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周沐雨一拱手,“囚禁三月,是不是过于轻判了!”

白丹琴一扭头狠盯着周沐雨。

她真是轻看了周沐雨,他平日里见谁都是一副笑模样没想到是个阴的!

周沐雨迎上白丹琴狠毒的目光,继续说到,“她激的爹爹呕血,打伤宋世医与云溪,命人囚禁大嫂,大嫂嫁入周府不过半月有余就已遍体鳞伤,更逼迫我娘与二娘想将这些事暗自压下,若不是我及时找来龙公子,怕是大嫂和云溪宋世医都难逃一死,囚禁三月如何能改得了这毒妇的心性!”

原来是周沐雨找来龙沫坏了她的好事,白丹琴恨恨咬着牙帮。

早知今日她就该早点对周沐雨下手,怪只怪聿青云把她和周沐雨都隐藏的太好了!

“而且,此事兄长也多有参与,也应该一同论罪!”

“周沐雨!”白丹琴恨不能把银牙咬碎,“真没看出来,原来最有野心的是你!”

周沐雨轻轻一甩拂袖,冲堂上一拱手,“大人,事情原委小人已写入状纸,请大人过目!”

说完周沐雨从袖中掏出张状纸递上公堂。

朱元良看着状纸脸色越发阴沉。

“朱大人,我劝你还是先修书一封禀明我母家,以免日后仕途受阻。家父白宜年乃当朝宰府,如若知道他的女儿与外孙在此受辱,定不会由着你一个五品官员发落我们母子二人!”

”啪!“朱元良一拍惊堂木,“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你只是宰相庶出的女儿,你自知你爹是当朝宰府,就应当快快认罪伏法!少往你父亲身上抹黑!”

“你!”白丹琴气的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堂外一阵咚咚的击鼓声传来。

朱元良抬头向外望去,“何人击鼓!”

一名衙役快步跑入堂中一抱拳,“回禀大人,周家周老爷在堂外击鼓!”

周修泽呕血之后一直昏睡未醒,怎么此却在堂外击鼓?

朱元良一抬手,“快快带上堂来!”

片刻后,财贵与几名下人抬着坐在椅子当中的周修泽进了堂中。

椅子上的周修泽面色萎黄,明显刚刚醒转过来。

周家人纷纷围上前去。

周修泽在众人搀扶下跪于堂前,对着正堂深深一叩,“大人,在下赶来就是想讲明一事!”

朱元良抬抬手,“周老爷身子不适不必多理!”

众人扶着周修泽坐回椅中,稍稍休息片刻,这才说到,“周府一事,请大人秉公办理,在下自会修书传于白家,若白家怪罪下来,周某愿一力承担!”

“好你个周修泽!”白丹琴一扭头,眸中全是恨意,“我与你夫妻几十载自问无愧于你!当初我嫁于你时,你不过浮雨城中一名小小茶商,若不是借我母家威望,周家可有今日?”

周修泽眉心微蹙,“老夫向来感恩娘子为周某所做的一切,多年来,娘子所做所为老夫皆睁之眼闭之眼,没想到……你却丝毫不知收敛,竟还想取人性命!”

白丹琴一愣。

“老夫自知教妻教子无方,这才酿成大祸!今晨已修书一封差人送去你母家,今日你所犯之事,老夫也难逃其疚……”周修泽强撑着从椅子上滑下跪到地上,“大人,请准许老夫代妻儿受去一半惩罚!”

“老爷!”纪芙蓉摇摇头。

周修泽拍拍她的手,“芙蓉,这不是为夫偏袒谁,若有一日你犯错,为夫也定当与你同担!”

“可您的身子,哪能抗得住这几十大板!”纪芙蓉眼泪簌簌往下掉。

“是啊,老爷,您得为自个身子考量啊!”聿青云也劝到。

周修泽重重握了握聿青云的手,眼中满是愧疚,“青云,为夫知道你嫁入周家的日子不好过,这都是为夫的错,为夫该罚!”

白丹琴万万没想到周修泽会选择与她一同受罚,看向周修泽的眸光很是复杂。

周沐青更是羞愧的无地自容。

“大人!”周沐青一拱手,“此事都是小人一人所为,与母亲无关,云璃所受之伤也是小人殴打所致,与母亲皆无半点关系!”

“沐青!”白丹琴猛地看向周沐青。

“娘,儿子不想母亲为自己背上罪责!更不想父亲为母亲受罚!”周沐青继续说到,“大人,我母亲之所以会打伤宋世医与云溪姑娘,皆是意在为小人遮掩罪行!囚禁云璃也是小人的授意,母亲并不知云璃被囚于柴房之中。”

“大人!不是的,这些事都是民妇所为!与沐青无关。”白丹琴急急说到。

“啪!”

又是一声惊堂木,

“衙堂之上,岂是你母子互相包庇之处!”朱元良扫过堂中所立众人,“何人之错,本官自有定论!”

朱元良盯着周沐雨呈上的状纸,这上头将事情始末皆详细讲述。

可如何论断,确实叫人头大,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此事又与几房相争有关。

沉默片刻说到朱元良,“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周府的琐碎之事尔等回府自行决断,本官只就伤人一事论断?”

师父重书状纸,当堂念了起来,“周氏白丹琴,不敬夫君,包庇长子,打伤民女云溪,重伤世医宋同和。当重责五十大板,囚禁三月!周沐青囚禁殴打妻室当重责四十大板!囚禁一月,周修泽原为其妻担责,故免去白丹琴十大板,一月囚禁,由周修泽分担。”

朱元良一拍惊堂木,“将人拖下堂去,即时行刑!”

当即几个衙役冲上堂来。

“老爷,您的身子可经不起板子啊!”纪芙蓉和聿青云纷纷落泪相劝。

周修泽心意已决,命财贵将他扶起,一步一步走出堂外,在行刑的长凳上趴好。

啪啪!啪啪!

堂下板子声声响,纪芙蓉和聿青云泪流不止。

龙沫沉了口气,手指轻动,用了半分灵力将周修泽护住。

就他现在这十板挨下去,恐怕性命难保。

十板打完,周沐青和白丹琴身上已经血肉模糊。

白丹琴看着衙役将已经昏过去的周修泽扶下长凳,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

周修泽挨的这十板,比打在她身上还要疼。

“老爷……”白丹琴轻唤一声。

周修泽虚弱地抬了抬眼皮,散乱的眸光凝在白丹琴身上。

他满含愧疚的眸光如同在白丹琴心头扎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