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开,周沐阳就往门里闯,龙沫身子一横将人挡在门外。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周沐阳从龙沫眸底读出一丝敌意。

“我要见云溪!”周沐阳说到。

“她不想见你!”龙沫眸光冰冷。

“龙公子,我只想看看她伤的如何!”周沐阳一拱手道。

龙沫冷冷一笑,“哼,她的伤还不都拜你们周家所赐!若是为了她好,你就应该离她远一点!”

周沐阳心头一颤!龙沫对他这般抵触,想必云溪受的伤不轻。

这个念头一蹦出来,周沐阳的心里就跟火烧一样难受。

“溪儿,现在不便见客,周二少爷请回吧!”龙沫说着就要关门。

周沐阳一把撑在门上,“你叫她什么?溪儿?”

这么亲昵的称呼从另一个男人口中崩出来如同在周沐阳心口捅了一刀。

“怎么?周少爷有何疑?溪儿已被周家休弃,与你也再无关系,我唤她一声溪儿,有何不妥?”

周沐阳眉间收紧,死死盯着龙沫的双眼。

此刻的龙沫眸底似是燃着浓烈的恨意,与当初在周府初见时截然不同。

那时的龙沫如同出尘的仙圣,此时的龙沫却如同带着杀气的罗刹!

周沐阳望了眼院中,缓缓撤了手上的力道。

嘭!大门关闭,紧接着就是上门栓的声音。

周沐阳却再无勇气叫门。

“少爷……”子规立在一旁不知所措。

周沐阳看着高高的院墙,心一扯一扯的痛。

赶来这里之前纪芙蓉将所有事都告诉了他,他才知不过这短短十几日云溪在周家受了多少委屈。

“娘子,你要乖乖等我回来,不许到处乱跑!”

“嗯,不乱跑。”

“要跑也得等为夫回来,要不娘子跑了,为夫就找不到了!”

分别时的情景依稀还在眼前,周沐阳深吸一口气,沿着院墙往后头绕去。

“少爷……”

子规一路追着周沐阳到了院子后方。

“子规!”周沐阳冲他甩了甩头。

“少爷……这不太好吧!”

“少废话!”

周沐阳眼睛一瞪,子规乖乖到墙下弓起腿来。

周沐阳助跑几步,踩着子规的腿翻到院墙之上,“在这等我!”

话音刚落,周沐阳就没入墙头。

寻到正房窗前,周沐阳静静听了片刻。

房中很是安静!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守在云溪床前的龙沫早已感知到他的存在,正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窗角。

“龙沫,什么时候了!”云溪缓缓睁开眼来。

“快酉时了!”

“我睡了这么久了……云璃还好吗?我想去看看她!”

小产是要命的事,纵使知道龙沫在这,云璃不会有性命之危,云溪还是放心不下。

“她没事了,就是失的血有些多,休养些时日自会康复!”龙沫说到。

“宋世医呢?”云溪又问。

“他伤的重些,有些骨伤,不过都做了处理,宋府已经差了人来将他接回去了!”

云溪深吸一口气,“若不是宋世医舍命相救,我和云璃怕是难逃一劫!”

周沐阳在窗外听得清楚!心头更是焦急,云溪到底伤了哪里!伤的到底有多重,隔着一层窗纸,他听的心都要碎了!

“你安心休养,身体要紧,明日我去官府把事情交待清楚。”龙沫说着站起身来,“时候不早了,我去给你温药,喝了早点歇着!”

龙沫缓步踱出屋外,放轻脚步隐入树后。

片刻后就见周沐阳蹑手蹑脚打屋后走了出来。

龙沫眉心紧蹙,凝视着周沐阳小心亦亦进了房中,

“周沐阳,若不是云溪心中有你,我绝不会再让你见她,若你再敢伤她,休怪我龙沫出手狠辣!”

房中,云溪刚刚眯上眼睛,突然一股熟悉的气息传了过来。

沐阳!云溪猛睁开眼,周沐阳就在身侧。

“沐,沐阳……”云溪挣扎着想要坐起,一时扯痛了右肩上的伤,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快躺着!让我看看伤了哪里?”周沐阳扶着云溪躺下,凝上她的额头。

云溪轻轻挑了下唇角,“没事的,都是些皮外伤!”

“胡说!”周沐阳心头一酸,眼底一片温热。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云溪问到。

周沐阳叹了口气,这次送茶,临行前周修泽还给了他一个特殊的任务。

一路上去周家设立的茶庄清帐。

一路行去,周沐阳发现了不少问题,大多都与周沐青有关。

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最终他决定先回来禀过周修泽再做打算。

“没想到,一回来府中就出事了!”周沐阳握上云溪的手。

看来与当初猜想的差不多,周修泽已经看出周沐阳有问题,只是在等个时机。

云溪轻叹一口气,“你爹怎么样了?可还好吗?”

周沐阳摇摇头,“不太好,爹是急火攻心,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

沉默片刻,周沐阳又说到,“溪儿,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周沐阳此生就娶你一房妻子足矣,休书我是绝不会写的,侍处理完府上的事,我就接你回府。”

云溪轻叹一口气,只怕周府的事处理起来并没有那么容易。

次日一早,县衙之上,除了三位伤者,与周府案子相关的一众人等皆已到齐。

升堂鼓敲响,白丹琴和周沐青被带至堂上。

“啪!”

县令惊堂木一拍,堂上一片肃静。

“白丹琴,你可认罪?”

白丹琴虽跪于堂下,脸上却是一副不屑的表情,“清河县令是吧,你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可审得了我的案?”

堂上正襟危坐的正是昨日到周府的清河县令朱元良。

昨日回到衙门朱元良就对此案有了大致头绪。

白丹琴伤人一事人证物证俱全,根本无需多审。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你一界民妇!”朱元良又是一拍惊堂木。

白丹琴冷冷一笑,“你可知家父是何人?”

朱元良眼睛微眯,“本县无需识得你家父,只知你所犯之事,人证物证皆在,只待签字画押,便可押入大牢!”

白丹琴挑挑唇角,“那不知大人想定民妇何罪?”

朱元良冲一旁的师父使了个眼色,师爷拿起状纸念到,“周氏白丹琴,不敬夫君,谋害儿媳,打伤民女云溪,重伤世医宋同和。当重责五十大板,囚禁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