后,这几天叶问天估计早把叶问山查了个底掉了,今晚的叶家家宴邀请了张百炼和顾南北,俨然是有意剑锋出鞘的。

可叶问天这番话还在一语双关暗示他,分明就和那天给叶老太爷诊治的时候一个臭德行!

不过陈枭也仅仅是无奈罢了,当叶问山将剑锋指向他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叶问山该死了。

无外乎是他动手,亦或者是叶家亲自清理门户罢了。

叶问天笑看着叶问山:“老二,今晚家宴要是提前能联系到你,你自然知晓,可关键之前一直联系不上你呀。”

感受到众人目光。

叶问山脸色一扫阴沉,只剩下惊讶:“可今晚是我们叶家家宴,关他顾南北什么事?”

“对啊大哥!”

叶老三粗狂的说道:“今晚家宴,在座的可都是咱们叶家的亲近关系,陈枭治好了老爸,贵为我们叶家上宾无可厚非,那老头顾南北凭啥来?”

叶问天摆摆手:“你们这就少了些许肚量了,顾大医虽然没有医好老爸,但人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赶在爸大病初愈,邀请他来共叙家宴,无可厚非无可厚非!”

“可是……”叶老三还想争辩。

叶问山却抬手按住了叶老三的肩膀:“老三,大哥是家主,怎么做是他说了算,今天这家宴,自家兄弟可别为了个外人争的急头白脸了。”

然而。

这话一出口。

叶问天却一改刚才的和煦笑容,眉眼一垂,冷声道:“老二说的对,我的规矩就是叶家的规矩,都是自家兄弟,相煎何太急?”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凝固。

丝丝寒意更是瞬间从叶问天的眉眼中涤**出来。

这样的变化,饶是陈枭都不由得心惊。

他终究是低估了这位叶家家主。

叶老太爷温和一笑:“都是家宴,放轻松点,不止有顾南北大医呢,还同时邀请了他师父张百炼!”

轰隆!

语出惊人,震动全场。

“张百炼?是岭南医药世家传人张百炼吗?那位可是真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业界泰斗啊!”

“听说顾南北就是师承张百炼,顾南北的大医身份能名震医学界,也是依托岭南医药世家张家的余威,那张百炼相传更是年纪轻轻,就已经能活死人,肉白骨了!”

“哈哈哈……今晚问天兄这场家宴,真是不枉来这一趟,竟然连传说中的张百炼都能有幸一睹真容!”

“何止张百炼啊!还有咱们这位陈枭神医,只是不知道陈先生和张百炼到底是孰高孰低?”

“那必然是张百炼!他可是岭南医药世家的传人,医道天才,只是太过神秘,否则叶家能请动他的话,老太爷的病估计早就能痊愈了!”

……

众人激动议论了起来。

却是有些忽略了叶问天刚才一瞬展露出的冷意。

叶问山原本还和叶问天目光对峙着。

随着叶老太爷这话一出口,他的眼神直接挪移开,有些慌乱。

“爸,你们先聊,我去上个厕所。”叶问山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陈枭望着叶问山略显仓促的背影,哑然失笑。

“陈先生,抱歉抱歉。”叶老太爷左手轻轻的拍了拍陈枭的手背。

说这话的时候,这位耄耋老人虽然在笑,可老眼却氤氲起了雾气。

“你不担心他跑了吗?”陈枭搀扶着叶老太爷,问。

“要跑早跑了。”

叶老太爷低声呢喃道:“老二的性子,跑不掉的。”

这低若蚊吟的呢喃,却是颤抖着带着丝丝哭腔。

叶问天这时接过话头,对陈枭歉意的说:“抱歉陈先生,现在有些夺你锋芒了。”

“尽管夺就是了。”陈枭回头看了眼叶问天:“我只想低调些。”

叶问天怔了一下,哑然失笑。

随即他便转身走向其他宾客,与众人寒暄,推杯换盏。

而陈枭则是和叶老太爷、叶纸鸢、龙老围聚在一起闲聊着。

似乎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

随着“张百炼”即将到场的消息散播开,全场的话题很快就转移到了张百炼身上。

不止让陈枭失去了关注,众人似乎也完全忽略了刚才叶问天和叶问山兄弟俩对峙时的微妙气氛。

时不时地,也有人上前向陈枭敬酒寒暄。

陈枭也不落了对方面子,次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更没有摆所谓神医的架子。

这倒是让前来敬酒的人们,心中惊讶不已。

他们的身份地位,自然结识了不少大医、神医,可面对他们的时候,对方的架子始终都要高他们一截。

原因无他……手握生死!

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

任凭豪门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任凭枭雄再金戈铁马……终究有生病的时候。

而这一病,就得叩求大医、神医们了。

但陈枭的出现,却让他们一改对大医、名医们的习惯认知。

气氛越发的热络。

推杯换盏,欢声笑语。

也就在这时。

一道声音忽然传进别墅内:“家主,张百炼与顾南北到了!”

轰隆!

原本喧嚣欢闹的别墅,骤然落针可闻。

“快请!”叶问天面带醉红,忙喊道。

道道目光,也纷纷看向别墅门口。

陈枭同样如此。

唯独叶纸鸢俏皮的笑着看着陈枭。

“张百炼来了!”陈枭察觉到异样,提醒道。

叶纸鸢摇摇头,附耳轻声道:“枭哥哥最棒了,张百炼都得跪在枭哥哥面前,我看枭哥哥就够了。”

“你别搞事!”陈枭耸了耸肩,低声道:“我想低调一些!”

话音刚落。

“陈先生……陈先生……”

别墅外蓦然传来了顾南北哭丧似的哀嚎声:“我奉家师之命,特来负荆请罪!”

下一秒。

顾南北那副老态身形就跃然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

在他的背后,赫然背着一大捆……荆条!

以至于压得他的身形有些佝偻,脚步有些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