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来了?”

封天异踏入那血盆大口之后,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袭来。

等他再反应过来,已经站在了空旷的荒野之外。

空气格外清新,鸟语花香,景色宜人,阳光甚至照的人有些刺眼。

封天异死里逃生,顿感心情大好,也不再计较到手的‘诰命夫人’逃走。

从怀里取出那封印着宋家老太爷残魂的瓶子,确认没有什么意外之后。

封天异也准备去收回白尘子培养的煞尸,再考虑该如何对付老奸巨猾的白尘子。

“首先是……”

话还没说完,下意识打量了一番周遭环境的封天异便突然感觉脖子一阵割裂痛感传来。

伸手向脖颈摸去,入眼的是猩红的鲜血,大片的红色血液喷涌而出。

任他如何用手阻挡都挡不住血液的喷涌,挽留不住生命的流逝。

“不该如此的……为什么!”

眼前的景象逐渐昏暗,手脚逐渐冰凉,四肢逐渐无力。

最终封天异坚持不住,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头颅也随之直接掉落,仿佛被最锋利的利刃直接割断了一样,切口干脆整齐。

而随着封天异的死亡,周遭的幻象轰然碎裂,露出的依旧是客栈中没有丝毫变化的走廊。

“一的后面还有零啊。”

徐柯摇摇头,让人将尸体抬出去处理掉。

实际上这无归客栈,最难缠的不是恐怖的幻象。

而是真真假假,难以辨别的真实和虚假。

在他们以为自己终于闯过最后一关,成功逃生之时。

却不知道自己依旧在客栈之中,依旧受着诡异境的死亡限制。

在这种情况下,绝大部分人都会出于疏忽,触犯无归客栈的禁忌。

就在徐柯清点此次的战利品时。

远在百里之外的豪宅中。

原本正斜倚在美妾怀中恣意享受的白尘子突然心有所感。

猛地呕出一大口绿色的鲜血。

“怎么可能!”

“我的好徒儿竟然死了!”

白尘子枯干瘦弱的身体,呕过血后便扶在桌前哭嚎不已。

情真意切,仿佛真的像个晚年丧子的无助老人,令人不免动容。

一旁的美妾急忙劝慰道:

“大师切莫伤心,还请节哀……”

白尘子眼中寒光一闪,随手一按。

那美妾便猛地惨嚎一声,七窍缓缓渗出血来,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节哀的屁!老夫花了十几年的心血,好不容易才培养出这么一个年轻俊朗,资质不俗的身体。”

“还没来得及收获,就被人毁了,白费了我投进去无数的天材地宝。”

“可恶啊!”

邪术师一系,只要到了第五境‘邪之子’,便能拥有夺舍他人肉身的能力。

只不过相比起一般的躯壳而言,唯有同为邪术师一系的修行者才是最好的容器。

因此白尘子早早就布局筹划,为自己精雕细琢了一具堪称完美的身体。

相貌、根骨、实力、天赋,都是顶顶好的材料。谁知道就在自己快要收割之前,出现了这种意外!

现如今他这具身体已经衰败到了尽头,牙齿开始脱落,眼睛开始昏花,头脑开始迟缓。

就连精力也大不如前,时常疲惫虚弱。

如今他只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赶紧选一个次一等的身体进行替换。

结果便是白白浪费珍贵的夺舍机会,接受实力大幅下降的后果。

另一个选择则是在这衰败枯朽的身体里再苦熬十几年。

花这个时间重新用大量精力来培养一个新的身体。

不管是哪个,对他来说都是损失极大。

“很好……能杀了我的爱徒,想必实力绝对不凡。”

“不管你是人是鬼,准备好接受老夫的报复。”

“老夫要为徒儿报此血仇!”

…………

李思安正专心读书之际,江蕾恰好端着做好的饭进了屋子,将菜肴放到桌子上。

“思安,该吃饭了。别被主母瞧见,不然她看到你又看了这么久书,一定又要着急了。”

李思安拿着书站起身来,到了桌案之前一边吃饭,一只手还拿着书籍翻阅。

而江蕾则是替李思安收拾需要换洗的衣物,把有些散乱的书籍和纸墨笔砚整理好。

“江蕾姐,听说你前两天差点被坏人拐走了。”李思安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对啊,那人冒充成个看相先生,结果就那么一指,我就好像昏过去了……”

后来江蕾是被发现躺在了家门口附近,李氏吓得急忙将之带回屋子里照顾。

过了半个多时辰才昏昏沉沉的醒来。

众人皆认为江蕾是碰上了拍花子的,叮嘱她以后千万小心,不要轻信陌生人。

“你看一下我书案上那个盒子。”李思安突然说道。

江蕾点点头,将一个很明显的盒子挪了过来。

“这里面是我制作的项链,你戴上之后,就不会有人察觉你的命格特殊了。”

虽然不知道命格是什么意思,但江蕾这还是第一次收到自己从小照顾到大的二少爷的礼物。

颇为感动的将盒子打开。

只见里面是一条较为平凡的银项链,但与普通项链相比,上面挂着一块白色的圆球极为独特。

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摸了摸,好像有些硬。

李思安随口说道:“那是人身上头骨中的枕骨,是我挑了很多尸体才恰好选中一个命格合适的,细细打磨才串了上去。”

“上面还附加了特殊的祝福,只要没有通天彻地之能,就再也看不破你的命格……”

李思安没有注意到,捏着项链的江蕾脸色有多么僵硬。

既害怕手中死人头骨制成的项链,想要将之脱手扔出去。

但又担心自己伤害了不谙世事的李思安。

毕竟她照顾对方这么多年,明白他每天都只知道看书,对于为人处世方面肯定弱了一些。

不管怎么说,李思安绝没有半点坏心思。

相反,他一定是从心中担心自己的安全,才会替自己制作这件项链。

起码这些年里,江蕾还没见过李思安对书籍与父母之外的任何事物感兴趣。

能送自己这条项链,已经让江蕾觉得自己倍感关注,格外荣幸了。

“多谢思安的礼物,我会好好珍惜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