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珞,今天中午留下来用膳吧。”

沈茉冉将阿凝交给碧桃,吩咐道,“派人去前面说一声,请皇上中午过来一趟。”

“魏督主在的话,请督主也过来一趟。”

既然要谈,就要当面谈清楚,其中要是有哪个环节出错,可能就是万劫不复的结局。如果魏赫言愿意退让,对双方都是好消息。

沈茉冉朝司一珞眨眨眼睛,笑得暧昧不明。

“你那是什么眼神?”

司一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阿珞,回头我跟皇上说说,给你和你家那位放个假,你也好施展施展手段,让你家那位更服帖一点儿……”

“你都已经是皇后了,还这么没正形!要不要我跟皇上提议,给你在后宫养几个面首?”

沈茉冉哎呀一声,眼睛往她身后瞥。

“我对皇上一心一意,这辈子只他一人就足够了,年少不懂事时说的话,可不能当真!”

司一珞早察觉到身后有人,只装作不知。

“皇上是个明君,也是个好丈夫,以后你跟阿凝有福气了。”

魏赫言眼睛眯了眯,司一珞也学会拍马屁了。

“臣见过皇上。”

周湛轻咳了一声。

“王婶不必拘礼。”

他这个称呼,是私下里的称呼,意思是在此处没有君臣之礼。

可能是司一珞拍的马屁起到了作用。沈茉冉给司一珞飞了个眼神。

“明人不说暗话,王叔有什么要求?”

屏退左右,周湛单刀直入,魏赫言也不客气。

“安顿好宁城以及宁家军的十万人马。”

魏赫言把底牌亮出来,周湛也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地答应道:“西南有珉王遗党作乱,只要宁城能平定叛乱,我给他一个镇国将军的头衔,允准他大军驻扎在西南。”

西南夷族一直让朝廷头疼,张进去西南三年,推行新的政令,但是西南势力多,他手腕再高明,手里没有兵马就没有话语权。

先前朝廷一直腾不开手收拾西南,有了宁城的十万人马,正好可解西南的局面。

宁城的十万人马也只有去了西南,才对朝廷有用,才不会引起新帝忌惮。

镇国将军……该有的体面也都有。

魏赫言满意道:“多谢皇上。”

“王叔不必客气!”

韩王的封地早在先帝时就定下了,魏赫言拱手道:“臣择日启程。”

跟周湛达成共识,魏赫言这个身份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他看向司一珞,满脸宠溺,“还请皇上允准臣携妻子去封地。”

韩王启程去封地,身为韩王妃的司一珞也该一同上路。

“现在的局势,我身边可用之人不多,还得请王叔王婶再帮忙应对一阵子。”

周湛诚恳地对两人发出邀请。

伯安请辞,司一珞跟魏赫言如果同时消失,朝廷的情报网络就断了,北辽挑起战事,东南也不太平,还有西南的珉王遗党,躲在暗处操控朝局的人……

周湛再次诚恳说道:“我跟阿冉,需要你们!”

……

京城外的官道上,车队正在缓慢行驶,一匹马从车队后面追上来。

半日后。

“皇上,不好了,九殿下在城外遇刺,不幸身亡!”

“皇上,昌王殿下在城外遇到山匪,差点儿中了埋伏,所幸无人受伤,昌王殿下听说九殿下遇刺的消息,已经赶回京城了!”

“皇上,裕王殿下也受伤了……”

一会儿功夫,三条消息传回京城,不出半日,京城里涌现出了新的流言。

有人暗指当今这位皇位来路不正,明面上放各位皇子离京去封地,暗地里却实行谋害。

先前被压下去的流言又有重新冒头的趋势,谢韫两条眉毛拧在一处,火急火燎地进宫,却瞧见周湛正跟沈茉冉坐在御花园里逗娃。

“老夫费尽心思给你们谋算,你们两口子倒是有闲情逸致,都火烧眉毛了……”

阿凝正是觉得新鲜的时候,什么都想往嘴巴里塞,沈茉冉将新摘的樱桃捣碎,用小银勺子一点一点喂给阿凝。

吃到新鲜口味的阿凝表情精彩,夫妻俩的眼睛都没离开过小人儿。

“先生莫慌,船到桥头自然直,坐下来喝杯茶吧。”

“我哪儿有功夫喝茶……”

谢韫依言坐下,这才注意到御花园里还有个小小的身影。

比阿凝大几个月的阿漳已经会走路了,在宫女们的照顾下,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

“司一珞家的小子也在宫里?”谢韫不懂了,“你们打什么哑谜?”

沈茉冉笑道:“先生莫急,流言很快就不攻自破了!”

“皇上,皇后娘娘,司大人已经护送九殿下平安回京。”

“消息有误?”谢韫问道,“九殿下不是……”

外头传的满城风雨,到处都在议论。

“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司一珞拎着面色发白的九皇子的衣领。

重新回到宫里,看见周湛跟沈茉冉,周康才回过神来,瘫坐在地上。

“皇兄,皇嫂,五哥要杀我!五哥为什么要杀我?”

八皇子九皇子年龄小,周康今年也不过才十一岁,恰巧避开了皇位的争夺,也没有人把他们当成对手。他没有防备,在出城之后被周裕叫住,当时他还以为周裕是来送他的。

没想到是送他上路的。

他满脸不可置信。

“八哥呢?八哥有没有事儿?”

八皇子周观大他两岁,两人从小玩儿到大,感情比其他兄弟们更好一点。

周湛安抚道:“放心吧,八弟也没事,朕已经派人去将他带回来了。”

“九殿下,您看清楚了,确定是裕王殿下害您吗?”

谢韫觉得不可置信,转念一想,曜帝当年的手段不光明,如今他的儿子们倒是个个学会了,周裕残害兄弟,给父君下毒,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干不出来的?

“魏督主去抓在京城散布谣言的人了,相信很快就能人赃并获。”

周康遇刺的消息才刚传回京城,后脚周昌就听说了这件事情,借口遇到山匪赶回京城,再然后,周裕受伤的消息和流言一起铺天盖地,如果说这里面没有周昌的手笔,谁又能相信呢?

司一珞跟魏赫言分头行动,这次势必要将京城里别有用心的人都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