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上转了一圈,云溪和龙沫将云家几间铺面都转了个遍。

所得到的消息都差不多。

云家的帐房已经两月没去铺中对帐,云尚风也没去铺中收过帐。

若是说云皓半月前还去孙掌柜那里支过银两,为什么帐房却连上上月的帐都未来对呢?

云溪站在街上长长地出了口气,“去后街赌坊看看!”

龙沫一偏头,斜睨着云溪,“那种地方,还是我去吧!”

“怕什么?”云溪昂了昂头。

龙沫挑唇一笑,“你去那种地方不好!你看这街上,十个男人九个都在偷偷瞄你,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云溪沉了口气,从袖中掏出面纱戴上,“这总行了吧!”

龙沫摇摇头,“若隐若现,更生情愫万千!”

云溪狠白了龙沫一眼,“你怎么跟那疯道人越发一样了,满嘴的疯话!”

龙沫猛地一愣,僵立当街。

疯道人猥琐邋遢的样子从眼前一晃而过。

他龙沫是什么人,不应该是周身仙气,潇洒倜傥才对吗?怎么能与那老疯子相提并论!

……

云府。

周沐阳与徐捕头带着一众衙差在府上搜查。

“周大人,各个屋子都搜了一遍,府上值钱的东西全都不见了,只剩些日常的衣物!”徐捕头抹了把汗说到。

周沐阳眉头深蹙。

这倒符合举家迁离的模样,带着值钱的东西远走他方。

可周沐阳总觉得哪里不合常理,却一时又说不出。

“再细细搜搜,庭院里也都要搜过!”

“是!”徐捕头一抱拳,转身出去。

周沐阳步出房间在长廊上一边走一边琢磨。

从云府的庭院来看,已有些时日无人修剪,院中杂草已有寸许高,落叶遍地皆是。

周沐阳抬手抹了下长廊上积下的灰尘,一只蜘蛛在廊角结了张丝网,网上布满已经风干的昆虫尸体。

“看来这廊中至少也有月余无人打扫了!”周沐阳捻了下指尖的灰土,往庭院行去。

庭院中合欢开的正旺,几棵粗壮的合欢树,枝叶如祥云般铺开,满树盛开的花朵犹如挂着彩色的云霞。

周沐阳一步步踱至园中,青石路旁各色小花随风摇曳,园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清香。

几丛无人修剪的月季横生出许多嫩绿的枝条,枝头顶端簇拥着开放的花朵上还挂 着未干的雨珠。

不知不觉中,周沐阳沿着青石路行至园中西南角。

此处是一片毛竹林,此时应是毛竹生长旺盛的季节,而此处竹林中,竹子却长的并不太好。

周沐阳停下脚来,打量着这片竹林,赫然发现不少竹子已经枯黄。

还未枯黄的竹子也多有枯叶!

周沐阳蹲下身抠了块地上的泥土,泥土很是松散湿润。

“大人,您怎么上这来了!”徐捕头像是寻了周沐阳许久,衣领都被汗水湿透。

“有什么发现吗?”周沐阳起身拍拍手上的湿泥。

徐捕头从怀中摸出一个卷轴递到周沐阳手中。

周沐阳展开一看,是半幅字画。

“这是在东边屋子后头找到的!”徐捕头说到。

周沐阳扫了眼手中的字画,只是一幅普通的山水画,并非出自名家之手。

“是不是什么值钱的画作?”徐捕头问到。

周沐阳摇摇头,将卷轴递还给徐捕头,“先留作证物吧!”

徐捕头将画卷好,“又不是什么名家之作,怎么找不到另一半!”

周沐阳微微一愣,抬腿就往回走。

徐捕头一边卷着残画一边急急跟上。

周沐阳挨个把云府的房间又看了一遍,赫然发现,墙上原本挂着字画的地方全都空了。

字画竟是全都被人带走了。

这就太奇怪了!

云家若是举家搬迁,走的这般悄无声息,带着值钱的字画无可厚非。

可云府他也曾来过几次,云尚风也并非文人雅士,府中字画大多并非出自名家之手,带着这数目众多的字画岂不多此一举?

如若不是云家的人将字画收走,那定是有人故意将这些字画带走。

那这样的话……

周沐阳心中陡然腾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叫仵作来,再将所有房间细细查验!”

徐捕头一惊!叫仵作来,那必是周沐阳怀疑云家全部遇害。

那可是好几十条人命的命案!

徐捕头当即出了一身冷汗!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对了,把宋世医也一并请来!”周沐阳催道。

徐捕头大喘一口气,调头就跑。

若云家上下几十口全遭了不测,估计都得惊了皇宫里的那位。

这样的大事可不敢怠慢!

正午时分,仵作和宋同和一并被请到云府。

周沐阳将门关起,才说到,“云家的人很有可能已全部遇害了!”

“大人何出此言?”仵作於自珍拱手问到。

於自珍是个近五十的小老头,身高不足五尺,瘦瘦小小,若不是长相苍老,还留着把山羊胡子,倒像是个十三四岁的孩童。

周沐阳将他的推断一一讲出。

於自珍听完微微蹙了蹙眉,“大人说的倒有几分道理,不过云家人失踪已有月余若想寻得蛛丝马迹不是易事啊!”

“是啊!”宋同和也说到,“时值雨季,城中多次降下大雨,这院中的线索恐是找不到了!”

“云家人上下几十口人同时失踪,且城中无人知晓。”周沐阳眸光微转,“要么云家人趁夜全部离开!要么云家人……便已全部遇害!”

於自珍与宋同和一惊!

“将几十口人同时杀害?那如何将这些尸身运出去?”宋同和问到。

“可以不用运出去!”於自珍说着望向窗外的庭院,“云府地方这么大,只需就地掩埋便可!”

於自珍的话正应了周沐阳心中的猜测。

“那我们岂不是要把云府的庭院全都挖上一遍?”宋同和皱起眉头。

於自珍踱到窗前,负手而立,“这倒不必,新挖的土壤即便下过雨也定是松软的,这里的庭院已有日子无人打理,只需挑着泥土松软的地方挖,应该就错不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周沐阳当即叫了几个衙差跟着於自珍去了庭院搜查。